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香水味冲击着费奥多尔的鼻腔，说实在的，他很讨厌这种地方。
无论是震耳的音乐声还是这种混合在一起、劣质的香调。
他躲过了那些带着明显暗示意味摸上来的手，侧身躲开之后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那些人察觉到了对方明显没有玩闹的意思，也不好继续败人家的兴致，相互交换的一个礼貌的笑容便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费奥多尔，亲爱的。”米勒张扬的声音先人一步传到了费奥多尔的耳中。
他收敛了面上不耐的表情，转过身又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您今晚上很夺目，夫人。”
米勒伸手拥抱了他，两人交换了一个贴面礼。被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先生夸奖，即便她已经过了会为此痴迷的年纪，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奖，更何况说出赞美之词的是有着优越脸蛋的人。
米勒身上的衣服很清凉，裸色吊带裙上的闪片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睛疼。对方有目的性地将费奥多尔带到了一处隔间，里面的人仿佛打量一件商品一般上下扫视着费奥多尔。
“很漂亮的眼睛。”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出口到，仿佛对方除却皮囊没有什么值得他入眼的东西。
费奥多尔顺着发声的地方看去，男人怀里揽着一位漂亮的深色皮肤的女性，对方留着很短的头发，整个人透露着一股近乎野兽的气质。
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看向他，和其他人不同，对方并没有任何打量商品的意思，也不似他遇到的其他人那种怜悯的神情，只是相当平和地与他对视。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怀里的女人看向费奥多尔，“看样子连你也被他的皮囊吸引住了。”他明面上是对着米勒开玩笑，实际的意思在场的几个都能明了。
漂亮的和黑猫一样的姑娘收回了视线，她朝着揽着她的男人笑了笑，不再看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随着米勒坐在了最外侧的位置，看样子米勒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至于被她带来的费佳，就成为了那个更不被看重的对象。
费奥多尔并不因为被忽视而有所波动，他安静地抿着自己的那杯水。酒精会麻痹大脑，而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一些权贵的要求，很少人会送上特别的饮品。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隔间，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这里的隔音材质相当优秀，外面震耳欲聋的响声没给这个隔间造成任何的干扰。
那群人交流着，隐晦地用着旁人不了解的暗语，费奥多尔注意到那个漂亮的姑娘摁了摁耳侧的东西，尽可能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监听器，看样子对方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单纯。
费奥多尔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在这里议事，侧面说明了经营这个地下餐厅的人也是个负责灰色交易的存在。而这些人带来的，大多是一些年轻漂亮的摆件。
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罢了。
“我去一趟卫生间。”那只漂亮的小猫附在男人耳畔低语，对方显然是十分受用这种顺从，点头允许了她的行为。
男人的手离开了她的腰间，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转身离开了这个包间。费奥多尔十分好奇她合作的另一方究竟是谁，但如果就这样跟着出去了，不免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力。
或许这几个人正在密谋的事情已经被小猫后面的人知道了，她的任务完成了，为了保证线人的安全，对方先一步指示对方撤离了。
男人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扫视了一圈这些漂亮的玩物，示意在场的人可以让无关人士离开这个包间了。
费奥多尔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在包间不远处等候，他转身钻进了人群，顺着人流开始往交谈声密集的地方走去。
这里并不是哥谭的白色企业，明面上的餐厅招牌也是为了尽可能避开这个城市所剩不多的良心。这里的灰色交易甚至远远超过他在贫民区目睹的。一个从餐厅的工作人员到客户都默认这种交易的存在，想要从中了解一些交易和情报的，除了其他灰色组织的线人，应该只有哥谭那位想要维持正义的阔佬。
蝙蝠的帮手很少，至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很少。
那只漂亮的小猫让费佳想起了了解的一部分情报，但猫女做事并不走寻常路，她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是单纯地遵照自己的意愿。
也不排除对方是蝙蝠安排的线人，比起布鲁斯·韦恩或是蝙蝠侠这种敏感的身份，明显处于中立的猫女更适合做这件事。
只要给足了足够的佣金，这个城市大部分没什么明显善恶观念的人都愿意帮你做事。
费奥多尔在一个转身之后到了洗手间的门口，他听到了细细碎碎的交流声，但因为距离不够近，听得有些模糊。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布鲁斯，这些人牵扯到的太多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费奥多尔了解到的布鲁斯不多，而在这个哥谭最可能跟这些交易有所牵连的，只可能是那个韦恩。
看样子两人发生了一些冲突，而小猫正在劝对方放弃继续跟踪。
他安静地靠在外面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两人爆发了不小的争吵，因为场地的特殊，小猫尽可能地压低声音朝着蝙蝠吼道，“那群人牵扯到的产业链，只要你有任何的差池，都可能导致你丧命。”
毕竟他们不是什么合作关系，赛琳娜愿意帮布鲁斯调查除却对方给的丰厚报酬，更多的是她对这个人比较感兴趣。
费奥多尔安静地在外面听了一会，他的手机震了震，厕所里的人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下子收住了所有的声音。
他打开手机，上面是米勒发来的信息。
你在哪里。
费奥多尔迟疑了一会，他确定里面不会继续交流了，很快速地在上面回复到：去了一趟厕所，马上回来。
他起身正准备走，恰巧赛琳娜也从厕所里出来了，两个人分外尴尬地打了一个照面。
后者冲他笑了笑，费奥多尔也回了一个相当礼貌的微笑。
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隐约之间费奥多尔听到了几个零碎的词：紫色眼睛，要注意。
费奥多尔重新抵达隔间的时候，米勒正裹着一件貂皮的短外套站在隔间口。
他快步走向米勒，佯装关怀里揽过女人。
视线隐晦地扫了一眼里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而那些被遗留在外面的漂亮花瓶也多数留在了这里。
米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样子他们离开之后，几人之间的聊天很不愉快。大抵是关于利益的瓜分产生了分歧，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欢而散。
“您看起来状态有些糟糕，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夫人？”
费奥多尔关怀的声音从米勒头顶上方传来，女人微微抬头，就撞进了那双满含关心的紫色眼睛里。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过于疲劳而产生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在灯光下带着一点诡异的红。
“我很好，亲爱的。”米勒状似柔弱地往费奥多尔的怀里靠，“只是有点疲惫罢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费奥多尔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送你吧，夫人。”
两个人在米勒的房子面前道别，对方似乎还有点不舍，但并没有出口挽留，大抵是还有些不能公示外人的事情，不方便留他下来。
费奥多尔笑着朝米勒挥手，转身离开了住宅。
他的指尖碰到了口袋里的u盘，铁制的小物件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情愉快了不少。
对于协助蝙蝠去管理这个城市他没有太多的兴趣，至于蝙蝠都要费心去留意跟踪的交易链，他倒是分外的感兴趣。
电脑闪烁的灯光映在了费奥多尔的脸上，u盘里只是一个网站的地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显然是有人为了这一系列的交易已经建造了便于查看联系的地址，减少线下的聚集更有利于他们的交流。
费奥多尔还没来得及浏览网站里的内容，下方便跳出了一个小窗口，一个匿名用户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米勒，考虑的如何了？
对方应该是今天线下聚集的几位中的一位，看样子应该是负责联系这场会议的大部分人的。费奥多尔思考着米勒平时说话的语气，斟酌着敲下一句我正在思考。
对方显然是被这种犹豫的态度搞得有些不耐烦，在这句话发出没多久，下一条就跟着很快地弹出来了。
你应该清楚，你那个没用的丈夫已经导致我们之前的货物被蝙蝠截胡了，这一次给到你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仁慈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找一个顶替的人。
难怪上一次米勒在提到那个蝙蝠义警的时候，态度是那么的不满。
费奥多尔简单思考了一会，敲了一句相当模糊的回答给对方。
我需要一点时间，不日会给出答案的。
在这句话发出之后，对面是长久的沉默。看样子是对于自己给出的价格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也没有继续逼问。
一句期待您的回复之后，对方的头像便暗淡了下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谈及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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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哥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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