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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胜利

帐外的雪雨刚停,花遥提着药罐的手还在抖。她昨夜又闯了三次营,被秦苍拦在帐外时,听见里面传来军医压抑的叹息,回去后对着孤灯枯坐到天明。

此刻远远望见竹泉从大帐里出来,那少年脸上的笑比晨光还亮,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

“竹泉!里面……里面怎么样了?”她攥着竹泉的胳膊,指节都泛了白。这半月来,她听着帐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看着秦苍每日凝重的脸色,内心无比煎熬,想要不顾阻拦的进去却又担心自己这莽撞的性子打扰萧凛休息。

竹泉被她晃得一个趔趄,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公主!殿下醒了!军医说心脉稳了,刚才还跟副将说话呢!”

药罐“哐当”一声砸在雪地里,褐色的药汁溅在花遥素白的裙角,瞬间凝成了冰。她没顾得上捡,转身就往大帐冲,守帐的亲兵这次没拦,反而对着她躬身行礼。

掀帘的刹那,帐内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涌出来,她一眼就看见榻上醒着的人。

萧凛正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却能清晰地看见唇角的弧度。王猛坐在榻边,吊着断臂正说些什么,见她进来,两人同时转头看过来。

“阿遥?”萧凛的声音还有些虚,却带着她熟悉的温和。

花遥忽然就站不住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这些日子强撑的镇定轰然崩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萧凛伸出的手背上。

“你吓死我了……”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囫囵,“他们说你会醒,可他们一直拦我……我守在外面,听见你咳嗽都怕下一声就没了……”

萧凛想去扶她,却被王猛抢先一步。那断臂的副将笨拙地将她拽起来,粗声粗气道:“公主别哭啊,殿下这不好好的吗?”

花遥却甩开他的手,扑到榻边抓住萧凛的手腕。他的脉搏还很弱,指尖冰凉,可那微弱的跳动却比什么都让她安心。她想起三日前偷偷摸到帐外,听见秦苍和宿回说话,说将军夜里总喊冷,说王猛的断臂感染发了热,却硬撑着不肯离开。

“你为什么总这样?”她抬起泪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每次一遇到危险总是瞒着我,到了西境,你又不顾自己的身体……”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了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萧凛抬手,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他的手还在抖,动作却很轻柔:“阿遥,你看外面。”

花遥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远处的校场上,将士们正在操练,长枪如林,喊声震得积雪簌簌往下掉。阳光穿透云层,落在飘扬的“祁”字军旗上,那抹红比血更艳,比火更烈。

“这些人,还有万里之外的百姓,都在等着我们守住西境。”萧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我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

王猛在一旁挠了挠头,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憋出一句:“公主放心,以后属下护着将军,绝不让他再受伤。”

花遥却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笑起来却像雨后初晴的桃花。她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忘忧草——那是她前几日在雪地里一棵一棵挖的,听说能安神。

“我才不用你护。”她把锦囊塞进萧凛手里,故意板起脸,“我也是会武功的……”。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小桃扯头花都打不过”萧凛开玩笑的说,嘴角上扬。

“三脚猫功夫也是你教的!谁叫你没把我教好?”花遥气的跺脚,扭过头嘴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

“怪我”萧凛宠溺的拉住花遥的手,笑道

…………

帐外的风卷着雪沫子掠过,却吹不散帐内的暖意。萧凛捏着那袋带着女儿家体温的草药,心里止不住的欢喜。

花遥转身去捡地上的药罐,裙角的冰碴簌簌落下,像碎掉的担忧。她知道,往后的路依旧凶险,但只要帐内的人还在,只要那面军旗还在,她就永远不会怕。

萧凛大伤初俞,第三日天未亮,中军大帐的灯就亮了。花遥正将最后一块暖玉塞进萧凛的铠甲内侧,指尖触到他胸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忍不住顿了顿。

“放心。”萧凛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军医说了,寻常刀剑伤不了根本。”

帐外传来整齐的甲胄摩擦声,三万将士已在辕门外列阵。萧凛接过王猛递来的长枪,枪杆上还留着年幼时她顽皮刻下的十字痕。花遥将他的披风系紧,风帽边缘的貂毛扫过他下颌,带着淡淡的药香。

“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她后退半步,抬手理了理他歪掉的盔缨,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萧凛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了按她发间的玉簪。转身时,披风扫过帐帘,带起一阵风,将花遥那句“我等你回来”卷得老远。

西境的风比前几日更烈,刮在脸上像小刀子。萧凛勒住马缰站在高坡上,望见远处黑压压的敌军大营,幡旗上的狼头在风中扭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将军,前哨来报,敌营里没见着那些长翅膀和之前捕获能够致人陷入梦魇的妖物。”秦苍的声音带着疑惑,“连平日里守在营外的骨雕都没了踪影。”

萧凛眯起眼,昨夜截获的敌军密信还在袖中发烫。信上的字迹潦草慌乱,只说“妖物反噬,盟约作废”,末尾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像是写信人临死前仓促落下的。

“不管是何缘由,战机不可失。”他将长枪往前一指,枪尖在晨光里闪着冷芒,“传我令,左翼王猛,右翼秦苍,正午时分,三面合围!”

号角声骤然撕裂长空,将士们的呐喊震得脚下的冻土都在颤。萧凛一马当先冲下高坡,马蹄踏碎残雪,溅起的冰碴子打在甲胄上,脆响连片。

敌军大营的反应比预想中慢了太多。当萧凛的长枪挑飞第一个哨兵时,营门内竟一片混乱,不少士兵手里还握着弯刀,却对着空荡荡的西侧营区发愣——那里本是妖物的巢穴,此刻只剩烧焦的帐篷和几具扭曲的黑色骸骨。

“妖物……妖物反水了!”有敌军士兵疯了似的叫喊,声音里的恐惧比面对刀枪时更甚,“它们昨晚杀了我们主将,现在不知去了哪里!”

王猛的左臂还吊在胸前,只用右手挥刀,却比往日更猛。他劈开一个敌军的盾牌,溅起的血珠落在脸上,混着雪水往下淌:“管他妖物还是人,砍了便是!”

萧凛的长枪如游龙穿梭,枪尖过处,敌军甲胄应声而裂。他注意到敌军的阵型彻底散了,不少人打着打着就往西北方向逃,仿佛那里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正午的日头爬上中天,照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西境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萧凛勒住喘着粗气的战马,望着远处仓皇逃窜的残兵,忽然觉得手心发沉。

花遥站在萧凛他们出发的地方,看着己方的军旗插上敌军大营的旗杆,忽然捂住了嘴。她看见萧凛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抬起手,尽管隔着太远看不清表情,却分明能感觉到那抹笑意里的轻松。

王猛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断袖在风中飘动,手里拎着敌军的狼头旗:“将军,追不追?”

萧凛望着西北方起伏的山峦,那里的云雾比别处更浓,隐约能听见几声非兽非鸟的嘶吼。他摇了摇头,将长枪插在地上:“不必。让弟兄们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夕阳西沉时,花遥提着食盒走进敌军遗弃的主营。萧凛正坐在残破的帅案后看地图,甲胄上的血渍已冻成暗红的硬块。她放下食盒,伸手去解他的盔缨,却被他握住手腕。

“你看。”他指着地图上焚心谷的位置,那里被红笔圈了个圈,“妖物和人,本就不是一路。”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欢笑声,有人在烧敌军的粮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花遥忽然明白,这场胜仗的关键,或许从来不是妖物的盟约是否作废,而是当一支军队有了信念,连老天都不忍让他们输。

萧凛拿起一块她带来的麦饼,咬下去时牵扯到伤口,眉头微蹙,眼里却亮得很。王猛在帐外吆喝着分战利品,声音震得帐帘直晃。

“三日后回营。”他咽下麦饼,对花遥笑了笑,“该让弟兄们喝顿热酒了。”

夜风卷着雪粒刮过营帐,花遥看着他低头擦拭长枪的侧脸,忽然觉得,这西境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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