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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玉珏影

晨光刚漫过顾家老宅的青砖黛瓦,苏晚就攥着那半枚并蒂莲玉珏坐在镜前。

指尖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玉面,昨夜林砚的话还在耳边打转——“明日晨起陪老太太礼佛,把玉珏还回去,就说苏晴身子弱,怕护不住定亲信物。”

“二少奶奶,发什么呆呢?再不动身,大奶奶该等急了。”大福捧着素色襦裙走进来,见苏晚掌心泛白,忍不住多嘴,“一会儿跟着大奶奶就好,她肯定护着您。”

“对了,二少奶奶,前儿您说找的旧绣线,我还在空衣柜角沾着点浅绿的,看着跟府里常用的桑蚕丝不一样呢——昨儿去明轩少爷院送衣裳,还瞅见他枕头下压着块帕子,线色倒跟这浅绿的有几分像,就是绣得糙,针脚歪歪扭扭的。”

苏晚手一顿,抬头看向镜中自己的倒影,眉头轻轻蹙起:“明轩少爷的帕子?是完整的柳叶纹样吗?”她记得苏晴说过,只给顾明宇绣过一块完整的柳叶帕,针脚细得能数清叶脉,顾明轩怎么会有同款?

“是完整的!”大福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可那绣工哪能跟大小姐比?针脚歪得能看出手抖,前儿我还撞见周先生往轩少爷院去,手里攥着个青布小包袱,塞给轩少爷时特意挡着人,还说‘这东西你收好了,别让林大奶奶看见’——那包袱大小,刚好能装下一块帕子!”

苏晚指尖攥紧发带,心里沉了沉——周明盛和顾明轩走得近本就蹊跷,还递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多半没好事。

她勉强点头:“知道了,这事别往外说。”任由大福替自己梳妆,描眉时,镜中映出她眼底的惶惑:玉珏还没还,又冒出个可疑的柳叶帕,今天陪老太太礼佛,怕是要生变数。

正慌着,院外传来轻叩声,林砚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准备好了吗?禅房晨露重,我带了暖炉。”

苏晚起身开门,就见林砚立在廊下,身着浅青杭绸褙子,领口绣着几枝兰草,手里捧着个描金暖炉。见她脸色发白,林砚自然地将暖炉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掌心:“别慌,跟着我走就好。”那点暖意顺着指尖漫开,压下几分心口的发紧。

禅房的门虚掩着,檀香混着晨雾从门缝里飘出来。

推开门,顾老太太正坐在蒲团上捻佛珠,银白的发丝用素色绒帕松松绾着,鬓边垂落的几缕被晨风吹得轻晃,面前供着顾明宇的牌位,铜炉里的香灰积了薄薄一层。

苏晚攥紧暖炉,忙上前两步,屈膝躬身行了个规整的礼,声音放得轻软:“孙媳给祖母请安。瞧着天儿凉,祖母在这儿久待,可要多添件衣裳才是。”

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时,目光里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温和,少了些内宅主母的威严:“起来吧。晴儿这刚嫁进来这么折腾,定是没歇好,看这脸色白的。”

她指了指身边的蒲团,“坐会儿,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苏晚依言坐下,暖炉贴在膝头,倒驱散了些寒意。

老太太看着她,又想起从前:“还记得你头回跟着你母亲来顾家,还很小,穿件粉白袄子,怯生生地躲在你母亲身后,连抬头看人的胆子都没有。如今倒好,都成了顾家的媳妇了。”

苏晚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暖炉上的描金花纹,顺着老太太的话应着:“那时候年纪小,见了祖母还怕生。后来常跟母亲来府里给祖母请安,祖母总给我们留蜜饯,孙媳到现在还记着那蜜渍金橘的味道。”

这话半真半假,蜜渍金橘是姐姐苏晴爱吃的,她却偏爱酸些的梅脯,可此刻说出来,倒添了几分亲近。

老太太听了,嘴角露出点浅淡的笑意,捻佛珠的速度也慢了些:“你这孩子,记性倒好。明宇从前也爱跟你们凑在一处,总说苏家的两位小姐,一个文静,一个活泼,是府里最热闹的景致。”

提到顾明宇,老太太的声音轻了些,目光落在牌位上,带着几分怅然。苏晚刚要顺着话头再说些旧时的事,好掩住心底的慌,老太太却突然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沙哑:“晴儿,明宇的牌位前,该上柱香。”

苏晚的脚步顿在原地。她哪敢以“苏晴”的身份给顾明宇上香?——那牌位上的名字,是姐姐心上的人,是顾家已故的二公子,偏生她是个冒名顶替的,连上前祭拜都觉得是僭越,身子竟僵得挪不动半分。

正慌得无措时,林砚已悄然上前,指尖捏起案上三炷线香,就着铜炉里的余火轻轻点燃。

火星子在晨雾里明灭两下,青烟便缠上指尖,她将香递到苏晚手里时,指腹刻意在她发颤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声音压得低而稳:“二少奶奶身子还虚,我陪你一起。”

苏晚握着那捧温香,鼻尖萦绕着檀香与烟火气,林砚的话像颗定海神针,让她总算找回些力气。两人并肩走到牌位前,苏晚跟着林砚的动作,屈膝半跪,将香插进香炉时,目光匆匆扫过牌位上“顾明宇”三个字,忙低下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起身时,她指尖下意识摸向袖袋,那半枚玉珏还安安稳稳躺在里面。她深吸口气,垂着眼将玉珏从袖袋里取出——双手捧着递向老太太时,胳膊控制不住地微晃,腰腹往下压时也慢了半拍,连垂落的袖角都因紧张扫过案边的铜炉,发出一声轻响。

老太太坐在蒲团上,目光一直落在她递来的玉珏上,枯瘦的手指先轻轻碰了碰玉面,才缓缓捏住。她对着晨光细细端详,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那圈浅痕,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岁月的沉郁:“明宇走的时候,我瞧过这玉珏,那时候边缘还没这么深的磨痕。晴儿,你这半年,日日都揣着它?”

苏晚听见这话,脑子空空——她哪知道这玉珏的旧模样?更不知道姐姐是否真的日日揣着它?喉间发紧,刚要编些话来应付,却见林砚在身侧轻轻抬了抬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老太太念旧,顺着话说就好。”

苏晚这才定了定神,垂下眼睫,装作哽咽的模样,声音带着点刻意压出的哑:“是…… 总想着他从前的样子,摸着这玉珏,倒像还能想起些从前的事,就揣在怀里摩挲,磨痕也就深了些。”

老太太终于抬眼,目光扫过苏晚的左手——那里本该有苏晴的月牙胎记,此刻却光洁一片。她却没多问,只接过玉珏对着晨光端详片刻,又慢悠悠放回案上,嘴里念叨着:“老了,记不清了……明宇小时候,晴儿就爱给他绣柳叶帕,对了,前几日阿才来送炭火,说看到二房那边有人拿着块绣了半片柳叶的帕子,不知是不是晴儿绣的。”

苏晚心里一动——阿才是外院杂役,平日里连二房院门都少进,怎么会特意留意帕子?刚要追问,就见林砚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多话。

这时,禅房外突然传来顾明轩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奶奶!周叔叔来了,说要跟您商量粮庄的事!”

周明盛?苏晚攥着暖炉的手瞬间绷紧。顾明宇刚出事那阵,苏晴曾跟她提过,周明盛是顾明宇的“好友”,却总在顾家商队事务上格外“热心”,需多留个十个心眼。

果然,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透着张扬的脚步声。周明盛笑着走进来,一身黑金色锦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沉郁,衣料上绣着的暗纹龙鳞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倒比寻常富商多了几分迫人的气焰。

他手里捏着个莹白的玉如意,如意头雕着缠枝莲,仿佛那不是送礼的物件,而是攥着什么筹码。

对着老太太躬身时,他脸上的笑也只到嘴角,眼底半分真切的恭敬都没有,反倒藏着些打量的锐光,目光扫过苏晚时,像带着钩子似的顿了顿,才慢悠悠开口:“老太太,这是江南新得的暖玉如意,触手温软,您拿着暖手正好。”

说话间,他将玉如意递过去,指尖却故意在老太太手背上轻轻碰了下,那动作带着点刻意的亲近,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轻佻。

周明盛的目光扫过苏晚,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这位就是二少奶奶?看着比传闻中柔弱些。”

他顿了顿,话锋忽然绕到旁处,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熟稔:“前几日我还跟明宇的旧部聊起从前,有人提过二少奶奶的绣活是顶好的,尤其是绣那柳叶,针脚细得能看清叶脉,说是连宫里的绣娘都要夸两句。”

这话落得轻,却让苏晚心里警铃大作——姐姐苏晴的绣活确实好,那柳叶绣更是一绝,可她自己连穿针都要费半天劲,绣出来的柳叶总被母亲笑“像被虫啃过的草叶”,更别提什么叶脉纹路。

苏晚攥着暖炉的手悄悄收了收,压下那股往上冒的慌。面上却还挂着浅淡的笑,眼尾弯出点柔和的弧度,只是垂着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快得像被风吹过的蝶翼,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异样。

案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是老太太捻着的佛珠无意间滑落两颗,滚到铜炉边。她慢悠悠弯腰去捡,指尖碰到佛珠时,抬眼看向周明盛,声音带着点长辈特有的漫不经心:“明盛啊,你倒比我这老婆子还上心晴儿的绣活。前几日晴儿来给我请安,说着眼眶就红了,道是明宇走后,她瞧着针线下的柳叶就想起从前,再也没心思拿针,连从前绣了一半的帕子都收进了箱底。”

苏晚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握着暖炉的手悄悄松了松,眼尾的笑意真切了些,顺着老太太的话轻声道:“多谢老太太体恤,孙媳确实……见不得柳叶纹样。”

说着,还故意垂了垂眼,装出几分触景生情的落寞——正好把“不会绣活”的破绽,藏进了“伤心避物”的由头里。

林砚站在一旁,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却没插话——她清楚老太太的话已足够稳妥,只悄悄抬眼给苏晚递了个“安心”的眼神,指尖轻轻拢了拢袖角。

周明盛的脸色果然微变,握着玉如意的指尖紧了紧,眼底那点探究的光淡了些。他显然没料到老太太会替‘苏晴’把话堵得这么死,愣了愣才勉强掩饰过去,笑着转向老太太,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快:“不说这些家常了,咱们聊聊粮庄的事……”

等周明盛和顾明轩离开,禅房里又静了下来。老太太把玉珏放在案上,目光落在苏晚和林砚身上,声音轻缓:“顾家的浑水,委屈你们了。”话里的深意让苏晚一愣——这话听着是寻常叮嘱,可她总觉得,老太太的眼神藏着几分清醒。

苏晚脸上的柔和淡了些,刚要开口说“不委屈”,林砚已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二少奶奶该回房歇着了。”

她立刻会意,顺着林砚的力道起身,对着老太太屈膝行礼,声音依旧恭顺:“谢老太太关怀,孙媳确实有些乏了,先回房歇着,改日再过来陪您说话。”

起身时,她还特意抬眼望了老太太一眼,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像个真的需要歇养的“二少奶奶”,半点没露心里正琢磨着老太太话里的深意。

走出禅房时,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细碎的雪花飘在林砚的发梢,像撒了层碎盐。

连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都蒙了层朦胧的白。林砚忽然放缓脚步,指尖轻轻拂去肩头的雪粒,声音压得极轻,只有苏晚能听见:“方才在禅房里伺候的阿才,是顾明轩安插的眼线。老太太故意提‘柳叶帕’,不是随口闲聊,是说给阿才听的。”

苏晚猛地顿住脚,抬头看向林砚,眼底满是惊讶——她竟没看出阿才的异样,更没料到老太太那看似平常的话里藏着这般深意。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凉得让她瞬间清醒:“原来老太太早就知道……那往后府里的下人,是不是还有他们的人?”

林砚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廊柱旁——这里背风,也能避开可能的耳目。

她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锦盒,盒面雕着浅淡的云纹,打开时,一块半指宽的玉片静静躺在绒布上:玉质温润,正是顾明宇那枚柳叶纹玉珏的残片,边缘还留着撞碎的裂痕,缝隙里卡着一缕青碧色丝线,在雪光下泛着冷亮的光。

“明宇出事那天,商队在山道上遇了‘意外’,马车颠簸着撞在崖边,这玉珏就是那时撞在车辕铁扣上摔碎的。”

林砚指尖轻轻捏起残片,指腹蹭过那缕丝线,语气沉了几分,“完整的那半被随行的人收走,后来不知去向,这块残片卡在车板缝隙里,是我让人清理马车时特意找出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缕丝线上:“这线不是苏晴常用的桑蚕丝——桑蚕丝软,绣出来的柳叶带着柔劲,可这是西域的冰蚕丝,韧得很,寻常剪刀都难剪断,苏晴从未用过这种线。”

苏晚盯着残片里的青碧色丝线,忽然想起回门时翻到的空衣柜、大福说的“浅绿丝线”“顾明轩的帕子”——那些零散的细节,此刻像被线串起的珠子,渐渐有了轮廓。

她深吸口气,雪的凉意混着腊梅香飘进鼻腔,让她莫名安定下来。 “我也想查清楚。”苏晚轻轻点头,声音虽轻却格外清晰,“姐姐的事,明宇哥的事,不能就这么糊涂着。”

两人沿着廊下继续走,风卷着院中的腊梅枝,落雪簌簌。

苏晚看着林砚的侧脸,忽然明白她让自己还玉珏的深意——不只是顾全两家体面,更是把那枚容易被人做手脚、用来嫁祸的完整玉珏,交到老太太手里避险;借着还玉珏的由头,悄悄探了老太太的立场,也摸清了周明盛的试探。

风又吹过来,一片带雪的腊梅瓣落在苏晚的发间。

林砚把锦盒收进袖中,抬手替她拂去花瓣,指尖带着点暖意:“线索咱们慢慢找,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苏晚望着林砚雪中的侧脸,觉得这漫天风雪都没那么冷了——看来在这盘错综复杂的局里,她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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