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江南逗留了几日了,上次打草惊蛇后,寻回碧玺估计是难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祈女庙探探。
“我倒是觉得,不必大费周章。”沈怀泡完茶,把茶倒入杯子,抿了一口,“既然你说他们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我就这么干等着,等他们找上门?”
沈怀挪开目光,似是在憋笑:“好啊,等他们找上门来,商姑娘便一剑把他们都劈了,留个活口逼问他碧玺在哪里。”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不开玩笑了,去上次的小巷子。”
正当商恙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沈怀面前树立一个更加正面积极的形象时,沈怀突然站了起来。
“?”
虽然不明所以,但她还是跟了出去。
沈怀走的不快,她稍稍跑了两步便跟上了:“去那里做什么。”
“我猜应该会有人在那里等你。”沈怀瞥了她一眼,“你先前说,有个人注意到你了。”
商恙想了一下那时的场景,以及那人玩味的眼神。
如果他真的想追,应当是可以追上的。
“是个高手。”还是个有恶俗趣味的高手。
“高手?”沈怀眸光黯了黯,“商姑娘是不是对厉害的人都很感兴趣。”
“倒也没有特别感兴趣,想和他切磋一下。”商恙扶了一下玉剑,“像他那样的高手在京城都少见,居然能在江南碰上,我还以为……”江南的人都是和你差不多的文弱书生。
“商姑娘这是刻板印象了。我虽然是文弱书生,但如若有能帮上你的地方,我会尽力。”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沈怀挪开视线,虚指了一下:“到了,我便不过去了,你先去探探。”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一个红衣男子坐在一侧的茶馆里,笑盈盈地望着她。
“那是你的夫君吗。”
刚走过去,红衣男子一只手撑着脸,侧头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商恙抵着桌子俯下身,回望着他,“你好像很厉害?”
“我习惯不和女孩子打架,尤其是比我小的女孩子,算了吧。”
商恙把剑敲在桌子上:“今日不穿女装了,不就是方便来打架的?”
“不成啊,小店还要做生意啊。”一侧,小二见剑已经放在桌子上了,连忙劝道,“二位不如还是去外面打?”
红衣男子连忙摆手:“我也没说要打架啊……”
刚抬头,便对上商恙那双快要冒火的眼睛:“……”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下一刻,剑鞘直逼商恙而去。
仅一把剑鞘,商恙挡下时,竟生生被逼退到了门外。
红衣男子仰头喝了一口水,再眨眼,人便出现在了面前,“咔”,剑就这么被插回了剑鞘里。
“姑娘,还要打么。”
商恙愣了一下,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有点意思。”
她挥了一下剑,纵身跃至屋顶,挑衅似的朝那人招手。
剑鞘再次撞了上来,玉剑与之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商恙手腕借劲,轻轻一翻,躲过了他的攻势,再撞,寒气直逼他而去。
男子显然没想到,迅速收回手,剑鞘被抖落,剑在他掌间翻转,竟直冲进寒气里。
商恙足尖一点,借力跃向半空,手中玉剑越过寒气,直刺向他,宛若游龙。
这招,看着花里胡哨,实则有破局之效,从高处突围,用在此处属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这招师父只演示过一次,且按她之言,她也没办法完全用出这招,商恙自己潜心琢磨许久,最终也只琢磨出了一点皮毛。
男子呼吸一滞,接下这一剑后,酿跄往后退了两步。
亏他接得好,不然这屋顶也是完了。
“这招,谁教你的?”
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目间带上了一种很微妙的表情。
商恙抽开手,淡淡道:“没人教我,我自己研究的。”
“不可能。”他一口否定,“这剑法本身巧妙,但你却不能控制它的威力,绝对不是你研究的,这样吧。”
男子一挥手,眨眼间,商恙手中多了一根羽毛状的金箔。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告诉我剑法的来历,碧玺你们可以拿走,除此之外,凭借这金箔,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
商恙收回剑,有些不解:“连碧玺都不要了,这剑法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答案毋庸置疑,奔波那么久,无非就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轻语,想要和他在太平盛世重逢,声音是谁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一概不知。只是如今国势衰微,边疆战事频发,让萧家继续掌权,这一天怕是永远也不会到来。
他本是江南富庶人家的子弟,仅仅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一道希冀,便为此奔波了足足十年,直到此时,线索似乎才渐渐浮出水面,他下意识的觉得,那道声音的主人就是这剑法的创始人。
商恙轻轻抬起那枚金箔,在阳光下,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拿着鸡毛当令牌”?
她看了男子一眼:“成交,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这架势,跟审问犯人差不多,虽然他这个行径的确能被当成罪犯抓起来……
“在下是江南谢家的独子谢祈朝,如你所见,担任着祈女一职。”
说白了不就是骗子。
“将军府嫡长女,商恙。”商恙跃下房顶,示意他跟上来,这种情况还是沈怀也在场最好应对了。
谢祈朝跟着跃了下来,跟在后面,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这剑法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她会很多奇奇怪怪的术法,剑法连同这把玉剑是我八岁生辰是她给我的礼物,不过那剑法她只演示了一遍,说是她自己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其中的深奥。”
“你师父是?”
“不知名姓,但她在我十四岁前每日都会在后山教我剑法,之后便不再见到了,都是她给我传信。”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问出这句话时,谢祈朝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眼。
“有时候会有些不着调,认真体贴关心徒弟,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她年岁应当不小了,也不知有没有公子能入她老人家的脸。”诶?怎么反倒为师父操心起来了。
“……?”谢祈朝问道,“公子?你师父是女子?”
“对呀。”
谢祈朝沉默了片刻,又问道:“这剑法应该不是你师父首创的吧。”
商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
言罢,她便停在那了,只是静静地望着谢祈朝。
谢祈朝:“?”
“你问的够多了吧。”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她是你谁啊。”
“……”
谢祈朝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慢吞吞地往前走:“今天天气真好啊,商姑娘说要去哪来着。”
适才“切磋”时,两人在屋顶上四处乱蹦,最后和那茶馆足足隔了好几条街,商恙原本是想和他好好聊聊才选择走回来,但现在……和他聊天好没意思。
信鸽越过层层宫墙,落在了窗户上,少女见状,匆匆跑上前,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信。
随着一声指尖敲击桌子的声音,少女手一抖,信掉在了地上。
“殿下!”她显然被吓到了,重重跪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座椅上,被称为殿下的人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语气听不出喜怒:“放桌子上,然后滚。”
关门声慌张急促,片刻,房间内重归宁静。
蠢货。
信鸽在窗口徘徊许久,最后飞入房间,停在了桌子上。
他轻轻扬起嘴角,点了一下它的脑袋:“戚乐寻,我有没有说过不能随便上桌。”
“戚乐寻”歪了歪头,扑腾着翅膀飞去了架子上。
把手上的玉坠小心翼翼地收进匣子里,他的目光终于停在了那封信上。
“如此……便着手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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