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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陈阿娇一路打问着向东走,到了十一月底,来到了彭城郡,此时已经严冬,北风带着刀割似的寒意,吹到脸颊上冻的生疼。陈阿娇裹紧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站在郡城边缘的草市入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一片茫然。

离开圉县的农户家已经多半个月了,她一路向东,靠着刘婶给的那点干粮和铜钱,勉强走到了彭城。可盘缠早就见了底,昨天夜里,她是在城隍庙的角落里缩了一夜,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再这样下去,不等抵达朐县,她可能就冻死、饿死在半路上了。

“姑娘,要点啥?” 一个卖烧饼的老汉吆喝着,热气腾腾的烧饼在铁桶里,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陈阿娇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 —— 那里只有刘婶给的几块粗粮饼,早就硬得像石头。她摇了摇头,转身想走,却被老汉叫住了。

“看你面生得很,不是本地的吧?” 老汉打量着她,“是逃难来的?”

陈阿娇的心猛地一紧,点了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嗯,我家是长安西边的,家乡遭了灾。”

“唉,这世道。” 老汉叹了口气,从铁桶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烧饼,塞到她手里,“拿着吧,热乎。”

烧饼烫得手疼,却也暖得人心头发颤。陈阿娇连忙道谢,咬了一口,香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这是她连日来吃过最像样的东西。

“谢谢大爷,我没有钱,怎么……”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不要钱,送你的。” 老汉摆摆手,“看你身子骨弱,不像干重活的。要是没地方去,前面张家庄有户姓李的人家,老两口缺个帮工,你可以去问问。”

陈阿娇心里一动。她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既能遮风挡雨,又能挣点盘缠。“大爷,您知道那户人家怎么走吗?”

“顺着这条道往前走,看到歪脖子柳树拐进去就是。”

谢过老汉,陈阿娇捧着温热的烧饼,按照他指的方向走去,靠近歪脖子柳树时,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心里有些忐忑。她从未干过农活也就会一些针线活,连最简单的扫地都笨手笨脚,那户人家会要她吗?

走到歪脖子柳树下,果然看到一个院子,院墙是用黄泥糊的,门口堆着几捆柴火,一个穿着蓝布棉袄的老妇人正在喂鸡。

“大娘,请问这里是李大爷家吗?” 陈阿娇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老妇人抬起头,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警惕:“你是?”

“我叫阿宁。” 陈阿娇报上早已想好的化名。“安宁” 的 “宁”,是她此刻最渴望的东西。“家乡遭了灾,爹娘都没了,一路逃难过来,想找点活干,挣点盘缠。” 她说着,眼圈红了 —— 这不全是装的,想起王二柱,想起那些永远留在路上的人,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老妇人的眼神柔和了些,回头朝屋里喊:“当家的,有人找。”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老汉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个锄头。“啥事?”

“这姑娘想找活干。” 老妇人解释道。

李老汉上下打量着陈阿娇,眉头皱了起来:“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像干活的料啊。”

“我能行!” 陈阿娇连忙说,“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喂鸡喂猪,只要给口饭吃就行,工钱不用太多。”

李老汉犹豫了一下,看她确实可怜,又想起村里最近缺人手,便点了点头:“行吧,那就留下试试。我们家也没啥重活,就是有时候要外出家里没人,实在脱不开身,你就帮忙喂喂牲口,择择菜,打扫打扫院子。管你吃住,下月底给你二十文钱,咋样?”

二十文钱虽然不多,但对陈阿娇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她连忙点头:“谢谢大爷大娘!”

就这样,陈阿娇化名 “阿宁”,在李老汉家住了下来。

起初的日子很艰难。她从小在宫里长大,锦衣玉食,哪里干过这些粗活?喂猪时,被猪追得满院子跑;劈柴时,斧头差点砍到自己的手;择菜时,把好的菜叶子也扔掉了不少。

李大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没骂她,只是耐心地教她:“阿宁,喂猪得把糠和水拌均匀了,不然猪不爱吃;劈柴要顺着纹路劈,省力;这菜啊,要把黄叶子摘掉,根留一点没事……”

陈阿娇学得很认真,虽然还是笨手笨脚,但一天比一天进步。她知道,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不能有丝毫懈怠。

每天天不亮,她就起床,帮着李大娘生火做饭。早饭很简单,就是粗粮粥和咸菜,她却吃得很香。饭后,她就去喂鸡、喂猪、打扫院子,然后跟着李老汉去地里干活。

十一二月的地里没什么农活,主要是趁着农闲去附近山里多打点柴,为来年做准备。陈阿娇跟着李老汉,学着用砍刀砍柴。砍刀很重,她的力气又小,没几下手心就磨出了水泡,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歇会儿吧。” 李老汉看她实在累得不行,说道。

陈阿娇摇摇头,咬着牙继续坎。水泡破了,渗出血丝,染红了砍刀的木柄,她也只是皱了皱眉,用布巾擦了擦,继续干活。

她想起在穿越前,在电视剧看到樵夫砍柴没觉得多难,她只觉得好玩,可从未想过这看似简单的活计,竟如此辛苦。那时的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可奇怪的是,虽然身体很累,心里却很踏实。每天晚上,躺在土炕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和猪圈里的哼唧声,她倒比在长门宫时睡得安稳。

李老汉和李大娘都是淳朴的庄稼人,虽然话不多,却很善良。看她干活实在辛苦,李大娘会偷偷给她留个麦饼;李老汉会在她劈柴累的时候,默默接过她的斧头。

村里的人也渐渐认识了这个叫 “阿宁” 的逃难姑娘。有人好奇地问她的来历,她就按编好的话说一遍,眼神里的悲伤和无助,让人心生怜悯,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有一次,村里的王婶来串门,看到陈阿娇正在缝补李老汉的旧棉袄,针法细密,针脚整齐,忍不住赞叹:“阿宁这手艺,真是没话说!比城里绣坊的姑娘都强!”

陈阿娇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掩饰道:“是…… 是我娘教的,她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针线活。”

王婶没多想,只是感慨:“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遭了这么多罪。”

陈阿娇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她的过去,永远不能告诉任何人。那个叫 “陈阿娇” 的大汉皇后,早已死在了长门宫,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叫 “阿宁” 的普通逃难女子。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了十多天。陈阿娇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农活越干越熟练,手心的水泡变成了茧子,胳膊也有力气了。她甚至能独立喂猪、劈柴、收拾院子,连李老汉都夸她:“阿宁这姑娘,看着柔弱,骨子里倒是有股韧劲。”

十二月底的时候,李大娘给了她二十文钱,还额外给了她一双自己做的布鞋。“看你脚上的鞋都快磨破了,这双你穿着吧。”

陈阿娇接过钱和布鞋,心里一阵温暖。这二十文钱,是她用自己的汗水换来的,沉甸甸的,比宫里那些金银珠宝更让她安心。

“谢谢大爷大娘。” 她深深鞠了一躬,“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我打算明天就走了。”

李老汉和李大娘有些意外。“不再多住些日子?马上都年关了。” 李大娘问道。

“不了,” 陈阿娇摇了摇头,“我还得赶路,去找远房亲戚。”

她知道,彭城不是她的终点,朐县才是。她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万一被刘彻派来的人发现,不仅自己会遭殃,还会连累李老汉和李大娘,彭城是交通要道,人员复杂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那…… 路上小心。” 李老汉叹了口气,“前面的路还远,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告别了李老汉和李大娘,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张家。行囊里除了那二十文钱和新布鞋,还有李大娘给她准备的几个粗粮饼。

她站在村口,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熟悉的黄泥小院,心里充满了感激。在这里的一个月,是她逃亡路上最平静、最安稳的日子。她学会了农活,学会了独立,更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善意。

“阿宁……” 她轻声念着自己的化名,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安宁,安宁。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得到安宁,但她会一直走下去,朝着朐县的方向,朝着那个或许能让她真正安稳下来的地方。

北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她眼里的坚定。陈阿娇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迈开脚步,继续向东走去。她的身影在冬日的旷野上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异常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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