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怪物临死前吐露的词语,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两人心中漾开层层疑虑。
“实验体……清除……”凛烬重复着这两个词,脚尖拨弄了一下那已经僵硬的怪异尸体,眼神锐利如刀,“看来我们闯入某个‘主人’的后花园了。”
谢清弦撤去仙光锁链,站起身,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向更深的黑暗区域蔓延。这一次,他捕捉到了更多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动静——并非丧尸那种笨重拖沓的脚步声,而是更加轻捷、密集的节肢刮擦声,仿佛有无数只类似的怪物在黑暗中窥伺、移动。
“此地不宜久留。”他言简意赅,“那些东西,数量不少。”
方才一只就如此难缠,若是一拥而上,在力量受限、消耗巨大的情况下,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不再犹豫,迅速离开这片区域。他们沿着一条相对干净的消防通道向上,最终在天亮前,找到了一个相对理想的临时据点——位于顶楼的一间设备储藏室。
储藏室不大,但结构坚固,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没有窗户。里面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空调零件和工具,积满了灰尘,但至少干净,没有血迹或腐臭。
凛烬用找到的一根钢条从内部卡死铁门,又搬了几个沉重的箱子抵住。谢清弦则在门口和四周墙壁布下了更精妙的隐匿与预警禁制,确保任何东西靠近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做完这一切,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光线从门缝底下透入。持续了一整夜的高强度战斗与精神紧绷,让两人都感到了深切的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是力量上的,更是心神上的——这个世界的诡异与未知,系统强加的绑定与规则,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储藏室内空间有限,两人各自占据一角,席地而坐。
凛烬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柜,闭目调息,魔元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暗伤,补充消耗。他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眉宇间的桀骜并未减少分毫。
谢清弦则姿势端正,如同古松磐石,仙力内敛,神识却依旧保持着对外界的基本监控。他需要抓紧时间恢复,但更清楚,此刻的环境远称不上安全。
寂静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凛烬忽然睁开眼,看向对面的谢清弦,打破了沉默:“你的伤,如何?”他的语气算不上关切,更像是一种对“物品”状态的确认,毕竟两人性命相连。
谢清弦眼睫微动,并未睁眼,只是淡淡道:“无碍。你的丹药尚可。”
凛烬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评价不以为然,但也没再说什么。他目光扫过谢清弦依旧纤尘不染(尽管衣角沾染了污血)的白色道袍,和自己玄色衣袍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污与尘土,扯了扯嘴角:“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都这境地了,还端着那副仙风道骨的架子。”
谢清弦终于睁开眼,清冷的目光落在凛烬身上:“魔尊倒是随性不羁,与这末日废墟相得益彰。”
凛烬挑眉,非但不怒,反而像是被取悦了,低笑出声:“总比某些人,心里恨不得把本尊大卸八块,面上还要维持风度来得真实。”
“彼此彼此。”谢清弦重新闭上眼,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唇枪舌剑。
短暂的交流后,储藏室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气氛似乎不再那么紧绷。一种奇异的、基于“共享生死”现状的共存感,在疲惫与共同的敌人(系统、尸潮、幕后黑手)面前,悄然滋生。
他们依旧是死敌,这一点毋庸置疑。千年的恩怨绝非几次并肩作战就能化解。但在“抹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之下,在探索这个诡异世界真相的共同目标前,维持一种表面的、暂时的、脆弱的和平,成为了最符合双方利益的选择。
凛烬从系统配备的储物空间里又取出一些清水和压缩食物——这些东西似乎是任务世界的标配。他扔了一份给谢清弦。
“别饿死了,伪君子。”
谢清弦接过,看了一眼那包装简陋的食物,没有犹豫,拆开默默食用。仙魔之躯虽能汲取天地能量,但在此界规则压制下,基本的物质补充依然必要。
补充了水分和食物,调息也恢复了几分力气,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虽然身处密闭空间,但两人都能感觉到,白日的到来,似乎让外面丧尸的活动频率降低了一些,那诡异的节肢刮擦声也似乎远去了。
但这短暂的宁静,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压抑。
“那个‘实验体’……”谢清弦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它口中的‘清除’,目标是我们,还是所有外来者?亦或者……是这废墟中残存的什么东西?”
凛烬眼神锐利起来:“管他目标是谁,既然敢来,杀了便是。”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过,本尊倒是对那个搞出这些玩意儿的‘主人’,很感兴趣。”
是把他们当成需要清除的实验体?还是阻碍实验的意外因素?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他们除了要应对明面上的尸潮,还要提防暗处更阴险、更诡异的敌人。
谢清弦没有反驳,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他的神识捕捉到,楼下远处,似乎传来了不同于丧尸的、某种规律的……电磁波动?
这个废墟般的世界,隐藏的秘密,正在他们面前,一点点揭开狰狞的一角。
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依旧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们的“合作”,在这种内外的压力下,正被迫走向更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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