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河在郊外,并不属于京城。沈怀听到时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商姑娘的意思是,想同我一起去郊游?”
商恙咳了一声,悄悄挪开目光:“我有位长辈,或许可以解决你的臆想症。”
沈怀猛然看向她,嘴唇有些发抖:“这并非臆想症......”
“总之,她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沈怀看上去状态不佳,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他们没有带任何随行的人,两人一剑,便匆匆赶往殷河。
师父显然一直在关注她,既然如此着急,把两人都找来了,无外乎是关于那晚的事情,师父超脱世外,说不定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一路行至竹林深处,果见一名女子坐在树上,淡淡地看着两人。
“师父!”商恙对着树上喊了一声,女子点点头,纵身跃了下来。
这便是商恙口中无所不能的师父?沈怀行了一个礼,余光打量着来人。
不知为何,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子越过商恙,目光直直盯着沈怀。
“竟然是你。”
“师父。”见场面似乎有些僵住了,商恙连忙走上前,轻轻扯了一下女子的衣襟,“他胆子小,你别吓到他。”
“胆子小?”女子似乎被这句话逗笑了,“他胆子小?”
笑了半晌,她摆了摆手,终于止住了声音,“阿恙,我来是要告诉你,去江南。”
“只有这个?”商恙歪了歪头,不解道,“那师父直接传信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因为师父想见见这个小朋友啊。”
沈怀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脊背而来,他猛然回头,一柄剑破空而来。
“师父你做什么!”商恙拔出玉剑,眼疾手快拦下了那柄剑。
沈怀攥住商恙的手,眼神中的敌意逐渐蔓延开来。
“前辈这是何意。”
“你说我现在杀了你,你师父会不会气疯?”女子轻轻勾唇,收回了剑。
闻言,沈怀皱起眉。
她似乎很满意沈怀的态度,笑道:“开个玩笑,我怎么会杀你呢。只是小朋友,你天生命不太好,怕是活不过十八哦。”
商恙跟着变了脸色:“师父,哪有你这么咒人家的。”
“这哪里是咒呀,这可是我从山上带下来的谶言。”女子摸了摸商恙的脑袋,“乖乖听师父的话,去江南,你想要知道的都在那里。”
师父下山一趟并不方便,仅仅是为她捎句话,其他方式也能做到,为何要大动干戈。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间取出一张金纸:“你有两位师兄下山了,倘若日后遇到了极其困难的事情,把这张纸烧了,你两位师兄会来替你解燃眉之急。”
商恙略带怀疑地看了那张纸一眼:“师父,我从未上过山,山上到底是什么样的。”
“两年后,若你还活着的话,师父带你上山,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殷河畔,女子远去的背影逐渐变小,变成一个点,再到消失不见。
“你要去江南吗。”沈怀突然开口问道。
商恙点点头,手搭着腰间的玉剑。
师父走前,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别把剑弄丢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我也想弄清楚。”
“你?”商恙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想说我会拖后腿?”沈怀无奈地看着她,最后从袖间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
“成,沈公子的安危放心交给我就好。”
沈怀跟上她,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在下虽然不通武艺,但出门在外,总需要有人付钱,你说是吧,商姑娘。”
啊?原来这不是委托费啊。
想起先前在动惊楼的事,商恙尴尬地敲了敲剑鞘。
“沈公子所言极是。”
话便这么说定了,商恙回家时,已是午后。刚推开门,商阙站在门口的花坛里浇花。
“啊,姐姐回来了。”
“怎么自己在浇花。”商恙从她手中拿过水勺,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商阙脸上微微泛红:“在等姐姐。”
啊,好可爱。
她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商阙。按商阙的性子,肯定会拉着她撒娇,要一起去江南的,此行还是人越少越好。
“我现在回来了,我来浇吧,你去帮姐姐泡壶茶?”
商阙很快地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向屋内。
“大小姐。”春映从一侧的花坛边冒了出来。
商恙头也不抬:“你怎么在这。”
“帮二小姐浇花,秋枝姑娘浇累了,我来接班。”
“奥,那你回去吧,现在这片花坛归我了。”
春映张了张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干瞪眼瞪了一会儿,春映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扭头走了。
没一会儿,商阙匆匆过来了:“姐姐,茶泡好了,去屋内喝吧。”说着,还替商恙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
妹妹真是贴心。商恙陶醉的想。
与沈怀约的时间便在第二日,一早便启程。
马车内,浓郁的茶香覆盖了整个车厢,商恙刚掀开帘子差点被熏下去。
“要不我还是去驾车吧。”
沈怀望了她一眼,问:“那车夫呢。”
“给他减轻工作负担。”
闻言,外面的车夫抖了抖。
商恙嘴上这么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沈怀边上。
马车一路行至渡口,再换水路。
“先前听闻江南一带多了一个羽神教,似有谋反之意,朝廷已派人去打探。”沈怀饮下茶,“我想,会不会是他们需要碧玺。”
一路下来你喝了多少茶了啊……
商恙正了正神色:“略有耳闻,碧玺象征着大祁国脉,截了碧玺的确是明智之举……”
“去探探?”
正有此意。
不过羽神名声很大,说是大祁开国之时江南有过一场灾疫,抑制不住,眼看就要向四周扩散开来,是羽神现身,赐福了江南,这场灾疫才得以平息。
真真假假,谁又会去细究呢,反正商恙不信。
沈怀掀开帘子,入目是流转的水纹,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吆喝声自远处的小铺传来。
“是挺好看的,但我还是更喜欢塞北的草原。”商恙跟着探出头,“这里放不开。”
“儿时有一个玩伴,便是在这里失了联系。”
商恙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啊”了一声。
沈怀摇摇头:“无事,恰好我伯父在此处任职,我们可以先在那里安顿下来。”
“啊?我也去?”商恙指了指自己,“不太好吧,我去住客栈……”
“伯父知道你。”
看着商恙一脸莫名其妙,沈怀轻轻咳了一声:“我们有婚约。”
啊……
“伯父虽然远在江南,但待我也是极好的,我们早有婚约,他怎会不知。”说着,他偷偷看了商恙一眼,“商姑娘若是不喜欢用这个身份去,我可以同你一起住客栈。”
商恙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住客栈吧,便不打扰你伯父了,为何要同我一起住客栈?”
这下轮到沈怀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他垂眸:“先前有远秋随行,就算遇到些麻烦事也不用担心,现在只能依仗商姑娘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商恙松了口气,问:“话说上次那个幻境是你弄的吧?有这个能力还怕什么麻烦?”
“那个幻境……用一次便已经是极限了,我身子弱,那次对你用,我考虑了很久。”
竟然是这样。
“只能用一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对它不屑一顾,你就亏了。”
沈怀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轻声问:“那你不屑一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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