殿试那日，天还未亮，苏妙龄就换上了陈默送来的青布长衫，领口袖口仔细缝补过，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林文轩陪她走到午门外，递过一个温热的饼子：“别紧张，你连会元都中了，殿试肯定没问题！我在宫外等你，咱们一起庆祝！”
苏妙龄接过饼子，咬了一口，心里暖暖的。跟着太监走进皇宫，穿过层层宫门，终于到了金銮殿。殿内香烟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正前方的龙椅上，坐着大楚皇帝萧景渊。他约莫四十岁，眼神锐利，扫过众考生时，带着审视的威严。
考生们按会试排名站定，苏妙龄站在最前面，成了全场的焦点。不少世家官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轻视和敌意，张大人站在文官队列里，嘴角挂着冷笑，显然等着看她出丑。
萧景渊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今日殿试，不问经义死记，只问三件事：一，如何让寒门子弟有更多晋升之路；二，如何推广高产粮种解粮荒；三，如何平衡世家与百姓的利益。尔等可任选一题作答，也可三题皆论。”
题目刚说完，张大人就出列奏道：“陛下，女子见识短浅，恐难论国家大政，臣请陛下免苏妙龄殿试之权，以免误了朝政！”
苏妙龄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却清亮如钟：“陛下，见识深浅，不在性别，在是否经世济民。臣虽是女子，却曾在乡野见农户饥寒，在省城推粮种救急，愿以所见所闻，为陛下分忧。”
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好，朕便听你说说。”
苏妙龄定了定神，先论“寒门晋升”：“陛下，寒门子弟难晋升，非因无才，而因无门路。臣建议，一，在各州府设‘寒门学馆’，由官府拨款，让贫家子弟免费读书；二，科举增设‘乡荐’名额，由地方官推荐寒门贤才，避免世家垄断荐举；三，官员考核加入‘荐贤’指标，荐举寒门贤才者，优先升迁。”
接着论“粮种推广”：“臣在省城推广的速生稻种，亩产比普通稻种多两倍，耐旱易种。臣建议，由户部牵头，在全国设‘粮种培育所’，培训农户种植；再派官员巡查，防止世家囤积粮种牟利；最后，对种植高产粮种的农户，减免半年赋税，鼓励更多人参与。”
最后论“平衡世家与百姓”：“世家是国家支柱，百姓是国家根基，二者不可偏废。臣建议，一，划定世家占地上限，超出部分收归官府，分给无地农户；二，世家子弟需服‘民生役’，如参与赈灾、兴修水利，方可入仕；三，设‘民生御史’，专查世家欺压百姓之事，查实者严惩不贷。”
她的对策条理清晰，既有具体办法，又有实操步骤，绝非空泛之谈。萧景渊听得频频点头，李太傅出列奏道：“陛下，苏妙龄的对策务实可行，兼顾民生与朝堂，实为难得的贤才！”
张大人还想反驳，却被萧景渊抬手制止：“张卿，朕看苏卿所言，比你平日奏报的‘世家□□’之策，更能安天下。”说完，他看向苏妙龄，语气缓和了许多：“苏卿，你既是会元，对策又如此出色，朕便点你为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即刻入职，先协助李太傅推行粮种推广之事。”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随即响起文武百官的跪拜声：“陛下英明！”张大人脸色铁青，却不得不跟着下跪，眼神里满是不甘。
苏妙龄愣了片刻，随即跪地谢恩：“臣苏妙龄，谢陛下恩典！臣定当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走出金銮殿时，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林文轩早已在宫门外等候，见她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官服上的“翰林院修撰”标识，激动得跑过来：“妙龄！你中状元了！你是大楚第一个女状元！”
苏妙龄笑着点头，眼眶却有些湿润。从云溪村的寒门少女，到金銮殿上的状元郎，她走过了童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闯过了世家的刁难、流言的诋毁，靠的不仅是空间和预知的机缘，更是日复一日的苦读，是对民生的牵挂，是不服输的韧劲。
回到宅院，陈默和刘大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桌上摆着简单的酒菜。刘大人举起酒杯：“苏状元，恭喜你！你为寒门争了气，也为天下女子争了口气！”
苏妙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周老丈的指点，柳先生的教诲，刘大人的帮扶，还有林兄的陪伴。往后，我还要靠各位前辈和同僚，一起推行粮种，改革吏治，让更多寒门子弟有出路，让更多百姓能吃饱饭。”
夜色渐深，苏妙龄站在窗前，看着京城的万家灯火。她知道，中了状元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官场之路，会有更多挑战——张大人等世家官员不会善罢甘休，粮种推广会遇到阻力，寒门晋升的改革会触动既得利益。但她不怕，她手里握着皇帝的信任，心里装着民生的期盼，还有空间里的典籍和灵泉作后盾，她一定能在官场上，继续走下去，把寒门的青云路，走得更宽，更远。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她的官服上，那青色的官服，虽不奢华，却承载着一个寒门女子的抱负，也承载着天下寒门百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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