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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刀尖儿划开皮肉,在脉络前堪堪停住,李若澜用足了气力,断续道:“皇后娘娘夜探李家,就是来杀我的吗?”

说话间两方泄力,“哐当——”一声脆响,匕首落在青砖上,打着旋儿滚到暗处。

“我来取铜矿,杀你,顺手的事儿,不谢。”

李若澜被激红了眼,一字一句重复:“顺、手、的、事?”

“不是吗?”谢令仪蹲下来,视线与他平齐,手指搭在他干枯的腿上:“一个死瘸子,连镇北侯都抛弃了你的废物——”

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猛地卡住她的脖颈,阻切那源源不断的羞辱,李若澜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被人当面指出,简直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男人呼吸急促,手指逐渐收紧,到底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俯仰间取人面门,况且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广平谢氏的教养,就是如此吗?”

掌下肌肤娇嫩,握过长枪的手上布满老茧,收紧间尽是阻滞。

水润润的杏眼被捏出微微凸起,谢令仪眼尾通红,伸手去掰,右手腕内,玉镯滑落,一道疤痕在腕子绕了一圈,李若澜眸色骤紧,那亦是刀伤。

指尖轻颤,被女人抓住机会挣脱,又在他膝盖狠狠踩上一脚。

那处本无知觉,撞上谢令仪通红的眼尾,倒像被欺负了似得。

李若澜气笑了:“皇后娘娘的威仪不过如此。”

“你也不差。”谢令仪反唇相讥。

她们一踏入陇西,李若澜就得了消息,没有动作,无外乎不将她们两个女人放在眼里。

广平郡地势平缓,多是平原,易攻难守,如今四州十郡都得了谢后出逃的消息,虽未直言攻打广平,临近郡县也都跃跃欲试,准备给帝王卖这个人情。

“这次来,我给郎君带了两件礼。”谢令仪揉着脖子,目光扫过他毫无知觉的双腿。

李若澜打断她的话:“不需要,我李家忠肝义胆,只效忠天家,皇后娘娘无需多言,今夜,臣只当没瞧见你。”

效忠天家?所以能轻易放走她们两个罪犯?

谢令仪抓住了话中的矛盾,轻声笑了,瞥了眼男人神色,她又在房中踱了两步,低声叹息:“陇西富贵,再有我大姐姐经营有道,怎么郎君的轮椅,破旧如此…”

“无知妇人,休要起口舌事端!”

李若澜许是许久未说话,声音喑哑艰涩,眉梢高挑,显尽厌烦。

谢令仪充耳不闻,打眼扫过屋内,皆是旧物,想来镇北侯虽说要他留守陇西,底下的人多少揣摩出主子的意思,明里暗里都慢待不少。

莫说屋内陈设,只看他常用的轮椅,漆色斑驳,榫卯接缝间铜钉凸起,扶手处的木头更是出现交错缺口,实在不像李家能有的物什。

想到因着李若光成婚,陇西装饰华美,撒出去的银钱不计其数,谢令仪再看李若澜的目光中,就夹带了丝丝怜悯。

世家不养闲人,亦不会对一个废人用尽心力。她从袖袋掏出匕首放置男人手边,长叹道:“八年前霜刃岭一战,郎君大获全胜,才成全镇北侯余年富贵,只是这恩宠奖赏,落不到郎君身上,实在令人感叹…”

“我李家荣辱一体,落到谁身上,都姓李不是?”

李若澜半抬眼皮,讥讽地看着她,家族出了龌龊事,也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再难有像谢家分裂不堪,子不子,父不父。

那把匕首男人未接,被谢令仪重又握在手中,顶开银鞘,冷光攀着眉骨蜿蜒而上,将鸦羽般的睫毛镀成冰凌,她嘴角噙着丝笑,点头认同。

“是啊,我只可惜霜刃岭那三万亲卫,赌上郎君一双腿,再加上那些人的血肉,方成就镇北侯府满门富贵,可真不易…”

那把匕首在她手间把玩,冷光摇曳似是幻境,女人声音低沉,呓语般开口:“我在京中施粥,接纳雪灾难民,其中不乏老兵残孤,战死沙场兴许比苟延残喘要幸运,你也知晓,瘸子、瞎子、残废,再没了兵晌、抚金,过得该有多凄惨。”

男人眼眶微红,双手握拳攥紧被褥,他断了腿,下人也不敢将战场上的事拿出来诉说,他躺在院中等死,却不知一墙之隔尚有人生不如死。

“当年战死兵士,抚金十贯。”谢令仪收起笑容,佯装想起:“啊——郎君久居深院,不知柴米价贵。”

“十贯铜板,足一家老小活不过三月。”

“比不过李氏家大业大,一桩婚事,足花出去万两白银……”

“住嘴!”

李若澜已是双目通红,青筋虬结的手背暴起,也只能无力深陷褥中,嗓音深处沁出一丝呜咽:“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人抬眼,烛影在睫羽下坍缩,火光骤缩眼底,形成燎原火舌,她轻声笑着,将匕首重新放在男人手中,将他手指根根合拢:“奉孤为主,断剑出鞘,孤允你心愿得偿。”

翌日,足金轮椅入了李府,如石落泉底,毫无声响。

照夜叼了个包子蹲在旁边,看谢令仪在纸上写写画画。她们在城中隐匿,除却每日谢令仪叫她外出采买,再不做其它事了。

她闲不住,白日换张脸出去打探,才知那架金椅被李若澜悄悄送出去典当,这人奇怪,李家不缺金银,他拿着银票深入简出,还总是挑深夜驾车出门。

谢令仪手腕悬空,只微笑听着,并不要她跟去打扰。等手中的草纸墨迹干透,才堪堪停手,画的是副玄铁明光铠,前后各用加厚铜板制成护心镜,倒比现用的精简许多。

她扫了眼外间,已是日薄西山,肉糜馄饨的鲜香顺着窗缝溜上来,她吸了口气,将草纸叠好递给照夜:“给李若澜送去,叫他请我吃碗馄饨。”

照夜两口将包子吞咽入喉,拿起信纸塞入怀中,翻出时腿脚一沉,扒着房檐提了提腰带,低叹道:“啧,不能再吃了。”

“是不能再吃了,你都胖成猪了。”

耳边传来一句怪异的接话,照夜下意识扔出颗石子,一片绿影掠过,甩下两根尾羽,接着是气急败坏的声音:“胖猪!坏猪!”

是只嫩黄色夹带绿毛的金刚鹦鹉,顶上长着火焰翎羽,昂首挺胸落在檐角,察觉照夜看过来,伸长脖子吹了声口哨。

是琅玡——方旬的爱宠,照夜站在高处,双腿微僵,方旬是梁府暗卫,这说明,梁家有人已经抵达陇西。

胸口的草纸隐隐发烫,照夜不着痕迹附近探寻,尚未有人伏击,再看这只恼人的鹦鹉,正歪着头饶有兴趣挡在前方。她摸了摸胸口,俯身在房梁滑行,鹦鹉随即而动,牢牢跟在后面,迎风尖叫。

暮色渐深,一人一鸟极速滑出城外,借着树林遮挡,照夜一边闪躲一边甩出暗器,琅玡气急败坏怒骂:“胖猪!你给爷等着!”

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琅玡正迎头撞上,浑身彩羽炸开,闭上眼睛尖叫求饶:“好汉饶命!”

瞬息间,一条森蚺垂直上扬,顶开吓僵的鹦鹉,石子打在蛇虫粗粝的甲片上,发出闷响。

照夜蜷在枝头,耳尖微动,林间树叶相互摩擦、摆动,借着微弱的天光,她看到了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竖瞳、甲片,已然被毒虫鸟兽围在中央。

“照夜,你胆子不小。”

来人声音平直不带情绪,仿佛在水中泡过,**粘在身上,撕不开,甩不掉。

微风渐起,照夜眯着眼睛,终于看清,在距离自己不过丈远距离,一道黑影匍匐站起,正是御兽师方旬。

男人声形渐近,周身隆着一层黑纱,随着他的靠近,围着的虫鸟渐次退散,挤在他身后,隐约挡在照夜前方。

照夜抱住枝干,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冷冰冰问道:“怎么,你要杀我?”

男人藏在黑纱后面低笑了声,声音低沉:“那就要问主子了。”

他走近两步,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主子生了大气,不日就要抵达陇西郡。”

照夜微微侧头,似是倾听,指尖转动摩挲,认真考虑要不要将眼前的人头给拧掉。

看方旬这情形,大抵也是被武陵公指派给梁煜做贴身暗卫,不同于照夜,方旬对武陵公有近乎顽固的忠诚,若他暴露谢令仪在此,恐怕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方旬止住脚步,视线扫过照夜手臂,转念了解她的想法,梁家暗卫禁止自相残杀,她若动手,必是存了反叛的意头。

“我劝你别动!”

方旬倏地打断照夜动作,“狙杀了我,势必惊动家主,倒是主子和你背后那位,还能瞒得住吗?”

照夜身形顿住,意识到他在拿谢令仪来威胁,她歪头想了片刻,也只有一次暴露,是上回带着谢主子夜探梁府?

“没有谁能瞒得了琅玡的眼睛。”方旬声音里尽是自得。

暮色被黑暗彻底吞没,黑暗中,一双双眼睛亮得惊人。

方旬退了半步,让出往陇西郡的位置,笑道:“咱们可是同僚,为了主子们的事儿放弃自己的性命,至于吗?”

“共事多年,我给你指条明路。”

“随我回去找主子坦白,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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