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装睡吧。
看起来……很酸啊,吃吗?庄祈感觉到愈逼愈近的手指于是发了愁。要不......再信他一次?
唐愿轻声慢语的哄着,用尽了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啊——”
不过嘛,一半用来调整声线就是了,谁让这家伙用手捏着自己的嗓子呢。
唐愿:“啊——啊——”
“再不快点,别看我这样,我真的要使用暴力了,我真的要这么干了嗷,看好了,真的......”
“唔。” 骨碌碌的—— 一颗果脯落了肚。
“...... 嗷?”
庄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准确快速的用舌尖卷走那粒果子,多停留的那一刹那仿佛舔去残留的最后一点味道,然后天真无邪的看着你。
对,就是这样看着你,认真的过了头。
只是.......哎,唐愿不忍提醒他:孩子,要不咱换个地方?
有没有可能......我,在这里呢。
只是不管唐愿掰了多少次,庄祈那孩子总是固执的偏到东北角那一个固定的方向。
不是巧合?
“看我干嘛?”唐尖尖浑身发毛,“噫”个不停,习惯性的用双手交错着搓着滑溜溜的衣服。
唐愿“嘶”了一下,还是那副样子,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的,又瞄瞄指尖,脑子里却不住回想那孩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
“不管怎么说,还是吃下去了不是。”唐愿泛起玩弄的心思,双眉蹙的又高又紧,委屈巴巴的说:“给哥揉揉,好疼,你看啊,都出血了呢。”
“真的假的?”唐尖尖端着胳膊凑了过来,特意扒拉了几下。
唐愿心道:“当然是假的。”心虚的点着唐尖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叮嘱道:“哦,对了,日落后莫要外出。”反正现在说也来得及。
木门没合严实,还照的门内一派光明。
“我知道了。”听起来怪蔫蔫的,反倒像是说:“略,没意思。”额外送你几个白眼的样子,又将衣服擦的更起劲了。
没有等到意想之中的“为什么?” 唐愿准备好的话还堵在嘴边,又被噎了回去。
只得“哦哦”了几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只黑黢黢又极度干瘪的手蠢蠢欲动,唐愿意味深远的看着这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又叫唤了几声。
果不其然,那只小手立马“冲”了过来,听话的左右揉揉,这一次居然还挺准。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磨磨唧唧的贴近了胸腔,小家伙听见温热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唐愿:原来,这一套管用啊。
布料上上下下的摩擦,然后越来越快,声音大的不得了也着急的不得了。
罗曼槐迈着碎步翩翩而来,细嫩葱指扶着一柄油灯,头也不抬的说着:戌时已至,还请各位移至偏房歇息,明日我便为各位备好马车。”一边用早已锈迹斑斑的银针将烛火轻轻一挑,小团暖黄豆火顿时“哗”的一下生长,像是海底不见天日的水草。
房间内香烟萦绕,从近乎透明的弱气渐渐转而浓白色的雾,供桌缺了一角,上面的苹果因严重缺水而显得苍老可怜,两个瘦弱的小橘子早已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蛛网密布的角落里。
“——哎呦喂”的疼痛声和呼唤声交错着,混乱着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唐愿终于知道哪里怪了,这所谓的悲痛听不出起伏,连停顿都一样,就像是算好了时机那般,在某一刻爆发。
蜷曲的手指扣响门环时韵律感十足,唐愿望望沉下来的天空,太阳也快落下了。
毛躁极了的声音也没有想要打住的意思。
他缓慢的开了口,语速不急不慢:“尖尖,不要闹了。”
“什么啊,我才没有闹呢。”有人咚咚咚的跺着地板,叉着腰十分不满意的说。
什么都挺好的,也和往常一样的有活力。
他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反应,但是他还是问了一次。
“我是问,真的尖尖呢?”唐愿有股说不上来的伤心。
有人攥住了他的手,一只略显潮湿,失掉温热的手。
“没事。”
有一星半点的火晃了神。
罗曼槐如梦惊醒,猛猛震了一下,她微笑着说:“唐公子怎这样糊涂,尖尖小姐不就在这里站着?”
房内的老弱病残在悄然动起来了,可身子骨依然不灵活。
那一副容颜带着少女独有的美好,罗曼槐搓搓自己的脸庞,那皮子光洁细腻的刚刚好,找不到一点瑕疵,所以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那你怎么知道我姓唐?”
“你居然探我!”罗曼槐恍然大悟又怒不可遏,厉声喝道,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声线瓷实又粗犷。
“是你太容易上当了。”唐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门内的那些刚才还如朽木般的人群突然间活了过来,紧接着整间房不可遏制的摇摇欲坠了起来,乌央乌央的人群一鼓作气挣脱防线,气势冲天,四条顶梁木摇摇欲坠。
夜彻底是黑下来了,屋中的最后一点光奄奄一息。
罗曼槐便也不再遮掩:“真没意思。”又摆出一副顽童模样,她挑捡起着桌上一残杯碎片,食指和大拇指简单一捏,旋即那一小块碎片“簌簌”的弹射出去,甩出一道白影。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罗曼槐的身形又涨大了一倍,花香更加浓郁了,“唐尖尖”深深嵌入泥里,它站立过的位置有花飘落。
“嘶,这可怎么办,有点棘手呢。”唐愿束手无策的样子让罗曼槐看的“哧哧”的笑了起来,嘴角弧度勾勒的诡异。
众目睽睽之下,唐愿胸有成竹的站了起来。
罗曼槐顿时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独门妙招?
庄祈红彤彤的说道:“怎么办?”
“能怎么办?”唐愿一把扛起庄祈,肩上的人像年糕条一样听话的耷拉着。
唐愿变戏法似的拿出符纸,有一张,也只是白色的,显得不大正宗的样子。
庄祈小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符纸啊。”
庄祈鲤鱼打挺了抖一下:“这不是只对已死之人才起作用吗?”他有点摸不到头脑,他指的是: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会?
罗曼槐也一头雾水。
唐愿神秘的再次掏出第二张,第三张,接着是......简直没完没了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饶是对方也看不下去了,刚刚好唐愿摞完最后一沓,于是豪迈的在桌子上拍的呼呼作响,别人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土财主出来炸街了。
罗曼槐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下意识的想看近一些,又本能地想躲开,在她变成鬼之前,她好像记得有位老人说:“下次见了这东西,可要离远一些,我可帮不了你了啊。”
唐愿“这样好了,你离远些,让你几招也无妨,但是你得闭上眼睛。”
罗曼槐鬼使神差的向后退了半步。
“跑!就是现在。”唐愿扛着某人,一个流畅而华丽的转弯跨出了窗。
庄祈颠簸着嘀咕:“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办法。”
唐愿:“这不是管用了,还是快闭上你的嘴巴吧。”
罗曼槐:“好了吗?”
“好了吗?”
沙沙的声音不再那么强烈了,地皮还卡着刚出土半截的人又混入一条小雏狗,剩下的便只有骨头啃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咔滋咔滋的。
罗曼槐把眼皮掀开,里面黑乎乎的,除了眼眶什么也没有,眼球也不在,她还是想揉揉眼睛,直到触碰到一片虚无的时候才缩回来。
脑子里还是很热闹:
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说:“都怪我,你看我怎么什么都办不好。”
一个小鬼说:“那没办法嘛,谁让我当鬼还没多长时间呢。”
一个男人说:“我媳妇就是最棒的!”
罗曼槐悠长的“哎”了一声,身形缩缩减减,竟然还年轻上了不少,依然美艳万分。
她这次不气不恼的闭了眼,短短几秒之间,从房屋的四角延伸出来丑陋的藤蔓,粗细不一,可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汇聚于中心点,有参天大树生长,树干粗壮,要十余男子环抱,树冠顶着树几瓦片,树上结着大大小小的果子,那果子溜溜长,两端尖而中间浑圆,活一个椭圆状,只是有的要单薄些了,不仔细点儿,可要将它当成某一片叶了。
那树搜刮着,长舌探寻每一寸土地,在树干稍底下的位置雕刻出一张好看的人脸。
你看外面,他们还是跑不掉的。
更了!更了!开心耶[亲亲][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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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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