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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手铐很结实,与此相对,铐环松垮垮地挂在年轻人腕上。那个男人特意调了松紧,防止金属边缘硌痛了他。

原地等候警车的过程中,王久武一直握着阴阑煦的手。

倒不是怕挣脱,他只是不想对方戴着手铐的样子被学生看到,尽管这个地方看起来鲜有人至。

一方面会招惹无关人员不必要的猜测,另一方面,王久武不希望阴阑煦遭受异样目光的特别关注,哪怕本人毫不在乎。

诚然,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但冲着他反复强调,除了只会不断刺激他外恐怕起不到任何作用。至少负责监管他的男人是如此考虑的。

所以王久武仔细用两人的衣袖盖好铐环,然后握住那人的手挡住垂下的一截将两人相连的链条。

这一系列举动阴阑煦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他也都知道,但从未对此有所表示,就仿佛在他眼中王久武依旧和别人没有两样。

北方的晴空蓝得像油彩绘成,高大的男人被暖阳烘得眯了眯眼,僻静的象牙塔叫人错以为东埠也是一座温存的城市。

秋日的风吹过旧文学楼脚下的杂草,沙沙低语此处也曾桃李满蹊。

枯干的草杆啪嚓一声,像被人踩了一脚。

这没逃过王久武的耳朵。他望向杂音传来的方向,小灌木丛在风中紧张得发抖。要不是那个人的发顶不安地露在外面,换了旁人大概就以为刚才是被风欺骗的幻听。

别动组员故意清了清嗓。他从刚才起就看见绿叶里透出一缕可疑的紫色,只是想等对方自己现形罢了。

大概也知道露了马脚,那个人站起来活动了下蹲麻的双腿,跨过藏身的灌木丛双手插兜朝他们走来,一身的金属饰物叮当作响。

这个女孩打扮得相当引人注目,紧身皮衣上镶满铆钉,高扎的双马尾挑染深紫,昂着下巴,手里却是拿的别着钢笔的大二课本。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当跟王久武打过招呼,然后两只眼睛就一直搁在阴阑煦身上。

王久武认得这个叫夏吉吉的大学生。不只是他,大概整个东埠警局都脸熟这个姑娘。

阴阑煦只有周末才会来东大,查完复习资料就走,从不多留,但一副好皮相还是让他在女生中颇有人气,夏吉吉便是主动示好大胆倒追的那个。

阴阑煦开始时无视她,她就自作主张当是默认,之后更是以女友身份自居,经常跑到东埠警局看他。

王久武试着拦了几次,无奈夏姑娘一片痴情,年轻人的态度便也慢慢从不予理睬变得感兴趣,他所谓的“感兴趣”。

女孩被掐着脖子压在解剖台上,圆睁的双眼中映着某个案子遇害者的恐怖死相,没了形状的内脏从那具腐尸烂穿的腹腔中流出,像恶心的触手舔过她的眼鼻。

满脸都是黏液与血污,女孩无声尖叫。

那一次要不是王久武及时赶到,一脚踹开了反锁的门,真不知阴阑煦接着会对夏吉吉做出什么。他为此被关了三天禁闭,直到王久武确认这人精神状况稳定下来,才准许他重新在外活动。

当时女孩逃也似的跑回学校,听说大病一场。可没想到才过了一段时间,她又不知死地纠缠起年轻人,甚至更加疯狂。

“夏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因为之前出过事,王久武踏前一步,挡在了他俩之间,握紧了阴阑煦的手。

“我路过,不可以吗?”夏吉吉翻了个白眼。

她蹲的地方杂草已被压出痕迹,手里正拿着课本,不久前还响过上课铃,因此王久武推测她应该是在上课的路上望见带着卫夏的阴阑煦,就偷偷跟在了后面。

他没有戳穿,叫女孩赶快去上课,过来接他们的警车这时候也开了过来,摁着喇叭催促上车。

夏吉吉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副驾。

开车的警察立刻轰她下去,夏姑娘戴上耳机音乐开最大声,闭眼就往车座上一躺。

这下警察也拿这个叛逆女孩没辙,“王组,您看怎么办?”

王久武揉了揉太阳穴,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开回警局再说了。

女孩这才又睁开眼,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和阴阑煦还紧握着的手。

那个年轻人对此倒没什么反应,窝在后座里眼神呆滞,看起来是在放空。只有王久武知道,这是他在专心嗅闻气味时才有的神情。

尸体的气味。

如果你认定有个人不久就会死去,那眼中的她与尸体还有什么区别?

夏吉吉身上的香水,盛开出一朵令人口干舌燥的罂粟花。

把阴阑煦反锁在自己办公室后,王久武拿到了东埠警方列出的林安关系网,简单翻了翻,后面附着的详细资料里居然有夏吉吉的学生档案。

其实不奇怪。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安是个富二代,夏吉吉的父母则都是另一座知名学府的教授,也是家境优渥;尤其在东大这么个学风浓厚的地方,像他俩一样的“坏学生”并不算多,会互相认识玩到一起也很正常。

没想到刚才不得已将夏吉吉一起拉回来,竟省了别动组员再从警局前往东大的一趟,“走访”夏吉吉的工作自然地分给了他。

王久武准备问题的时候,看到阿刚也返回了警局,估计是现场那边勘查得差不多了,便叫上他一起过去。

夏吉吉下车后被安置在了接待室,已经告知要她协助提供林安的有关情况。

王久武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通过门上的小窗观察她是否表现自然。

茶几上摊着课本,夏姑娘正咬着笔帽圈画,神情专注,在补旷课落下的内容。

但有些奇怪的是,女孩左手一直无意识拍着桌沿,双脚也一同踏地制造出声响。

男人见此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其实对夏吉吉印象不算差,清楚她本性不坏,但某些方面确实有点问题,比如想尽办法惹人注意。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王久武看到夏吉吉忙不迭吐掉笔帽阖上课本全部拨到一边,慌里慌张地调整出张扬的坐姿把腿搭到茶几上,然后大喊了一声“进来!”

王久武这才带着阿刚进门,年轻的实习刑警看着这个跟他们展示鞋底的女孩直皱眉,“夏吉吉,这是在警局,注意你的举止!”

夏吉吉表情不屑,不过偷偷朝他瞟了一眼,似乎是在等接下来的话。

王久武却拍了拍阿刚的手背,示意这不是审讯不用这么严肃,拉着他在夏吉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开口道:

“夏小姐,咱们也算认识挺久了,很高兴终于有机会能和你好好聊聊。”

夏吉吉转了转脖子,又翻了个白眼,“客套话就免了吧,有问题快问,没问题就滚。”

一边阿刚又皱眉,王久武就把笔录本递给他让他专心记录,自己则继续平和地讲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我手头已经有不少林安的资料,但我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对面的女孩冷笑:“还能有什么看法,他和我们几个一样,全校出名的富仔坏学生,每个学期光生活费就够你们挣一辈子,打架旷课,泡吧找乐,怎么爽怎么来呗。”

男人闻言摇了摇头。

“夏小姐,你没听清我的问题,我想听的是你对他的看法,而不是别人眼中的林安。”夏吉吉愣了愣,表情中出现了一丝惊讶。

她把脚放回地面,片刻沉默之后,重新开口道:

“林安他啊,字面意义上的家里有矿,爸妈是煤老板,没文化,‘念书有什么用,念一辈子能挣几个钱’,大学都不太想让他读,就盼着儿子早点结婚生个大胖孙子抱着耍。但林安不想变得和爹妈一样,他其实一直很用功,不信去查他的成绩单,每学期都是专业成绩第一,才大二就有资格申请毕业后国外进修。他还喜欢小动物,所以放弃了金融转读生科这个专业,有次喝醉后提过,将来想当动物学家。”

说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染上了墨水,刚才都没注意到。她叹了口气。

“可是呢,除了我们这几个一起玩的,还有谁能看到他的努力?别人眼里他就是个爸妈牛逼家里有钱的草包,连考上东大都有人传是靠关系买的一他们倒是买一个试试啊,能买到就有鬼了,谁不知道东大多难进!“

王久武知道女孩也是在说自己。像她这样的孩子并非不思进取无可救药,只是大多同家里关系不好,又因为各种原因融不进集体,才在衣着言行上处处装作叛逆自我逃避;不过对夏吉吉来说,奇装异服也是想让大家多注意到她,可她恐怕没发现,这么做只会让更多人躲着她罢了。

对故作叛逆的少年少女来说,或许步入社会后就会卸下这层伪装。

可惜的是,那个叫林安的少年大概永远等不到这一天了。

“林安平时和谁有过矛盾?”

“嚯,那可太多了,他有谁不敢得罪?本来脾气就臭,前不久还因为在课上顶撞讲师又被全校通报。别的不说,他原来有个舍友,好像叫什么夏,后来搬去校外租房,也是他给人家欺负跑的。这么讲吧,也就我们几个同样混账的才一起玩玩,不然谁鸟他啊。”

别动组员点头,接着又问了些问题,夏吉吉越来越不耐烦,但还是配合地一一回答,似乎是很享受被人注视的感觉。询问结束后,女孩见阿刚收好了笔录本,意识到他们就要走了,急忙冒出一句:

“他呢?我要见他。”

已经起身的王久武听到这句话,示意阿刚先走,自己有些私事要解决。

关好接待室的门,他重新在夏吉吉对面坐下。

“夏小姐,关于阴阑煦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

“我知道,”女孩淡淡地说,“我知道他之前是想杀了我。”

“你知道?”

这可真是出乎男人意料。

他以为夏吉吉只是被那个年轻人外表吸引,对他的恶意毫无知觉,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

可转念一想,阴阑煦明明已经下过手,因为有王久武才只是未遂,女孩遭难之后,却反而对阴阑煦更加执念。

夏吉吉拿过茶几上给她泡的茶喝了一口,青绿的茶叶打着旋浮起沉落,然后她纠正了自己刚才的话:“我说得不够准确,应该是‘他之前想让我死’,但他不会亲自动手。”

王久武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她说的正是阴阑煦的行事风格,不知是女孩自己看出来的,还是那人有意向她提起过。

一直说阴阑煦扭曲危险,哪里扭曲危险?如果只是迷恋人类死后所剩的躯体,那顶多算个变态。他能上特别行动组危险人物名单的原因是,他不仅表现得像个恋尸癖,还曾疑似诱使旁人自杀来满足自己这个嗜好。

但还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之前几任监管者的自杀和年轻人有干系,特别行动组只是分析遗书的时候,意识到他们萌生自尽念头的过程,似乎都发生在接下监管阴阑煦的任务后。

可那一封封内容混乱的遗书,透露出的绝望各不相同,有的是“在生活中再看不到光”,有的是“曾经的努力不再有意义”,甚至还有“无法忍受已死战友的日夜哭诉”,却没有直白的字句表明是因他们的监管对象而起。

特别行动组审问过阴阑煦,这个人当时还得穿拘束衣,只是暧昧地说了一句“我会享受把人引上绝路的感觉”,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可是历任监管者的自杀是事实。他们都是在阴阑煦能触及的地方自杀也是事实。

于是这件事在特别行动组内部被传得越来越玄,直到王久武的出现暂时压住了各类谣言。

刚加入别动组就接下了监管阴阑煦任务的男人,好几年过去了,现在还好好地坐在东埠警局接待室的沙发上。

“其实用不着他多费心思,”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垂下眼睑,“我本来就自残过好几次,大概也算在自杀的悬崖边了吧。”

她挽起皮衣的袖子,臂上交叠着好几道伤疤,不过颜色已经变淡。

“一开始划口子是为了给老师同学看,后来我越近成年烦恼越多,就想过是不是改在手腕划个口子,就不用心里再堵得慌了。但在那天,我亲眼见到了人死之后的样子,真恶心,又臭又脏。一想到我要是自杀了,就也得变成那个鬼样,我就不想死了。我这么漂亮,至少等我老得不行了再说吧。”

夏吉吉理了下头发,突然傻笑。“诶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想劝我不要轻生,才这么对我的啊。”

王久武摇了摇头。他哪有那么好心,他只是想先击溃你的精神。

女孩便苦笑:“对,跟你我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会在意旁人生死的人。我知道的,他那时就是想让我死,最好回去后就吓得痛快自杀一一啊,也许我变成尸体后他就会好好看着我?但我可不要顺他心意,他怎么样也还是个男人,男人不都是一样,就得欲擒故纵让他不满足,他才会永远念着你。”

对面的人听了在心里直叹气。

“我的爸妈脑子里只有科研成果和论文,从小到大没管过我,连他们都不管,那就没人能管得住我了。小朋友们也不理我,我没有过真正的朋友,”

夏吉吉似乎也知道自己为何那么想被人关注,然后她闭上了双眼,表情像在回味,“我应该是跟他提过我想死吧,反正后来他很快就做了那件事,多好啊,说明他有听我说话呢。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被人管控操纵是件挺美妙的事,有人握着你的命,你不就只用烦恼这一件事了?”

王久武听到这里,觉得有必要劝夏吉吉去看心理医生了。

“你不是个坏女孩,”王久武先试着劝她远离阴阑煦,“有更值得你喜欢的。”

“但像他一样特别的心仪对象恐怕以后再也遇不到了吧?多酷呀。”

“是,他很特别,但接近他绝对不‘酷’。因为有保密规定,我不能和你详谈他的情况,但你已经知道他这个人很危险,所以为你的安全着想,我不会再坐视你与他见面。夏小姐,今后只要你出现,我就立刻带着阴阑煦离开。”

见他态度强硬起来,夏吉吉突然反问了一句,“王警官,你抽烟吗?”

她像其他人一样也将王久武认成了便衣,对方对此没作纠正,只回答了她的问题。

“偶尔。”

“烟草也会杀了你,把你的肺熏成黑乎乎的臭海绵,你明知道自己可能死于肺癌,为什么还是要对尼古丁上瘾?”

王久武一时失语。

他说不出话的样子让夏吉吉得意了会儿,然后她的表情又黯了下来,喃喃自语:“虽然我不再想死,但还是有点儿羡慕林安,这下他没烦恼和压力了,我的话,该怎么办呢?”

“对了,你知道吗,”女孩望向天花板,笃定地说道,“林安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然后她又一次戴上耳机,不管王久武怎么问,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夏吉吉的话却依旧不时在王久武脑海中回旋,女孩笃定地仿佛警方马上就要发现第二具尸体,却任谁劝说都不肯再吐露半点儿信息。

一方面,他担心案子真会是这个走向,新的受害者可能正在某个地方腐烂;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夏吉吉是否遭遇不测,女孩那天回去后就办了休学,现在已经行踪不明。

但眼下还有个政治性任务需要操心。

王久武从一楼档案室出来,在拐角就老远望见电梯门前站满了人,只得认命地去爬楼梯。

刚走没几级,一抬头,那边栏杆上探出俩脑袋,原来是阿刚和史明。

“王哥,这么巧,你也锻炼身体呀。”

小史揶揄,三个难兄难弟接着爬楼。阿刚手拿腋夹抱了一大堆东西,都是待会儿研讨会上要用到的杂物文具,王久武顺手就帮他搬了一半,在一次性纸杯和抽纸盒间看到了题头标着“刑技科”的文件资料。一旁某个勘验员两手插兜,心安理得。

上到五楼的时候,小史喘着粗气拐去了刑技科的实验室。少了最闹腾的这个,整个楼道都感觉冷清了下来,只有两双皮鞋交替踏在地面的声音。别动组员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会议吧?”

“对,以前参加的几回都是我们刑警队自己开的,这次好像不只有咱局的人。”说到这儿阿刚架着胳膊蹭了下汗,习惯性回头望向电梯所在的方位,隔着几道墙自然什么也看不见。他刚才注意到有很多没穿警服的生脸。

“至少检察院要来人,我记得密集书库这个案子他们一早就宣布过提前介入。”

“那这次会上是不是也就确定下接手案子的稽察员人选了?”阿刚随口说道。

“没错,只是最好不要派一一不,没什么。”

闲聊中突然提到了特派稽察员,别动组员脚步明显一顿。阿刚的无心之语让王久武联想起了派驻东埠的稽察员中最令他头痛的那一个,难搞到每逢大案他都期望是别的谁接手。

这些牢骚话讲给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实习刑警听可不合适,所以王久武咽下了那人的名字,一股不祥的感觉却伴随着含糊结束的话题油然而生。

眼看到了八楼,大会议室里还在布置会场,王久武把手里的东西交还阿刚时询问需不需要帮忙,阿刚笑着说您考虑待会儿的发言就好。

然后他又叫住王久武:“王组,我从明哥那里听说个事,关于刑技科的汇报。”

“嗯?怎么?”男人面露不解。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别告诉明哥一一您做好心理准备。”

像是后悔开这个口,阿刚神情闪躲,没头没脑甩下这么一句,一溜烟蹿了。

王久武一头雾水,也只能无奈摇头,按着标注姓名的桌牌去找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个时候,别动组员突然意识到有人在悄悄接近。

他立即回头,只看到门口来参加会议的几人正在寒暄。

可他刚才明明察觉有谁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几乎已经站到自己身后,甚至颈侧的皮肤似乎仍残留着那人带有体温的呼吸留下的热度。

然而自己身后确实空无一人一也许最近因为阴阑煦的事有些神经过敏了吧,东埠警局召开的案情研讨会上还能发生什么危险之事吗?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响起的木质拖拉声却有两个。

被安排同他对面而坐的人也才刚刚入座,此刻已经在翻看桌上的案卷,摆在正前方的桌牌工整印着名字,贯山屏。

这三个字一映入眼帘,王久武的头果然就在心理作用下隐隐作痛,这些年同他合作时被堵得说不出话的场景,以及这人屡次不通人情的行事全都历历在目。

刚才和阿刚闲聊中产生的不祥预感,竟然真的应验了。

但他不会当面表现出来,而是神态自若地坐下,启封自己桌上的档案袋。

余光瞥到几名新来的女警正朝这边张望,王久武有自知之明,清楚那全是冲他对面这位来的。

这个名叫贯山屏的男人在会议室中十分突兀,倒不是说打扮气质与这严肃场合不符,他身着正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得出很重视这次会议;只是如果把整个场景挪进某个片场,全部灯光都打在他身上,一旁还有助理与化妆师待命,反而更叫人觉得这才该是贯山屏的日常。

一谁让他生了一张不会随便在大街上就能看到的脸,背后白底红字的大幅标语,衬得他就像是哪部正剧的最佳主演。

可以说这个男人有着接近完美的东方长相,眸似点墨,只是肤色略有些偏白,一看就是常年坐办公室捂出来的,尽管如此,他竟依旧身姿挺拔,身形不见走样。

王久武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贯山屏时浑身一震的感觉。他认为那个阴阑煦外表上已经够出色了,往这个男人旁边一站竟也落得个黯淡无光,更不要提像他一样的普通人会如何了。

一晃几年过去,贯山屏已过而立之年,仍是俊美得令人过目难忘。

可惜这么占优势的长相也没能帮他改善下人缘,或者说,过于出众的相貌反过来进一步加深了他同别人的隔阂。

别动组员刚来东埠时就同他合作过,但易相处如王久武,时至今日,与这人的交情也连见面闲聊几句的程度都达不到。

出于礼貌,王久武还是冲他点了点头,权当打过招呼。

果不其然,对方手上的文件翻了一页,就没打算理他。

王久武只好也看起案卷来缓解僵硬的气氛,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容只看上一句就能背出接下来的几行。

字符流动中,一个想法突然跃进脑海一刚才不会就是他从身后悄悄靠近我吧?

隔着一张回字形会议桌,对面的人面沉似水,男人摇了摇头,自己把这个可笑的想法驱赶干净。

他看了眼时间,望向宋局长,等待案情研讨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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