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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雪絮簌簌落了半宿,东方既白时终于歇了。苏清沅睁开眼,见洞口悬着半轮残月,银霜似的月光给万物披上薄纱,雪面折射出清冷光晕。阿砚已将行囊捆扎整齐,青布包袱上别着两枚风干的艾草饼,见她转醒,递来还带着体温的干粮:"卯时三刻了,再行五十里,就能看见雍京飞檐。"

"五十里..." 苏清沅指尖触到饼面细密的裂纹,仿佛触到记忆深处那扇朱漆门。十岁前的岁月突然鲜活起来 —— 槐树巷老宅的晨雾里,总能听见宫墙内传来的铜钟声,清亮得能穿透整条长街。那时她总爱趴在祖父书房的檀木几上,看砚台里的墨汁晕开成小兽形状。砚台边缘还留着祖父常年摩挲的包浆,每当阳光斜斜照进窗棂,那些暗褐色的纹路便泛起琥珀般的光泽。

阿砚系马缰的动作顿了顿,青铜马衔在晨雾里泛着冷光。他的目光落在苏清沅微抬的侧脸,见她眼神放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艾草饼,便暂时停了手上的活,静立在旁,直到她回过神看向自己,才继续用 "九连环扣" 系紧缰绳 —— 这种只有水师才会的特殊系法,在他手中行云流水般完成,绳结收尾时还特意拉了拉,确认稳固。

"姑娘?" 阿砚轻声唤了句,见苏清沅回过神,才递过水壶,壶口朝向她顺手的角度。

苏清沅咬下一口带着焦香的艾草饼,甜味在舌尖散开,恍惚尝到金丝蜜枣的绵软。记忆里祖父戴着玳瑁眼镜批阅奏折,她用狼毫在毛边纸上画虎,总被调侃像偷吃鱼的狸猫。书房西墙上的《山河图》还挂着吗?那幅画的边角,应该还留着她六岁时滴落的胭脂印。记得那年上元节,她偷用母亲的胭脂点眉心,不小心蹭到了画轴,祖父非但没生气,反而笑着说这是 "江山添红妆"。

阿砚靠在洞口青石上,单手握着剑柄,目光时不时扫向苏清沅。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空中轻轻比划着什么,像是在描摹记忆里的画面,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将落在肩头的雪粒轻轻拂去,视线又落回她身上,停留片刻后,转向远处的山路,确认无异常后,再转回她这边。

"阿砚,你可知雍京的上元夜?" 苏清沅忽然转头望他,雪光映得瞳孔发亮,"朱雀大街的走马灯能从街头连到宫墙根,嫦娥的广袖会随风轻摆,三英的枪尖挑着琉璃珠。街角糖画摊的铜锅里,熬糖的焦香能飘三条巷子..." 她忽然想起,那时表哥周明轩总会偷偷塞给她一串糖葫芦,山楂裹着晶莹糖衣,在月光下像缀满星星的红宝石。

阿砚点点头,目光落在她发亮的眼睛上,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听姑娘描述,确是热闹。" 说话时,他注意到苏清沅的围巾有些松散,便抬手指了指她的脖颈,示意她裹紧些 —— 山间风凉,她方才沉浸在回忆里,没察觉风已经吹透了围巾。

那时的苏家老宅总飘着墨香与桂子味。祖父苏敬文的御史台官服挂在屏风后,衣摆处还留着她幼时玩耍时沾的草渍;大伯苏承礼的狼毫笔锋如游龙,他书房案头永远摆着一方镇纸,是她八岁时在河滩捡的鹅卵石;父亲苏承宗的玄铁护腕则总带着硝烟味,每当他出征归来,她都要踮着脚替他擦拭护腕上的血迹。二姑母家的周明轩表哥最会爬树,每次掏鸟窝被抓包,都把她藏在身后,自己挨二十板子也不吭声。有一回他被打得皮开肉绽,却还笑着把新掏的鸟蛋塞进她手里。

苏清沅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些,指尖攥紧了衣角。阿砚见她睫毛垂落,像是有些伤感,便从行囊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她手边,帕子叠得整整齐齐,边角对齐,没有一丝褶皱。他没有多问,只是将目光转向火堆,添了根干柴,让火苗旺了些,映得她脸上的光影柔和了几分。

十年前的深秋,父亲接了镇守陵江的旨意。城门分别时,祖父的檀木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闷响,母亲将绣着并蒂莲的披风裹紧她肩头,说陵江的桂子会香满整座城。可那场绵延千里的路途中,母亲咳血的帕子浸透了朱砂红,最终没能等到桂花绽放。记得母亲临终前,用最后一丝力气为她梳了个双髻,发间别上的银簪,如今还藏在她贴身的荷包里。

阿砚坐在一旁,看着苏清沅抬手摸了摸贴身的荷包,动作轻柔,便知道那荷包里有她珍视的东西。他悄悄调整了坐姿,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她周围的动静,同时不打扰她的回忆,手指搭在剑柄上,保持着放松却随时能出鞘的姿势。

十四岁那年沧越国犯境,父亲带着水师营连夜出征。赵伯教她练剑时总说:"清沅的剑要像陵江的浪,柔中带刚。" 她的掌心磨出层层薄茧,却始终记得母亲临终前,将那株桂花树苗塞进她怀里的温度。树苗移栽在陵江府衙的后院,每年中秋都会开得格外茂盛,金黄的花瓣落在她练剑的青石上,像是撒了一地碎金。

"姑娘,起风了。" 阿砚的声音裹着寒气传来。他见苏清沅的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便伸手想替她拂开,手指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转而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披风,递了过去,示意她披上。

苏清沅回过神,发现睫毛上凝着细小冰晶。她将最后半块艾草饼塞进腰间,披上披风,忽然听见松枝积雪簌簌坠落的声响。阿砚的剑已出鞘三寸,寒芒刺破晨雾:"当心!"

破空声骤起,七支白羽箭呈北斗之势射来。阿砚旋身挥剑,剑锋劈开的雪雾里,十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为首的刀疤汉子踩着积雪逼近,刀光映得他脸上的伤疤泛着青紫:"苏承宗的孽种,交出密信饶你全尸!" 苏清沅注意到他握刀的手势,虎口处有常年拉弓留下的老茧,分明是军中箭手出身。

"果然是严嵩的死士。" 苏清沅摸到腰间锈刀,想起阿砚昨夜在篝火旁展开的密报 —— 那张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画着雍京权贵与南疆叛军的暗线。阿砚将她护在身后,剑尖挑起一片雪花:"劝你们莫要自误。" 他说话时,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绳结,那是陵江水师特有的 "锁龙结",暗藏着三招绝杀剑式。

刀光剑影在雪地上炸开。阿砚的剑法如银龙腾空,黑衣人每攻一招,便有血珠溅在雪面绽开红梅。苏清沅挥刀格挡时,恍惚听见赵伯的喝声在耳畔回响,锈刀劈开风雪,削断了对方持刀的手腕。记忆中赵伯教她的 "浪里藏锋" 招式,此刻在实战中竟如此凌厉。

"放信号!" 刀疤汉子见久攻不下,抽出一支猩红箭簇射向天际。红色烟柱腾空的瞬间,阿砚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跃上黑马:"东南山谷!" 他揽着她的力道沉稳有力。马蹄踏碎薄冰,身后追兵的喊杀声渐渐模糊。苏清沅伏在阿砚背上,怀中锦袋里的竹制茶则硌着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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