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龄刚将全国寒门工坊的推广细则下发各州府,景德镇的急报就送到了民生互助总局——当地瓷器产业濒临停滞,世家崔氏垄断了优质瓷土矿和八成窑口,工匠被苛扣工钱不说,连祖传的制瓷技艺都因崔氏“只重产量、不重传承”而日渐失传,不少老工匠只能靠变卖工具度日。
“瓷器是我大楚的瑰宝,若景德镇瓷业垮了,不仅工匠失业,连朝廷的外贸瓷订单都要受影响。”苏妙龄看着奏报上老工匠的哭诉,想起之前苏州丝绸工坊的困境,当即决定亲赴景德镇,“林御史,你留京协调各地工坊物资;明远,你跟我去景德镇,正好把你在西北学的‘互助管理’用到瓷坊上。”
抵达景德镇时,正值瓷业淡季,往日热闹的窑厂区却一片冷清。苏妙龄走进一条破败的工匠巷,见一位白发老工匠正蹲在门口,用布擦拭一套开裂的瓷坯工具,旁边的小孙子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眼巴巴看着巷口的粥棚。
“老伯,您怎么不开工?”苏妙龄上前问道。
老工匠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崔家把好瓷土都占了,我们只能用劣质土,烧出来的瓷器一摔就碎,根本卖不出去。崔家还说,要是我们敢去别的窑口干活,就砸了我们的家!”
苏妙龄心里一沉,跟着老工匠去了他的“家庭小窑”——窑炉破旧不堪,里面堆着几摞歪歪扭扭的粗瓷,连最基础的“影青釉”都烧不出来。“以前我爹教我烧‘青花缠枝纹瓷’,能卖到海外去,现在……”老工匠叹了口气,拿起一块开裂的瓷片,“手艺快传不下去了。”
次日,苏妙龄去见景德镇知府,却被告知知府与崔氏庄主崔浩是拜把兄弟,根本不愿管此事。“苏总局令,崔家是景德镇的支柱,没了崔家,工匠们更活不了。”知府端着茶,语气敷衍,“您还是别多管了,免得惹麻烦。”
“没了崔家的垄断,工匠们才能活得更好。”苏妙龄没再与他纠缠,转身去找当地的寒门学子——之前在寒门学馆读书的景德镇少年江砚,他不仅懂算学,还跟着老工匠学过制瓷,对崔氏的恶行早有不满。
江砚带来了关键消息:“苏总局令,我知道一处废弃的瓷土矿,在浮梁县深山里,崔家嫌开采麻烦,就把它封了。但我偷偷去看过,那里的瓷土比崔家垄断的还好,只是需要改良开采工具。”
苏妙龄当即带着江砚和老工匠们进山勘察。废弃矿洞口堆满杂草,里面漆黑一片,江砚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您看,这土细腻光滑,是上等的‘高岭土’!”苏妙龄蹲下,捻起一撮土,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果然是烧制优质瓷器的好原料。
接下来的日子,苏妙龄从民生互助总局调拨经费,购置开采工具,组织工匠们开采新瓷土;又从空间里翻出《古法瓷艺图谱》,里面记载着失传的“影青釉配方”和“柴窑控温法”,她让老工匠们照着图谱改良技艺,江砚则带着寒门学子设计新的制瓷工具——将脚踏拉坯机改成“双脚踏”,效率提高一倍,还能让新手更快上手。
崔浩得知后,气得拍案:“一个外来的女官,也敢动我崔家的根基!”他让人偷偷在新瓷土矿的水源里下毒,还派家丁去砸工匠们的临时作坊,想逼他们放弃。
可这次,工匠们早有准备——江砚组织寒门学子和年轻工匠日夜看守矿洞和作坊,还把崔家下毒的证据收集起来,送到了都察院。林文轩在京接到证据,立刻奏请皇帝,派御史前往景德镇查办崔浩。
当御史带着官兵出现在崔氏庄园时,崔浩还在与知府密谋如何销毁证据。官兵从庄园地窖里搜出了囤积的十万斤优质瓷土和克扣的工匠工钱,还有与海外商人勾结、抬高瓷价的账本。“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御史将账本扔在崔浩面前,语气冰冷。
崔浩瘫倒在地,知府也吓得魂不附体,两人当即被押回京城受审。消息传到景德镇,工匠们欢呼雀跃,纷纷带着自家的制瓷工具,来参加苏妙龄牵头成立的“寒门瓷坊”。
寒门瓷坊开工那日,老工匠们亲手烧制了第一窑“影青釉瓷”。当窑门打开,一件件莹白通透、带着缠枝纹的瓷器被捧出来时,老工匠们激动得哭了:“多少年没烧出这么好的瓷了!我们的手艺,终于传下去了!”
苏妙龄看着这些精美的瓷器,心里满是欣慰。她让人将寒门瓷坊的瓷器送到京城,不仅满足了朝廷的外贸订单,还吸引了海外商人前来采购,订单排到了次年。工匠们拿到工钱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江砚也被推举为瓷坊的“技艺总领”,专门负责传承和改良制瓷技艺。
离开景德镇前,老工匠们送给苏妙龄一件特殊的礼物——一只“青花民生图瓷瓶”,瓶身上画着粮田、学馆、工坊、水渠,每一笔都透着对好日子的期盼。“苏总局令,这瓶上画的,都是您为我们百姓做的事。我们会永远记得您。”
苏妙龄接过瓷瓶,指尖拂过瓶身上的图案,心里满是力量。回到京城,她将景德镇的经验整理成《寒门瓷坊运营法》,下发到全国有制瓷产业的州县,鼓励各地成立寒门瓷坊,传承技艺、造福工匠。
萧景渊看着寒门瓷坊烧制的瓷器,又听了苏妙龄的汇报,龙颜大悦:“苏卿,你不仅让工匠们有了活路,还让我大楚的瓷艺重焕生机,真是功不可没!朕决定,将‘寒门工坊’纳入朝廷常例,由民生互助总局长期管理,确保技艺传承、百姓致富。”
这晚,苏妙龄在书房整理《寒门工坊图谱》,苏明远走进来,递上一封来自西北的书信:“姐姐,阿木和巴图说,草原的冬麦又丰收了,他们还想让您明年去草原,用寒门瓷坊的瓷器换他们的皮毛呢!”
苏妙龄打开书信,上面画着草原的麦田和奔跑的骏马,旁边写着“汉蒙一家亲,通商万年久”。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洒在书桌上的“青花民生图瓷瓶”上,瓶身上的图案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会去的。”苏妙龄轻声说,“等全国的寒门工坊都站稳脚跟,等天下的工匠都能靠手艺吃饭,等草原和中原的通商越来越红火,我们就去草原,去江南,去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看看那些用双手创造的好日子。”
苏明远笑着点头。窗外的月光,照亮了案上的《寒门工坊图谱》,也照亮了苏妙龄眼底的坚定——从云溪村的寒门少女,到守护天下民生的“民生总长”,她走过的每一步,都踏在“为民”的土壤上;未来的每一步,也将朝着“天下安乐、技艺传承”的方向,坚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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