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的地牢深处,窗外是黑湖幽暗浑浊的湖水,偶尔有巨大的乌贼或其他奇异生物缓慢游过,投下扭曲诡异的阴影。绿幽幽的灯火镶嵌在银色的灯罩里,映照着雕刻精美的壁炉和悬挂的银色帷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水生植物清冷气息的味道。这里华丽而冰冷,一如马尔福庄园的缩小版,处处彰显着纯血统的优越与排外。
Kammuri的床位在女生宿舍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她沉默地整理着行李,听着其他斯莱特林女生——主要是潘西·帕金森和她的小圈子——兴奋地讨论着新学年的八卦、三强争霸赛的赔率,以及对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学生的揣测,言语间不乏刻薄的评论。
“听说德姆斯特朗只收纯血统,他们的黑魔法教育可是顶尖的。”一个女生略带向往地说。 “布斯巴顿?哼,大概是一群只会打扮、喷着香水的软脚虾。”潘西尖声笑道,引来一阵附和。
Kammuri面无表情地将几本厚重的魔法书籍——都是她从马尔福庄园书房里精心挑选的,涉及基础魔咒理论、魔药学、甚至还有几本关于魔法史和古代如尼文的——放在床头柜上。这些书与她“魔力不稳定、成绩平平”的旧形象略有不符,但她可以用“父亲要求努力提升”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她需要尽快弥补这具身体在魔法知识上的短板,理论知识是制定战术的基础。
她的动作引起了潘西的注意。 “哦,看看,Kammuri,”潘西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假笑,“这么用功?难道你想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她周围的女生发出一阵窃笑。
Kammuri抬起眼,灰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扫了潘西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怯懦或闪躲,而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却莫名地让潘西的笑声卡了一下。 “父亲希望我的魔药课成绩能有所提高。”Kammuri用她那特有的、缺乏起伏的声线回答,然后便不再理会她们,转身挂起了自己的长袍。
潘西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无趣,又转头去讨论德拉科的新发型了。Kammuri成功地用卢修斯的名头挡掉了不必要的关注,同时也略微调整了她们对她“沉默但或许有点不同”的认知底线。在斯莱特林,适当的强硬和家族背景是更好的护身符。
夜深人静,黑湖的水波轻轻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催眠般的声响。但Kammuri毫无睡意。她靠坐在床头,就着昏暗的灯光,快速翻阅着一本《近代防御理论溯源》。她的阅读速度极快,大脑像高效的情报处理机,过滤、记忆、分析着关键信息。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了解黑魔法的运作原理,尤其是……索命咒(Avada Kedavra)。那道带走塞德里克,也几乎带走她的绿光。
记忆碎片中那可怕的、无法抗拒的死亡气息再次袭来,让她指尖微微发凉。她合上书,深吸了一口带着湖底寒意的空气。
力量。她需要力量。不仅仅是魔法力量,还有信息、人脉、以及随时能够出击和撤退的能力。这具身体虽然年轻,但底子不算太差,只是缺乏系统和强力的训练。她开始在心里制定计划:每天清晨,必须找到隐蔽的地方进行体能训练和反应速度练习。魔法练习则需要更谨慎,最好能有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透,Kammuri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她凭借着昨晚记忆的路线和佣兵对环境的敏锐感知,避开可能的早起者,找到了城堡七楼一处偏僻的走廊,那里挂着一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根据模糊的记忆碎片,这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但她来回走了三次,心里默念着“我需要一个练习的地方”,那扇传说中的门并未出现。
‘看来不是现在需要的,或者方法不对。’她并不气馁,转而找到一处废弃的空教室,开始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俯卧撑、深蹲、核心力量练习、以及瑜伽般的柔韧性和平衡训练。这具身体的耐力、力量和协调性都远逊于她原来的身体,每一次拉伸和支撑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无力感。但她咬着牙,汗水浸湿了额前的铂金色发丝,眼神却一如既往地坚定。这是重生必须付出的代价。
早餐时分,她准时出现在礼堂,脸色如常,只是呼吸比平时略微深沉一些。她安静地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末端,小口喝着燕麦粥,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赫奇帕奇长桌。塞德里克正和朋友们谈笑风生,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看起来那么……明亮,与斯莱特林的阴冷格格不入。如何接近他,而不引起他本人和其他所有人的怀疑?这是一个难题。
课程表发了下来。她的目光迅速锁定在“黑魔法防御术”上。今天下午就有一节六年级的课程,与赫奇帕奇合上。
机会来了。她将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伪装成阿拉斯托·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气氛格外凝重。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的恐怖名声早已人尽皆知,而当他——或者说,假穆迪——拖着那条木腿,咚咚地走进教室,那只疯狂的魔眼滴溜溜地四处乱转时,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他看起来比Kammuri想象的还要糟糕(或者说,逼真):脸上布满了疤痕,鼻子缺了一块,那只魔眼让人极度不适。但Kammuri关注的不是这些。她的感官高度集中,分析着他的步伐(虽然跛,但核心稳定得异常),他的眼神(疯狂背后隐藏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锐利),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偏执、暴力和强大魔力的气场。
“我听说,你们以前的理论学了一大堆,”假穆迪的声音粗哑刺耳,魔眼扫过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学生,“却没怎么实践过怎么对付黑魔法!软弱的做法!”
他开始讲述不可饶恕咒。教室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当他演示夺魂咒(Imperius Curse)时,那只魔眼似乎不经意地扫过Kammuri的方向。Kammuri立刻感到一股冰冷的、试图钻入她大脑的力量。几乎是本能反应,她体内经过千锤百炼的精神防御机制瞬间启动,那不是魔法,而是纯粹意志力的壁垒,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对抗催眠、审讯和极端压力磨砺出的钢铁核心。
那股力量在她意识外围撞了一下,未能侵入分毫。
假穆迪的魔眼似乎极其轻微地停顿了零点几秒,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随即移开,落在了旁边一个格兰芬多学生身上。Kammuri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立刻强迫自己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与其他学生类似的、努力抵抗却又有些困惑痛苦的表情,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挣扎在夺魂咒边缘的普通学生。
好险!她低估了小巴蒂·克劳奇的敏锐和疯狂。他居然会在课堂上随机对学生使用夺魂咒!是因为马尔福这个姓氏引起了他额外的“兴趣”吗?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接下来,假穆迪开始讲解钻心咒(Cruciatus Curse),教室里弥漫着恐惧的气氛。然后,他提到了索命咒(Avada Kedavra)。
“……需要强大的魔力基础……念出咒语……然后,一道绿光闪过,中咒者当即死亡……没有任何痕迹……”
当那道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绿色光芒从假穆迪的魔杖尖端射出,击中一只蜘蛛并瞬间夺去其生命时,Kammuri感到胃部一阵生理性的抽搐。就是这道光。虽然规模小得多,但那能量的本质,那纯粹的死亡气息,与她穿越前经历的如出一辙。
她的指尖冰冷,但面色维持着苍白的平静。她必须记住这种感觉,记住施放它所需的条件。知识就是武器。
假穆迪讲得唾沫横飞,那只魔眼再次扫视全班。 “那么,谁知道哪些巫师能逃脱这个咒语?”他咆哮着问。
一片死寂。然后,哈利·波特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没有人。只有一个人逃脱过,他就在这间教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哈利身上。假穆迪的魔眼死死盯着哈利,那眼神复杂得可怕,混合着狂热、仇恨和一种扭曲的赞赏。
Kammuri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小巴蒂·克劳奇对哈利的执念,是她可以利用的点。但同时,他对马尔福家的试探,也是巨大的威胁。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学生们几乎是逃离般冲出教室。Kammuri收拾东西的速度不紧不慢,目光瞥见塞德里克·迪戈里也正和他的赫奇帕奇朋友一起离开,他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显然也被这堂沉重的课影响了心情。
就在教室门口,人群稍微拥挤时,Kammuri看似不经意地快步向前,恰好与正要出门的哈利·波特擦肩而过。她的胳膊轻轻碰到了哈利的。
“抱歉,波特。”她用一种平淡无奇、几乎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快速说了一句,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口一句礼貌用语,随即汇入了斯莱特林的人流中,消失在走廊尽头。
哈利愣了一下,看着那个铂金色长发的斯莱特林女生迅速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一个马尔福……对他道歉?虽然语气冷冰冰的,但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罗恩在一旁也瞪大了眼睛:“她刚才说什么?抱歉?我耳朵没出问题吧?赫敏,你听到了吗?”
赫敏微微皱眉,看着Kammuri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她好像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姐姐?我以前几乎没注意过她。真奇怪……”
一次微不足道的接触,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或许激不起太大涟漪,但至少,在那坚固的、名为“马尔福”的偏见之墙上,留下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微裂痕。
Kammuri走在阴冷的走廊里,感受着身后那几道困惑的目光,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种子已经播下。下一步,就是耐心浇灌,并等待合适的时机,让它发芽。
而她与假穆迪的第一次交锋,也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她面对的敌人是何等危险和疯狂。她的训练,必须加倍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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