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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反抗

纽蒙迦德最底层的牢房里,邓布利多凝视着手中那根染血的凤凰羽毛。三个月来,他每晚都用指尖在石壁上划出几乎看不见的痕迹——不是计数囚禁的日子,而是在编织一个复杂的魔法矩阵。

羽毛突然在他掌心微微震动。邓布利多迅速将它贴近耳畔,听到一个模糊却熟悉的声音:"阿不思,如果你能听见...计划已开始...挪威的龙...血盟的弱点..."

声音断断续续,但足以让邓布利多眼中重燃希望。他将羽毛小心藏回袖中特制的夹层,开始用指甲在石床边缘刻下一串古代如尼文。这些符文看似杂乱,实则是给凤凰社的加密回复。

牢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工作。不是格林德沃——他三天没来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圣徒,端着魔力抑制药水的银杯。

"喝掉。"圣徒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邓布利多顺从地接过杯子,在假装喝药时巧妙地将大部分药水倒进袖口。他知道格林德沃加强了监控,但百密终有一疏——这个圣徒的注意力不够集中,左袖上还沾着新鲜的龙血。

"挪威的情况不太顺利,是吗?"邓布利多温和地问,将空杯子递回去。

圣徒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管好你的舌头,老头子。"他粗鲁地回应,但眼神闪烁。

当牢门再次关闭后,邓布利多从袖中取出未被吸收的药水,用它湿润石壁上的矩阵。药水中的魔法成分恰好激活了他的符文。墙壁上浮现出微弱的金色线条,形成一个简易的霍格沃茨地图,城堡某处闪烁着红点——那是抵抗组织的信号。

挪威北部的天空被火焰染红。十二头挪威脊背龙在峡谷中肆虐,它们的锁链已被挣断,驯龙者的尸体散落在熔化的雪地上。

格林德沃的龙群指挥官——一个高大的保加利亚巫师——正对着通讯镜尖叫:"我们需要增援!这些龙像疯了一样!它们甚至不害怕镇静——啊!"

镜子里的画面突然被火焰吞没。站在纽蒙迦德战争室的格林德沃面色阴沉,他转身对最信任的副手,文达·罗齐尔说:"派第二镇压队去,带上新研发的疼痛项圈。"

文达犹豫了:"大人,第二队正在看守霍格沃茨的...""霍格沃茨可以等!"格林德沃突然暴怒,手中的老魔杖迸出危险的火花,"没有那些龙,我们怎么攻打美洲?"

就在此时,格林德沃胸前的血盟瓶突然发烫。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异色双瞳因剧痛而收缩。文达惊慌地上前,却被他一把推开。

"出去!"格林德沃咆哮,"所有人!"

当房间清空后,他颤抖着取出血盟瓶。瓶中的两滴血正在激烈对抗,邓布利多的那滴血中的金线已形成完整的凤凰形状。更可怕的是,那道细微的裂纹正在延伸,渗出丝丝黑雾。

格林德沃急忙施展稳定咒,但咒语碰到瓶子时却被反弹,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灼伤。这是他第一次无法完全控制血盟的力量。

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里,挤满了来自四个学院的学生。麦格教授站在前方,魔杖尖端变出一幅魔法欧洲地图。

"挪威的龙群暴动给了我们机会,"她指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格林德沃调走了驻守英国北部的圣徒。"

赫敏·格兰杰举手提问:"教授,我们怎么确定邓布利多教授还活着?"

纳威·隆巴顿从口袋中取出那枚金加隆:"昨晚它变热了,上面出现了新的符文...我想这是某种讯息。"

麦格教授接过硬币,用魔杖轻点,硬币投射出一串复杂的如尼文。她倒吸一口气:"是阿不思的加密信息...他在纽蒙迦德,但找到了血盟的弱点!"

德姆斯特朗的交换生迪米特里站起来:"我在德姆斯特朗的朋友说,格林德沃最近频繁前往挪威,他的圣徒们开始私下议论什么...也许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

"正是我们需要的突破口。"麦格教授变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纽蒙迦德的简易结构图,"根据凤凰社老成员提供的消息,阿尔布斯被关在最底层..."

讨论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阿米库斯·卡罗的声音在城堡回荡:"所有学生立即返回宿舍!宵禁提前!违者重罚!"

学生们迅速分散,有求必应屋恢复成杂物间的模样。麦格教授最后看了一眼地图,轻声说:"凤凰即将归来。"

格林德沃站在纽蒙迦德最高的阳台上,俯视着他的黑暗王国。三天前挪威的灾难性失败让他损失了三十名精锐圣徒和半数驯服的龙群。更糟的是,血盟的反噬越来越频繁。

文达·罗齐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大人,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到了。他们...对最新的征兵令有异议。"

格林德沃没有转身:"处决代表团团长,其他人关进冰牢。"

文达罕见地没有立即执行命令:"大人,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暂缓...您的状况..."

格林德沃猛地转身,老魔杖直指文达的咽喉:"我的什么状况?"

文达直视他的眼睛,这是圣徒中没人敢做的事:"血盟在伤害您,大人。我们都看到了。也许应该考虑邓布利多的..."

"你竟敢!"格林德沃的魔杖爆出绿光,但最终没有发射死咒。他放下魔杖,声音突然疲惫:"你跟随我多久了,文达?"

"二十三年,大人。"文达轻声回答。

"那么你应该明白,有些路一旦走上..."格林德沃望向远方,"就不能回头了。"

文达沉默片刻,然后说:"挪威需要您亲自坐镇。龙群只服从最强者的意志。"

格林德沃点点头:"准备门钥匙。至于德姆斯特朗...告诉他们征兵令推迟一周。"他停顿一下,"还有,加强纽蒙迦德的守卫,尤其是...地下牢房。"

文达离开后,格林德沃取出血盟瓶。在月光下,裂纹已经延伸到瓶身的三分之一。他轻声自语:"为什么你要反抗到底,阿不思?我们本可以一起..."

当纽蒙迦德的月亮被乌云遮蔽时,邓布利多从石床上坐起。他小心地取出那根染血的羽毛,将它放在刻满符文的石壁上。

"福克斯,"他轻声呼唤,"如果你能听到...现在是时候了。"

羽毛开始发光,金红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牢房里的监控咒语被触发,发出刺耳的警报。邓布利多知道,最多三分钟,守卫就会赶到。

突然,羽毛化作一团火焰,从中飞出一个小小的凤凰虚影。虚影绕着牢房飞了一圈,然后冲向铁窗——窗栏在碰到凤凰火焰的瞬间化为灰烬。

"聪明的鸟儿。"邓布利多微笑,迅速爬上石床,从窗口望向外面。三百英尺的垂直悬崖,底部是尖利的礁石。没有魔杖,没有飞天扫帚,这依然是条死路。

守卫的脚步声已在走廊响起。邓布利多回头看了一眼即将被打开的牢门,然后做出了决定——他纵身跃出窗外。

坠落的过程中,风声在耳边呼啸。邓布利多平静地张开双臂,仿佛迎接命运。就在他即将触底的一瞬,一团金红色的火焰从天而降——真正的福克斯出现了!

凤凰用爪子抓住邓布利多的肩膀,在千钧一发之际带着他向上攀升。守卫们冲到窗口,咒语如雨点般射来,但福克斯灵巧地闪避,带着主人飞向远处的森林。

"谢谢你,老朋友。"邓布利多虚弱地说,他的身体因长期囚禁和魔力抽取而极度衰弱。福克斯发出一声哀伤的啼鸣,向着霍格沃茨的方向加速飞去。

格林德沃在挪威的临时指挥部里突然惊醒,胸前的血盟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抓起瓶子,震惊地发现里面的两滴血已经完全分离,邓布利多的那滴正在蒸发!

"不!"他怒吼着冲出帐篷,对惊慌的圣徒们下令:"准备门钥匙!立刻回纽蒙迦德!"

但为时已晚。当格林德沃抵达纽蒙迦德时,迎接他的是混乱的场面和跪地请罪的守卫队长。

"他...他跳窗逃走了..."守卫颤抖着说,"有凤凰接应...我们没能..."格林德沃的表情可怕地平静。他举起老魔杖,守卫队长无声地倒下。"所有人,搜查方圆百里。"他转向文达,"通知所有哨卡,悬赏十万加隆捉拿邓布利多。"

文达刚要离开,格林德沃又叫住她:"准备演讲。明天一早,我要向全魔法界宣布...处决所有已知的反抗者家属。"

"大人,"文达谨慎地说,"这可能会引发更大规模的..."

"按我说的做!"格林德沃咆哮,异色双瞳燃烧着疯狂的光芒,"如果他们要反抗,就让他们知道代价!"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格林德沃独自站在空荡的战争室里,凝视着血盟瓶中仅剩的一滴血——他自己的那滴,现在变成了浑浊的黑色。瓶子上的裂纹已经遍布整个表面,仿佛随时会碎裂。

"你以为逃得掉吗,阿不思?"他轻声自语,"游戏才刚刚开始。"

黎明前的霍格沃茨城堡静谧而黑暗。麦格教授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的床头柜上,那枚金加隆正在发烫发光。

她抓起硬币,立刻明白了讯息。麦格匆忙披上外袍,唤醒隔壁的庞弗雷夫人:"他回来了!快准备医疗翼!"

两位教授悄悄穿过沉睡的城堡,来到最高的天文塔。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个金红色的光点正从远处迅速接近。

"是福克斯!"庞弗雷夫人惊呼,"他还活着!"

凤凰降落在塔楼边缘,邓布利多从它背上滑下,几乎无法站立。他瘦得可怕,银白色的长发纠结肮脏,半月形眼镜只剩一个镜片,但蓝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如昔。

"米勒娃,"他虚弱地微笑,"我想我的办公室钥匙可能丢了..."

麦格教授强忍泪水,和庞弗雷夫人一起扶住他:"欢迎回家,阿不思。"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霍格沃茨的医疗翼时,邓布利多已经接受了初步治疗,躺在柔软的床上。福克斯栖息在床头,轻轻为他唱着治愈的歌谣。

床边围着麦格、庞弗雷夫人、纳威、赫敏和少数几个核心抵抗成员。邓布利多看着他们,轻声说:"血盟是格林德沃力量的源泉,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它正在反噬他..."

"但我们仍然需要计划,"麦格教授严肃地说,"他已经宣布要处决反抗者家属。"

邓布利多点点头,虽然虚弱,但语气坚定:"首先,我们要疏散所有危险名单上的人。其次..."他看向福克斯,"是时候联系国外的盟友了。格林德沃的统治已经出现裂缝,我们必须..."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城堡警报打断。阿米库斯·卡罗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全员集合!格林德沃大人有重要宣布!"

医疗翼的窗户突然变成巨大的屏幕,显示着格林德沃站在魔法部金色大厅的画面。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加苍白,但气势依然逼人。

"昨夜,阿不思·邓布利多卑鄙地逃离了合法拘禁。"格林德沃的声音冰冷刺骨,"为此,魔法世界将付出代价。一小时后,十名在押反抗者将被公开处决,包括..."

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让医疗翼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屏幕熄灭后,邓布利多挣扎着坐起来,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意:"米勒娃,召集凤凰社。我们不能再躲藏了。"

福克斯发出一声高亢的啼鸣,仿佛宣告着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开始。在遥远的纽蒙迦德,格林德沃胸前的血盟瓶,悄然裂开了一道新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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