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神情古怪的看着唐其温,反倒让唐其温有些别扭。
“你怎么来了?”
“……”
“……身体还……”
“是你让蓝天地产这么做的吗?”林砚打断了他的话。
唐其温愣了愣,他睫毛忽闪,不自然的回答道: “什么意思。”
“是你让他们原价收购钢筋,对吗?冒着八千万打水漂的风险,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想让生病的林砚东奔西跑的操心,不想他被陷害失去这家公司,更不想他被林家众多看好戏的人奚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
可生日那天的羞耻还历历在目,这些话让他怎么说出口?他可不想再落荒而逃一次。
“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林砚步步逼近,眼底翻涌着不明的情绪,“蓝天地产的材料采购都是外包给施工方,怎么突然单独要这么一批货,他们能用去哪儿?偏偏还是我最需要的时候,原价购回。”
唐其温别开了脸,沉默不语。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我名下公司积货,蓝天要么不知道这件事儿,要么就是他蠢得像头猪。”
林砚直勾勾的看着他,“唐其温,你把我当傻子?”
他怎么会觉得林砚傻,就是因为林砚太聪明太敏锐,他才会暗地里借他爸的力做这件事儿。可笑他现在被人看穿,还摆着脸皮不敢承认,他才是傻到家了。
但攒了六年的喜欢,现在喉咙早就生锈了,让他怎么轻飘飘的说出口?六年前没说出口的话,现在更说不出口了。
表白是喜悦的、轻盈的,而不是现在这么沉重。况且,没有回应的告白,有什么意义?要么成了别人的负担,要么成了自己的笑柄。
林砚看着面前一直沉默的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松了眉头。
他松开手,拉开了些距离。
“你喜欢我。”林砚说,缓慢而笃定地说。
刹那间,唐其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全身绷紧地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被捅破了……
唐其温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地轻颤,手心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他不禁虚握起五指,在飞快的心跳声里等待林砚的下文。
从这刻起,他就彻底丧失了主动权,而对方获得了肆意伤害他的特权。
林砚知道自己猜对了,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知道是唐其温为他解困时,他真的很感动。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声色之交,唐其温也不例外。和一个极具魅力的人来一场激烈的姓/事,那种虚脱的筷/感让他上瘾,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唐其温。
后来他发现,唐其温总能第一时间读懂他的心,给他安抚。他的生活点滴,唐其温总能事无巨细的照顾到。他的关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稳稳的将他托着,让他觉得很踏实。
而且,谁会拒绝一个听话又打不走的小狗。
虽然这条小狗胆子有点大,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就知道,唐其温离不开他的。
看着唐其温无措的样子,林砚的心又软下来。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唐其温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手握得更紧了。
林砚的手轻轻搭上唐其温手背,立刻感觉到对方的手猛地一僵,林砚心里偷笑,故意放慢动作,往前靠近,“说话,想和我在一起吗?”
两人距离很近,唐其温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鬼使神差地,“想”字就蹦出口了。
林砚得逞得笑了,轻轻扬起下巴,垂眼盯着那片红润的嘴唇,两人间距离只剩几厘米,“那我就跟你在一起,怎么样?”
很奇怪,他俩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唐其温居然还会紧张脸红,他后退了一步,“我帮你是自愿的,你用不着这样。”
“哪样啊?你以为我是因为那八千万报恩呐?”林砚上前一步,故意逗他,“你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我答应啊,怎么,你要拒绝我吗?”
自己珍视多年不敢言语的秘密,被别人轻松挂在嘴上,唐其温心里有些别扭,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我……那、你为什么答应啊?”
你喜欢我吗?
林砚静静看着他,笑了,眉眼一弯,“我喜欢你啊。”
恋爱游戏,挺新鲜的,可以试试。
听到这几个字的那刻,唐其温呼吸一滞。林砚眼含笑意,那双眼睛明亮又深情,唐其温完全沉溺其中,只感觉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再想不出什么别的,他轻声问: “林砚,你认真的?”
林砚嘴角噙着一抹笑,“真的不能再真。”他把头抬高了点,命令道: “亲/我。”
林砚轻柔的话语像佛祖的咒语,蛊惑着他,唐其温轻轻揽着林砚的腰,虔诚的亲/吻。
他像个在沙漠中徒步了六年的使者,终于在滚烫的空气里看见了波光粼粼的水波,头脑发昏的冲过去,却不知那是海市蜃楼,只会让他跌的更疼。
……
第二天早上,唐其温一睁眼就感觉到怀里贴着具柔软的身体,林砚凌乱的脑袋窝在他身边,被角滑在他腰间,果/露出的皮肤遍布暧/昧的红痕,尽显昨夜疯狂。
唐其温给他把被子拉到肩膀处,然后双臂慢慢收拢紧紧抱着他,听他从唇缝里挤出那声黏/腻的“嗯…”。
唐其温嘴角止不住上扬,立刻放松了手臂,在他脸上啄了下,又在嘴唇上啄了下,觉得不过瘾,就扯着他的下唇细密地啃/咬。
睡梦中的林砚渐渐不耐烦,皱着眉想动,却又翻不了身。
唐其温不再撩拨,安静下来。就只是这么看着,心像泡在蜜罐里,甜滋滋的。竟然真的等到了这一天,唐其温觉得自己真是好运气,哪天有空得去庙里还愿了。
好可爱,可爱的想掐死他。
下身要映/暴了,但是林砚会受不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砚醒来后,床上就他一个,全身都快散架了,却是种舒服的散软。他伸了个懒腰,叫了声唐其温,嗓子却哑的发不出声音,他反射性的咳嗽了几声。
唐其温听见他醒了就跑进来,俯下身用吻回应他,林砚推开他,“没刷牙。”
“我刷了。”
“我没有。”
“那又怎样,我又不嫌弃你,难道你嫌弃我啊。”
林砚笑了,“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去了?”
“还早呢?你不看看几点了。”
“嘶!”林砚翻身时疼的闷哼出声,腰间的酸胀感像电流般窜上脊背。
“怎么了?哪儿疼啊?”唐其温紧张的问。
“你好意思问。”林砚恼怒地说,“给我揉揉,轻点儿。”
“哦好。”唐其温乐颠乐颠地跪在床上服务,虽然这事儿他做过无数次,但这次的心情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几天唐其温去公司都春风满面的,大家私下里都八卦他是不是谈恋爱了,白廷洋听说后一脸正气的回答: “不可能,你们想太多了,他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
这天上午唐其温来公司,一推办公室的门,见白廷洋在文件柜里东翻西找。
“你不是今天要去外地学习吗,怎么在这儿?”
“拿东西……谁给我放这儿的,找了半天。”
唐其温哼着曲儿取出杯子,倒入现磨咖啡粉和热水,香气顷刻弥漫开来。他捧起温热的杯子,啜饮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白廷洋看了眼,“呦,心情挺好啊,你不会真谈了吧。”
“什么叫真谈了?”
“公司上下都在传,你这位单身老光棍,终于铁树开花儿了。”
唐其温笑而不语,品了口咖啡,“有这么明显吗?”
白廷洋跟见了鬼似的扭头看他,“不会吧?跟谁啊?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啊。”
白廷洋琢磨了下,嘴角抽了抽,“不会是、林砚吧?”
唐其温脸上笑容幅度更大了点。
他俩鬼混了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说什么谈恋爱,不知道又闹得哪出。白廷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你开心就好”的假笑,“真是……呵呵,恭喜啊。”然后溜了。
等林砚下班,唐其温开车去公司接他,时间还早,他就溜达到附近的公园转转。
夕阳像一个大大的橘子,唐其温踩着碎石子路慢悠悠地走,身后落下长长的影子,他心情好,看什么都美。风是甜的,阳光是蓬松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如果林砚在身边就更完美了。
湖中有几只天鹅扑棱着翅膀缓缓游动,其中有两只白天鹅靠在一起,修长的脖颈弯出优雅的弧度,形成了一颗完美的爱心,特别浪漫。
唐其温赶紧用手机拍下来,发给林砚。
过了一分钟后唐其温收到回信,【他们在求/偶吧。】
他“噗嗤”笑出了声,唉,真想敲开他的小脑瓜儿看看他在想什么。
一位银发老奶奶佝偻着背,向过路人吆喝叫卖。可能一整天都没什么人买,竹篮里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微微蜷曲,有些软地垂着头。
路人大都匆匆掠过,老人继续举着一支被浅粉色的纸裹着的玫瑰向下一位询问。
唐其温在一旁看着,轻叹了口气,走上前问: “阿姨,您这花怎么卖?”
老人家慈祥的笑道,“一支三元。”
玫瑰既有厚实的丝绒感,又包装精致,价格却是花店的一半,在这座一线城市算是很便宜了。
“您这个篮子里有多支啊?”
老人看了看手中的篮子,想了想说:“还有16支。”
“我都要了,一共48,是吗?”唐其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百,他一直有随身带零钱的习惯,“但是阿姨,我就剩这一张了,你有零钱吗?”
刚开始开心的老奶奶顿时很为难,她从口袋里翻出许多零碎钱,边数边说:“加上刚才卖出去的,我也只有、三十几块零钱,这……”
“那这样吧,今天就先不用找了,反正我常来这边,以后遇到您再给我花,行吗?”
“这……”
“就这样吧,那花我拿走了,谢谢阿姨。”
“诶等等小伙子,这些零钱你得拿着。”
唐其温想了想,只拿了两张十块,说:“剩下的您先拿着吧,说不定您今天会用到。”
“这……谢谢、谢谢你啊。”
唐其温礼貌点点头,拿着那大束玫瑰走了。
他凑近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还不错,虽然没有花店里的那么鲜艳,但这次总能光明正大的送出去了。
唐其温在林砚公司楼下等了几分钟,看见他出来了,把花背在身后,缓步走向林砚,然后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捧出花束。
“辛苦了,宝贝。”
林砚脸色微变,飞快地四下瞄了眼,然后笑着接过,“你从哪儿弄的?”
唐其温就把刚才在公园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俩人渐渐走到停车位附近,林砚在旁边的垃圾桶边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唐其温问。
“……花怎么办?”
“拿回家养起来。”
“哦。”
那好吧,应该不会这么巧,偏偏看见这一幕,那就拿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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