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丑奴,你来这里作甚!”甄朵朵看清来人,拦下要回礼的姜沅容,呛声道。
听到“丑奴”二字,原本一副优雅做派的女子瞬间变脸,恼怒得要伸手来拧她耳朵。甄朵朵纤腰一纵灵活躲过,惹得来人更加生气,挣扎着要来捉她。两人围着姜沅容兜转,一时间鸡飞狗跳。
姜沅容看到这,已然明白两人是认识的,上前劝道,“好了好了,咱们是在长公主府做客,可不要失了礼数。朵朵,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甄朵朵明白好姐妹的意思,打手势示意停战,正色道,“我来介绍一下。央央,这是我最铁的兄弟,骠骑将军府魏翩翩。丑奴,这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国子监姜博士的嫡女,姜沅容。以后在外面见到沅容,记得关照一下自家姐妹。”
“谁是你的兄弟,我可是淑女好不好。”魏翩翩气恼甄朵朵不正经介绍自己,整理好衣服钗环,热情地握住姜沅容的双手,“我也喊你央央可好。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见过你,第一次见到妹妹,我就被妹妹的美貌折服了。万万不曾想到,天底下还有这般灵动的女子。”
姜沅容头一次被同龄女子夸奖得这么直白,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手忙脚乱地向魏翩翩回礼。三人互通生辰序齿,甄朵朵是大姐,魏翩翩是二姐,姜沅容是小妹。如此这般,三人算是正式结识了,好姐姐好妹妹地围在一起聊天。
……
碧洲舫内,一年轻男子正伏案读书。阵阵吵闹声传来,男子耳朵微动。一旁随侍的小厮看到主子轻皱眉头,上前询问,“主子,是不是吵到您读书了?是否要我去驱赶走外面的人?”
“没事,应该一会就走了,不用多事。”男子淡声道。
小厮闻言不再多话,看到主子的茶盏里水不多了,倒退着下去准备添水的事物。
四周都无人了,静静看书的男子突然自语出声,“新来的倒是有些呆头呆脑。”
案边香钟静静地燃烧,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一名护卫扣门进来,禀告道,“世子,时辰差不多了。长公主吩咐,请你过去参宴。”
男子闻言,将手上的兵书一卷,塞到怀中,“代我和外祖母说,本世子无意成亲。记得替我赔罪,过几日我再来探望她。”
不等护卫反应过来,男子夺门而出,几个呼吸间就已飘然离去,不见踪影。护卫直呼大意上了世子的当,忙喊人过来一起追回男子。
……
碧洲舫外,姜沅容三人聊得热火朝天。讲到开心之处,甄朵朵看到外祖母身边的大丫鬟寻了过来,心想估计是开宴的时辰到了,忙拉着自家姐妹走向丫鬟汇合。
魏翩翩自觉也出来透气有些久,想要跟着姜沅容二人一起回去。丫鬟在前引路,三人很快便来到一处流光溢彩的宫殿。正殿内一派热闹,来参宴的各家女眷已纷纷落座,身着新衣的女婢身似彩蝶一般穿梭其间,为客人们斟茶倒水。眼尖的小娘子早已发现主位旁另设了副位。不少人暗道,那定是殿下的亲外孙,穆王府世子的位置了。
三人悄悄地溜过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许是赶过来的路上有些许着急,原本光洁的额头微微出汗,姜沅容素手往荷包一探,拿出贴身靶镜检查自己妆面有没有污损。正左右转头查看,姜沅容听到左前方不远处似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年轻的小娘子围在一起嬉笑,站在中间身着月牙白的姑娘见引起了姜沅容的注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姜沅容柳眉微扬,不明白这陌生女子为何对自己有恶意。收回目光略作思索,确定不认识这几人,姜沅容便不再留意她们,转头与一旁的甄朵朵聊最近京城发生的趣事。
“哼,长公主她老人家真是心善,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凭白晦气。”那月牙白的身影有意无意地移到两人两三步处,发出刺耳的讥讽声。
甄朵朵离得近,转身欲看是哪个烦人精。姜沅容面带淡笑,神色不变,自案下伸出手按下她,“不相干的人,朵朵,不必理睬。”
甄朵朵自是听劝,眨巴眨巴猫眼,急着和小姐妹分享八卦。不料那人又提高音量,道“许是本县主有一段时间不出门,今儿个看到个新鲜事。有人自甘降下身份和一些低贱之人深交,真是开了眼界。”
甄朵朵弯眉紧皱在一起,起身看清来人,噗嗤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临川郡王府的婉贞县主。您不是被罚禁足一个月么,这可没到日子呢。”
“甄朵朵,你乱说些什么!本县主明明是在家静修,为长辈祈福。”身着月牙白的姑娘气到了,胸脯急剧地起伏,脸色几番变化,变得涨红。
甄朵朵双手抱胸,慢悠悠道,“哎呀,你在家静修?本小姐怎么听说是你前阵子去古若寺上香,不知怎的冲撞了……”
“你!你竟然敢诋毁本县主,意图毁我清誉!忠国公府真是好教养!来人,将忠国公夫人请过来!”
甄朵朵毫不气虚,反讥道,“萧婉贞,你好样的!吵不过我,就喊大人,我看不起你!”
姜沅容心道不好,朵朵的外祖母平日里对她管教甚是严格,如果让她老人家知道了,回去定会责罚朵朵。
想到这,姜沅容走到两人中间,拦下还要说些什么的好友,出声道,“县主可是忘了,我二人在这里坐着,安安静静地等待开宴,可是县主先过来挑事,说了一些不是所谓的话。如果忠国公夫人被请过来,想必长公主也会知道此事。听闻公主殿下处事公正,届时结果怎样犹未可知。不若二人各退一步,这只是女子之间一点小事,何必惊动长辈呢?”
萧婉贞嘴角噙着一抹恶意的笑,没太在意女子的话,道“你又是哪个?什么身份还敢教本县主做事!”
“臣女自是不敢,只是想着这点小事如果闹大了,最后让县主落得难堪就不好了。”姜沅容白面微红,满脸好言相劝之意。
“呵,你怕是耳朵聋了?刚刚甄朵朵出言不逊。周围的人听得可是清清楚楚,都是本县主的证人。本县主怎么能忍下,定是要让忠国公府给本县主个说法!”
“县主容禀,朵朵其实本意是好的,可能方法略有不当。恕臣女直言,您之前的言语若深究起来,确实有些不妥。”
萧婉贞眼神一横,险些气笑,“哦?你的意思是本县主错怪甄朵朵了?真是颠倒黑白!”
“臣女不敢。”姜沅容抬起头,双眼直视面前的贵女,一字一句道,“刚县主所言,臣女记得清清楚楚。敢问低贱之人何义?阿猫阿狗又是何意?
面前人神色一顿,姜沅容话语未停,沉声道,“数日前,长公主府广发请帖,请帖中载明,凡京中年满十二周岁的女子皆可参加此次秋日宴。秋日宴设外宴和内宴,凡是符合条件的女子,不论身份背景,皆可赴外宴;长公主又下令府设内宴,意在与亲近女眷和乐一番。长公主殿下考虑周详,未曾将女子分作三六九等,县主却将女客们分作高低贵贱,难道不是在妄图揣测殿下之意吗?再者,我大晟国以仁治天下。圣上曾言,天下百姓皆为其子民。如若参宴之人为猫狗,圣上爱民如子,圣上又是何?
女子声音不大,如泉水叮咚悦耳,有理有据娓娓道来引得围观众人频频点头。甄朵朵更是傻乐,一脸好姐妹为我出头的得意洋洋,引得闻讯赶来的魏翩翩嫌弃不已。而萧婉贞只觉得面前人犹如大山,句句字字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步步后退,嘴唇颤抖,大吼“来人!来人!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慢着!萧婉贞,你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混乱间,一道略带沙哑但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一道正红色的身影从几许金色日霞中走进殿内,来到两人前。
看清说话之人,原本几近疯魔的萧婉贞双瞳微缩,瞬间乖巧,“姑,姑母……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人,对,是她,她出言诋毁我!”
“好了不必多说。这位娘子说得不错。你口无遮拦,是该好好教导一下了。”
来人正是宴会的主人,大晟国长公主殿下萧何静。萧何静向身旁眼神示意,随侍的宫女熟练地将安静许多的萧婉贞请了下去。处理完此事,萧何静缓步向前,来到主位落座。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萧何静与离得近的护国公府老太君寒暄叙话。说话间,萧何静隐晦地瞟了几次殿门口和旁边空位。不多时,殿外一身穿侍卫服的男子面带急色,小跑着从远处过来,与在门口候着的曹长史耳语。
萧何静早已看到两人眉眼官司,命侍女将两人带到跟前,问道,“发生了何事?”
曹长史不敢隐瞒,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殿下,是世子那边发生了一些事……”
“驹儿他能有什么事?你支支吾吾作甚,说!”
“世子说,他无意成亲。不来参加宴会了。”
“那他人呢?”
“世子他,他已经离府了。”
萧何静保养地极好的脸皮一抖,手指紧紧攥住,几番深呼吸,再也按耐不住脾气,猛地起身,“本宫突然感觉有些不适,就不陪各位了,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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