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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东南山谷的雪比山间更厚,黑马的蹄子踩进去,积雪没到脚踝,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阿砚勒住马缰时,远处雍京的轮廓已在晨光中清晰浮现。青灰色的城墙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连绵数里,城门上方 “雍京” 二字由青石雕琢而成,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城门口往来的人影依稀可辨,却没了往日的热闹,反倒透着几分肃杀之气,连空气中都似乎飘着紧绷的气息。

“此处离城门不足三里,需先乔装,以夫妻身份进城,不易引人注意。” 阿砚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拖沓,皮靴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一致的脚印。他打开身后的青布包袱,取出两件粗布衣衫,灰布的递给苏清沅,藏青的自己先拎在手里,又从包袱角落翻出半块墨锭和一小撮草木灰,“姑娘发髻可松些,再抹点草木灰,更像常年操持家务的妇人,不易被盯上。”

苏清沅接过灰布衣衫,指尖触到粗粝的布料,与自己平日穿的细棉衣裙截然不同,蹭在皮肤上报出轻微的刺痒感,却也让她多了几分踏实,这粗布衣衫,是此刻最好的保护色。她依言将原本绾得整齐的发髻松开些,让发丝自然垂落几缕,又接过阿砚递来的草木灰,往脸颊两侧轻抹。阿砚见她动作生疏,便上前一步,取过她手中的墨锭,蘸了点雪水,在她发髻边缘轻轻涂抹,手法精准得像在完成一道既定工序,每一处的灰度都控制得刚好,既遮住了发髻上原本的绸缎光泽,又不显得刻意:“这样便好,再把领口拉高些,遮住脖颈的肤色。”

苏清沅照做后,看着阿砚给自己收拾行装。他先将玄色短衫叠得整整齐齐,与长剑一同裹进包袱深处,又将藏青粗布衫麻利穿上,领口、袖口都系得严实,最后拿起剩下的草木灰,往自己脸颊、手背上涂抹,动作一气呵成,转眼便从那个气质清冷的护卫,变成了一个略显黝黑的寻常商贩。苏清沅忍不住问:“路引准备好了吗?赵伯临走前特意叮嘱,说如今雍京城门查得极严,没有路引或是路引有半点破绽,根本进不去。”

阿砚从包袱夹层里取出两张泛黄的路引,递到她手中:“昨日在酒家补给时,顺手取了两位青州布商的路引,已按咱们的身份修改了姓名与籍贯,贴合夫妻身份,不会有破绽。” 苏清沅低头仔细一看,路引上 “李砚”“李氏” 的名字用小楷写得工整,籍贯一栏标注着 “青州府城郊布商”,连官府的红色印章都仿得惟妙惟肖,边缘的晕染痕迹都与真印章别无二致。她指尖轻轻触到 “李氏” 二字,耳尖微微发烫,想起方才阿砚说的 “夫妻身份”,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却也知道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便将路引小心折好,塞进衣襟内侧。

两人牵着马,混在进城的人群中慢慢靠近城门。越往前走,气氛越显紧张。城门口两侧各立着八个兵卒,个个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长枪,枪尖在晨光中泛着寒光。为首的兵卒腰间别着弯刀,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扫过每一个进城的人时,都带着审视的意味。

偶尔有行人的路引被查出问题,立刻被两个兵卒架到一旁的帐篷里,再也没见出来。苏清沅的手心渐渐冒出细汗,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包袱带,阿砚却始终步伐平稳,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放松,另一只手悄悄护在她身后,像极了护着妻子的寻常丈夫,连牵着马的手势都调整了,让马走在两人外侧,挡住部分兵卒的视线。

“站住!路引拿出来!” 终于轮到他们时,一个身材粗壮的兵卒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们。这兵卒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眼下方延伸到下颌,看着格外狰狞,他的目光在苏清沅身上打转,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甚至还伸出手,想碰苏清沅的衣袖:“你们是青州来的布商?这妇人细皮嫩肉的,看着倒不像跑商的,莫不是拐来的?”

阿砚上前一步,将路引递过去,语气刻意放得谦卑,还顺势揽住苏清沅的肩膀,姿态自然:“官爷明鉴,小的李砚,这是内子李氏。内子是头回随小的进城,没吃过苦,看着是娇弱些,却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他说话时微微弓着身子,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连嘴角的弧度都控制得刚好 —— 这是他从过往观察中 “学习” 到的,夫妻同行应对官差时最安全的姿态。

兵卒接过路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抬头瞅了瞅两人相握的手,突然将路引扔在地上:“这路引看着不对劲!我看你们是奸细,跟我回营里问话!” 苏清沅心里一紧,刚要开口,阿砚却先一步拉住她,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偷偷塞到兵卒手里,声音压得更低:“官爷息怒,小的们真是布商,这点心意您收下买杯酒,您高抬贵手,别吓着内子。”

兵卒掂量着银子,神色缓和了些,却仍故意刁难:“你们这两匹马看着精壮,莫不是偷来的?” 说着就要去拉枣红马的缰绳。

阿砚上前一步挡住,脸上依旧带笑,语气却多了几分坚定:“官爷说笑了!这两匹马是小的攒了三年银子才买下的,拉货赶路全靠它们,要是丢了,小的和内子可就活不下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摸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这点心意,还请官爷笑纳,就当给您道个歉。”

兵卒见银子够多,终于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进城,别在这儿碍事!” 阿砚弯腰捡起路引,小心地递给苏清沅,又对着兵卒拱了拱手,才牵着马,护着苏清沅走进城门。

刚进雍京,喧嚣的声音便扑面而来 —— 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绸缎庄、粮铺、茶馆、酒肆一家挨着一家,门口挂着的幌子在风中轻轻晃动。叫卖声、马蹄声、说话声、算盘声交织在一起,与陵江的安静截然不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苏清沅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眼眶微微发热,她终于又回到了这座生她养她的都城。街道两旁的老槐树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树干更粗了些,枝桠上积着的雪,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树下堆雪人的场景。

阿砚却始终保持着警惕,目光快速扫过街道两旁的店铺与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偶尔遇到行人靠近,他会下意识将苏清沅往身边拉一拉,还不忘低声提醒她:“夫人,跟着我,别走散了,这地方人多眼杂,小心被挤到。” 有一次,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从旁边经过,担子上的陶罐差点撞到苏清沅,阿砚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陶罐,还对着货郎笑了笑:“劳烦小哥当心些,内子胆小,怕被吓到。” 那货郎连忙道歉,阿砚也没多计较,继续护着苏清沅往前走。

苏清沅一边走,一边悄悄观察周围,街道上虽然人多,却能看到不少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三三两两地站在街角,目光时不时扫过过往行人,显然是在排查什么。她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有阿砚的乔装和提醒,不然他们恐怕刚进城门就会引起注意。

“周大人的府邸在西街,从这里过去还要穿过三条街,咱们得尽快过去,避免节外生枝。” 阿砚低声对苏清沅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平稳,却仍没松开护着她的手,“按计划,交付密信后,我们就在周府暂避,等周大人安排后续事宜,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 苏清沅点点头,跟着他穿过人群,朝着西街的方向走去。

穿过两条热闹的街道后,西街的氛围明显安静下来。这里的店铺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精致的府邸,每座府邸门口都挂着烫金的牌匾,门口有家丁守卫,穿着整齐的服饰,姿态恭敬却不失警惕。苏清沅看着这些府邸,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来西街走亲戚的场景,那时的西街虽然也安静,却没有如今这般压抑的气息。

周大人的府邸在西街中段,朱漆大门高达丈余,门上镶嵌着铜制的门环,门环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图案。大门上方挂着 “周府” 的牌匾,是用紫檀木制成的,边缘雕刻着回纹,显得庄重典雅。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威武雄壮,身上积着薄薄的雪,更添了几分威严。苏清沅刚要上前敲门,阿砚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眼神示意她别动,同时用下巴指了指周府门口的两个家丁,声音压得极低:“你看他们的袖口,有黑色绳结,和之前在酒家遇到的黑衣人绳结样式一模一样,周府恐怕已经被严嵩的人控制了。”

苏清沅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一看,果然见那两个家丁的袖口内侧,各露出一小截黑色绳结,绳结的编织方式与之前在酒家遇到的黑衣人腰间的绳结完全相同,是严嵩党羽特有的标志。她心里一紧,刚要后退,阿砚却拉着她快速转身,走进旁边的一家茶馆,这家茶馆就在周府斜对面,门口挂着 “茗香茶馆” 的幌子,看起来是个观察周府的好地方。

阿砚带着苏清沅走进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特意让她挨着里侧的墙壁,自己坐在外侧,刚好能挡住外面的视线,同时又能透过窗户观察周府门口的动静。茶馆里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各个角落,大多在低声交谈,偶尔有茶博士提着茶壶来回走动,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阿砚招手叫来茶博士,点了两碗热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来两碗你们这儿的招牌热茶,再拿一碟瓜子,天冷,暖暖身子。”

茶博士应着去了,苏清沅握着冰凉的手指,心里满是担忧:“周大人是父亲最信任的人,也是咱们这次来雍京唯一的依靠,要是连他的府邸都被严嵩的人监视了,那密信该交给谁?父亲和陵江的将士们还在等着消息呢。” 她说着,声音忍不住有些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衣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别慌。” 阿砚低声说,语气依旧平稳得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危机根本不算什么,“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先观察情况,别打草惊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只是在门口监视,还没完全控制周府,说不定周大人还在府内,只是暂时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一边说,一边端起刚送来的热茶,递到苏清沅面前,“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你手都凉了,要是被人看出异常,反而麻烦。”

苏清沅接过热茶,温热的茶杯透过指尖传来暖意,让她慌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她小口喝着茶,目光却始终盯着窗外的周府门口,看着那些家丁的一举一动,他们看似站得随意,却将周府的大门守得严严实实,无论是行人还是马车经过,都会被他们仔细打量,偶尔还有家丁会低声交谈几句,眼神时不时瞟向茶馆的方向,显然也在留意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从周府大门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正是之前守在门口的那两个。这男子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白净,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那玉佩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苏清沅虽然没见过,却从阿砚之前的描述中知道,这是严嵩党羽特有的 “玄玉佩”,只有核心成员才能佩戴。

阿砚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块玄玉佩,低声对苏清沅说:“他腰间的是玄玉佩,看来是严嵩的核心手下,能让他亲自守在周府门口,周大人恐怕已被监视,甚至可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清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周大人或许已经遭遇不测,或者被软禁起来了。

苏清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茶水溅出几滴,落在衣襟上。她抬头看向阿砚,眼神里满是无助:“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茶馆里,密信不能一直放在我这里,要是被严嵩的人查到,就全完了。”

阿砚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依旧盯着窗外的周府门口,语气平静地分析道:“现在不能贸然行动,严嵩的人既然在监视周府,肯定也在全城搜捕我们,只要我们一露面,就会被他们盯上。当务之急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避开他们的搜捕,再想办法联系周府内部的人,确认周大人的情况,然后再交付密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之前在查探路线时,记得这附近有一家‘悦来客栈’,位置比较隐蔽,在一条小巷子里,平时很少有官差去查,适合我们暂时落脚。”

苏清沅点点头,虽然心里依旧着急,却也知道阿砚说的是对的,现在冲动行事只会自投罗网。她喝完最后一口热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刚要起身,阿砚却突然拉住她,眼神示意她再等等:“再观察一会儿,等那个穿青衫的男子离开,我们再走,避免和他们正面碰上。”

两人又在茶馆里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看着那个穿青衫的男子在周府门口徘徊了几圈,又对家丁叮嘱了几句,才带着一个家丁离开,另一个家丁则继续守在门口。阿砚见他们走远,才对苏清沅说:“可以走了,记得跟上我,别说话,要是有人问起,就按我之前说的,我们是来雍京找亲戚的,亲戚没找到,正要去客栈住下。”

苏清沅点点头,跟着阿砚起身,朝着茶馆门口走去。刚到门口,阿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她叮嘱,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神色,还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与之前那个冷静自持的护卫判若两人:“夫人,你走慢些,小心脚下的雪,别滑倒了。咱们的亲戚要是找不到,就在客栈多住几天,总能找到的。”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茶馆门口的茶博士听见,完美贴合 “夫妻找亲戚未果” 的身份,避免引起怀疑。

苏清沅配合地低下头,假装有些失落:“都听你的,只要能找到亲戚,多住几天也没关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茶馆,沿着西街的墙壁慢慢往前走,尽量避开街道中央的行人。阿砚走在外侧,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同时留意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严嵩的人盯梢。街道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路面有些湿滑,阿砚偶尔会伸手扶苏清沅一把,动作自然,仿佛真的是一对相互扶持的夫妻。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阿砚带着苏清沅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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