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浣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他很好地护在怀里,而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荆棘和泥土。
“李原!”她连唤了几声都不见回应,便尝试将他扶起来,但还没等她站起来,就看见自己手上沾满了血渍,可她并没有受伤,顺着视线望去,看见了李原躺在了一块石头上。
辛夷和杨赛时同时赶到的,没等大夫给出结果,元帝浣就回到了方才发生事故的街道,直到亲眼看见那两头牛头上各自绑着的两柄尖刀和地上那红绿相间的被子时,她才确定这件事不简单!
“这是……火牛?”暗鱼喃喃道。
辛夷追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能不能干点正事啊?”
元帝浣正低头仔细看着地上的红绿相间的男子外衣,暗鱼突然叫喊道:“是火牛阵!”
“火牛阵?”辛夷问道。
“不错,这是战国时期军事家田单发明的战术,在攻打燕国的战场上用过,我听我师傅说过。”
“战术?”
朝中武将众多,知晓“火牛阵”的人也很多,若是从这里查,怕是不会有什么眉目。若是能找到更细致的入口,才能更好地缩小范围。
“暗鱼,派人去京城各个裁缝铺和成衣铺一一盘查。”
“辛夷,我们亲自去给刘相送一份礼。”
元帝浣到刘府门外时,门房拦住了她们,但被辛夷拔出来的剑吓得退了回去,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刘府,府中下人看见辛夷手上的剑,全都吓得躲了起来。
唯独一人,不卑不亢地走了上来。
刘荣,刘相二子,虽然不是嫡出,但却是刘府唯一的男丁。
“见过公主!不知公主今日突然造访,是为何事?”
元帝浣扫了他一眼,而后迅速掠过,“早就听闻刘二公子极擅诗画,不知今日可否为本宫做一幅画?”
“若公主不嫌弃,在下愿竭尽所能!”刘荣拱手道。
“好。”
元帝浣话音刚落,就利落地走进了刘荣的房间,光明正大地坐在主位上,接过辛夷手中的利剑,单手拎着,目光狠厉,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准备作画的刘荣。
“刘二公子,你长得这般好看,不知道婚配与否?”
刘荣含糊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看长辈们。”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元帝浣突然提了兴致,将手中的剑随意拨弄着,突然就甩向了刘荣,“刘荣,你可知罪!”
刘荣吓得手里的画笔都摔落在地,一双熟悉的眼睛突然出现在眼前。
辛夷眼疾手快,利用手心的石子挡住了利剑,剑光穿过刘荣的耳畔,突然调转房间插进了房门。
“李原?”
“娘子。”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众人目瞪口呆,元帝浣也愣在原地,李原跨步走到她面前,将手心的拿着的糕点放进她手心,一脸笑意耐心说:“娘子,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糕点。”
刘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就想溜走,但被紧赶着来的杨赛抓个正着。
与此同时,去京城盘查红绿衣裳的暗鱼也回来了,“启禀公主,经过盘查,买过红绿衣裳的人只有一个,是余府三小姐余然。”
李原主动贴紧元帝浣,先是将她的手心揣进怀里,而后又蹲在她的膝下玩弄起她的裙裾,不明所以的元帝浣厉声问:“李原,你在干嘛?”
“公主,我家大人……”杨赛面露难色。
“说!”
杨赛将大夫的诊断说完,元帝浣直接愣住了。
“失忆?”
元帝浣苦笑不已,之前就是失忆,现在又是失忆,这人怕不是就是来碰瓷的吧。她单手拎起李原,认真地说:“你,不许靠近我!”
“娘子,你不要我了吗?”李原一双明眸清澈的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水来,“不是说他失忆了吗?那他怎么认得我?”
杨赛默默脑袋,总不能说自家大人偷偷画了公主的画像,而且还挂在坊间里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不是?我一个,”元帝浣苦笑不得,右手又被李原缠上了。
“你,”她突然严肃说话,吓得李原顿时乖乖收手,“等我忙完,再来陪你!”话音渐渐变软。
李原乖乖站到一旁,但视线始终萦绕在她身上,时不时还嘴角含笑,杨赛和辛夷并肩而站,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嫌弃的话尽在不言中。
“刘荣,你可认罪?”
“不认!”刘荣义愤填胸道。
元帝浣嗤笑,“你倒是个硬脾气,不过比你那个爹也好不了多少。”
月前,京城接连失踪多人,其中有男有女,但年纪大多都是二十来岁,李原一直在追查此案,今日刚有些线索,马车就出事了,这背后操局的人还精通用兵之法,故意用了“火牛阵”来转移视线。
“你很聪明,但也是你的聪明害了你。你以为,一件红绿色的衣裙就能引我去针对余太师,你怎么想的?”
刘荣继续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元帝浣摊手,笑道:“刘荣,你就不好奇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你的好父亲怎么还不出来吗?”
刘荣后知后觉,焦急说:“你干了什么?”
“我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以牙还牙罢了,区区相爷,我想动便动了,你又能奈我何?”
“疯了,你当真是疯了,你怎么敢的?”刘荣死死地挣扎道。
“盾兮阁办事,向来是谨遵圣瑜!你以为的一意孤行,又怎知不是筹谋已久?”元帝浣附身低声对刘荣说完,刘荣全身顿时软了下去。
“陛下有旨,刘相纵子行凶,谋杀朝廷命官,刺杀公主,拐卖幼童,□□妇女,逼男为娼,罪无可恕!即日起,废其相位,判斩立决,诛连九族,男子流放三千里,亲眷充入辛者库!”
远在青州赈灾彦王看着手里的信,久久没有回神,他突然揪住手下的衣领,吼道:“这一切都是局,哈哈哈这就是局,元帝浣,我要杀了你!”
手下回禀,“殿下,派去探寻苏巡下落的人有消息了。”
彦王抓起一个酒壶就砸向手下,怒斥道:“找什么?找什么?哪儿来的什么苏巡,这一切就是个局!父皇好狠的心呐,用元帝浣的手,除了刘家,我说呢,一开始怎么还主动将这赈灾的好差事让给我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等着我!”
彦王几乎癫痫地大喊,将桌上的酒壶和酒杯砸了一地,房间内顿时一片狼藉,一个突然侍女端起酒壶走了进去。
“五娘有一计,可助殿下除掉公主!”
衣不解带的五娘匍匐在下,顺着彦王的性子,来回取渴,衣物渐渐散落一地,待到彦王彻底入眠,五娘才开始仔细打量他,五官勉强过得去,这手段也是快准狠,对自己是这样对别人亦然。
五娘凑近他的耳畔,柔着性子向他挪近,暗笑的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谁是猎人,谁人猎物。
元帝浣原本和李原是各自分工,如今事倒是全都集到她一人身上,而李原则是整天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在开心个什么劲儿。
“公主,大人该喝药了。”杨赛端着药进来道。
“李原,去!喝药!”
李原坐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她,根本没有搭理杨赛的想法。
“公主,这!”
元帝浣深呼吸一口,挤出一抹笑意,咬牙切齿道:“我来!”
她端着药,坐在李原旁边,一点一点地给他轻凉,“来!张口!”
李原见状,顿时凑着身子去喝,眼角止不住的笑意。
“浣儿,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表白让正在吹药的她顿了顿,喃喃道:“少给我在这卖萌,等你恢复记忆了,有多远就滚多远!”
“浣儿!”他喊道。
“没事,喝药吧。”
“那你喜欢我吗?”
现在她能说不喜欢吗?不喜欢就要缠到她喜欢,“喜欢呀,我们李大人容貌出众,又年少有为,当然‘喜欢啦’!”忽略最后的特意加重的三个字就行了。
“那就行,”李原满意地看着她,想了一下继续说:“明日我们去城外看星星可好?”
元帝浣一脸诧异,杨赛解释道:“京郊有一处可俯瞰整个京城的悬崖,在哪里可以看见漫天的繁星,我们家大人闲暇时最喜欢去了。”
“星星?”辛夷闪着好奇的眼睛,追问:“星星有多亮?”
杨赛想了一下,“还……挺亮的。”
“公主~”辛夷和李原都一脸乞求的看着元帝浣,拗不住这两人,元帝浣同意了。
元帝浣看着李原把药喝完,好不容易整理完卷宗,就看见了乖乖在一旁看书的李原。不是说失忆了吗?怎么这么喜欢看书?难不成失忆后的爱好都是反着来的?
她招呼杨赛进来,问:“你家大人平日里喜欢看书吗?”
杨赛看了李原一眼,不假思索道:“喜欢啊!”
元帝浣惊慌失色,“喜欢?那?”
杨赛诧异道:“怎么了?”
她脑海中闪过一阵可能,但迅速被自己打消,“没事没事,你下去吧。”杨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自家大人依旧儒雅的气质,这才放心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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