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案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云溪村周边的村落。常有村民上门来道贺,王氏每次都笑得合不拢嘴,却总不忘叮嘱来人:“我家妙龄还得备考府试,可不能让她分心。”
苏妙龄确实没闲着。府试比县试难上数倍,不仅要考八股文和策论,还多了“经义问答”,需对《五经》有深入理解。周秀才把家里珍藏的《五经正义》借给她,柳先生也托人送来府试的历年真题,还附了一张字条:“府试考官多为世家出身,策论需避锋芒,却不可失本心。”
苏妙龄把字条反复看了几遍,心里有了数。每日除了研读经义,她还会进空间翻找前朝的《府试策论精评》,里面收录了不少应对世家考官的技巧——既要观点鲜明,又不能直接批判权贵,需用“引古喻今”的方式委婉表达。
三月底,苏妙龄准备去府城参加府试。这次路费比县试多,她从空间里挖了几株长势正好的灵植,托济世堂的掌柜卖掉,换了一百两银子——足够她在府城住到考试结束。临走前,周秀才把一枚刻着“周”字的玉佩递给她:“府城有个老友在府学当教授,你拿着这枚玉佩去找他,或许能给你些指点。”
苏妙龄接过玉佩,郑重地收在怀里。这次去府城,她没再步行,而是和几个同去应试的寒门考生搭了辆骡车。路上,一个叫林文轩的考生和她聊得投机——他家在邻村,父亲是个穷秀才,靠教蒙童为生,和苏妙龄一样,也是靠自己苦读备考。
“听说这次府试的主考官是李侍郎的堂弟李大人,李大人最看重世家子弟,咱们寒门考生怕是难了。”林文轩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担忧。
苏妙龄心里一动——她昨晚睡前闪过一幅画面:府试的策论题会涉及“漕运改革”,而漕运正是李侍郎家族掌控的产业,若是直言改革弊端,定会得罪主考官;若是避而不谈,又显不出自己的见解。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只要把文章写好,总能有机会。”苏妙龄安慰道,心里却已开始盘算如何应对。
到了府城,苏妙龄先去府学找周秀才的老友张教授。张教授见了玉佩,很是热情,给她讲了府试的评分标准:“李大人虽偏袒世家,却也看重‘实学’,你若能在策论里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而非空泛议论,他定会另眼相看。”
府试开考那日,苏妙龄走进考场,刚坐下就看见隔壁考棚里坐着一个锦衣少年——少年眉眼间带着傲气,正是李侍郎的侄子李哲。李哲也看到了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显然是听说过她这个“寒门案首”。
考题发下来,策论果然是“论漕运利弊”。苏妙龄深吸一口气,提起笔——她没有直接批判漕运中的贪腐,而是先肯定漕运对国家的重要性,再引用前朝“漕运改良”的案例,提出“设立漕运监察司”“改用官船运输”“减免沿途杂税”的建议,既指出了问题,又给出了不触及世家核心利益的解决方案。
三场考试结束,苏妙龄走出考场,刚要回客栈,就被两个衙役拦住了。“苏妙龄,李公子告你抄袭他的策论,跟我们走一趟!”
苏妙龄心里一冷——李哲竟想用这种手段陷害她!她跟着衙役去了府衙,李哲正坐在堂下,手里拿着两张策论:“大人,您看,苏妙龄的策论和我的观点几乎一致,定是她偷看了我的文章!”
府尹拿起策论,仔细对比了起来。苏妙龄从容道:“大人,我的策论里引用了前朝《漕运考》中的三个案例,还提到了‘官船改良’的具体尺寸,这些内容在寻常典籍中根本找不到,李公子的策论里却没有这些细节,何来抄袭之说?”
府尹一愣,连忙翻看苏妙龄的策论,果然找到了她所说的案例和尺寸。他又看向李哲:“你能说出这些案例的出处吗?”
李哲脸色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的策论是家里的幕僚写的,哪里知道什么前朝案例。这时,张教授也赶来了,手里拿着苏妙龄之前给他看的草稿:“大人,这是苏妙龄考前写的草稿,里面已有这些观点,绝非抄袭!”
府尹当即明白了,狠狠瞪了李哲一眼:“你诬陷考生,扰乱考场秩序,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取消本次府试成绩!”李哲不敢反驳,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放榜那日,苏妙龄再次挤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苏妙龄”三个字,这次是“亚元”(第二名)。林文轩也考上了,排在第十名,两人都很是高兴。
“没想到你真的敢提漕运改革,还得了亚元!”林文轩笑着说,眼里满是敬佩。
苏妙龄摇摇头:“只是运气好,找对了说话的方式。”她心里清楚,这次能过关,不仅靠实力,更靠对考官心思的把握——这官场的门道,她才刚刚摸到一点皮毛。
回云溪村的路上,苏妙龄看着窗外的田野,心里有了新的目标:接下来的院试,是科举的最后一关童生试,考中了就能成为秀才,有了参加乡试的资格。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又想起空间里的典籍——这条路再难,她也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实现自己的抱负,让寒门子弟不再被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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