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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先知

东宫,萧凛书房。

东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将那包用黑布裹着的衣物举过头顶。布料上未燃尽的火星已被她扑灭,只余下焦黑的边缘和刺鼻的血腥味,在东宫沉寂的夜里格外分明。

萧凛坐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烛火在他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那双眼曾映着朝堂风云的眸子此刻像淬了冰,死死盯着东姑手中的布包。

他在梦境中所见的场景又翻涌上来——花遥跪在那妖物身边,指尖抚过金色羽翼时的温柔,比当年对他笑时还要灼人。

“殿下,这是从公主寝殿后院找到的。”东姑的声音发颤,“小桃烧毁时被奴婢拦下,上面的血迹和……羽毛烬,与您说的不差。”

萧凛猛地抬手,布包被一股劲风卷到案上。黑布散开,露出里面半焦的锦缎碎片,边角还粘着几根未烧尽的金色羽丝,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想起梦中花遥将这妖物护在身后,对着自己冷冷道“萧凛,你若伤他,我便永不相见”,心口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疼。

“妖物……”他低声重复,指节捏得发白,“她果然还是留了他。”

东姑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伺候萧凛十年,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这位太子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自从萧凛开始做那个怪梦,他眼底的阴郁就一日重过一日,像是有团火在肺腑里烧,烧得他连看那幅美人图时都带着戾气。

萧凛起身时,腰间玉佩撞在案角发出轻响。他提着那包衣物走向寝殿深处,暗室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东姑的气息彻底隔绝在外。

暗室四壁空空,唯有北墙挂着一幅巨大的美人图。画中女子着月白宫装,立于桃花树下,眉眼弯弯,正是花遥。

萧凛用西域贡墨勾勒,连发丝间的光影都栩栩如生,可此刻在他眼中,那笑容却像根针,扎得他眼底发酸。

“你看,”他将布包扔在画像前的矮几上,焦糊味混着墨香弥漫开来,“你还是选了他。”

他多想梦境是假的,可这一切都天不随愿,总是要与自己对着干。

烛火摇曳,画中花遥的裙摆似在微动,却终究是无声。

萧凛蹲下身,指尖拂过那几根金羽。梦中的场景愈发清晰——他率禁军围了公主府,箭雨落下时,花遥张开双臂挡在那妖物身前,金色羽翼替她挡下了所有箭矢,而她望着自己的眼神,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恨意。

“你说我心狠?”他忽然低笑,笑声在空荡的暗室里撞出回声,带着几分自嘲的疯癫,“可你知不知道,梦见你躺在他怀里,说从未爱过我时,我恨不得拆了这天地。”

他抬手按住画像中花遥的脸颊,指尖透过宣纸,触到的只有冰凉的墙壁。

“那妖物有什么好?”萧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暴怒,“他能给你什么?是能护你在这深宫里安稳度日,还是能替你挡下朝臣的明枪暗箭?”

他想起梦中最后一幕——花遥与那妖物并肩立于城墙上,金色羽翼在风中舒展,她回头看他时,唇瓣动了动,说的是“萧凛,放了他”。那时他才明白,自己守了十年的江山,护了十年的人,终究是成了别人的。

矮几上的布包忽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是残留的羽丝在烛火炙烤下蜷曲成灰。

萧凛盯着那点灰烬,眼底翻涌的情绪渐渐沉淀成一片死寂。

“你以为藏得住他?”他缓缓起身,指尖在画像边缘划过,“花遥,你忘了我是萧凛。这东宫,这皇城,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他转身时,袖摆扫过烛台,火星溅到那包衣物上。未干透的布料瞬间燃起小火苗,橘红色的光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也映在画像中花遥不变的笑靥上。

“你护着他,我便毁了他。”萧凛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就像梦里你想离开我时,我毁了所有能让你走的路一样。”

火焰渐渐舔舐着焦黑的布块,金色羽丝在高温中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像是谁在暗处低低的啜泣。萧凛站在火光前,望着画像中依旧含笑的花遥,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梦中花遥最后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怜悯的。怜悯他守着一座空宫,怜悯他连恨都恨得如此狼狈。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他对着画像低语,声音里竟带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眼里从来没有我……”

回应他的只有布料燃烧的噼啪声。火苗爬上矮几,将那包衣物吞噬殆尽,最后化作一捧带着金红余烬的灰。暗室里的烟越来越浓,模糊了画像上花遥的眉眼,也模糊了萧凛眼底翻涌的痛苦。

他抬手捂住口鼻,转身走出暗室。石门关闭的刹那,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灰烬里,像极了他梦中花遥转身离去时,那盏被风吹灭的宫灯。

“备车。”萧凛对守在门外的东姑吩咐,声音已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去公主府。”

东姑抬头时,只看到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月光落在他银灰色的朝服上,竟泛出几分孤绝的寒意。她低头看着地上未散的烟味,忽然想起方才在暗室门外听到的碎语——原来太子殿下的恨里,藏着这么多连画中人都不知道的委屈。

而此刻的公主府,花遥重新包扎好刚刚挣扎时重新裂开的伤口。少年的羽翼已完全收进皮肉,只在肩胛处留下两道淡金色的印记,像极了她小时候在皇家寺庙见过的护法神纹。

“还疼吗?”她替他理了理散落的银发,指尖不经意触到他颈后,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

祁风云摇摇头,金眸里映着她的影子,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伤后的凉意,却握得很紧。

“有人……要过来!”似是怕花遥不信他补充道 “我的耳朵……听见的,”

花遥动作一顿,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我护着你。”她轻轻抽回手,替他掖好被角,“别怕!”

祁风云望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低低地笑了。月光从屋顶破洞漏下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竟带出几分释然。

“我不怕。”他说,金眸在暗处亮得惊人,“只要你在。”

花遥的心猛地一颤,转头时撞进他认真的眼底,那里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纯粹的信任。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廊下的灯笼不知何时已熄灭。小桃靠在门板上打盹,额前的碎发被晨风吹得微动,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用来防身的银簪。

而远处的宫道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正碾过朝露,朝着公主府的方向疾驰。车帘紧闭,里面的人正用指尖敲击着膝盖,节奏越来越快,像在倒数着什么。

暗室里的灰烬已凉,画像上的花遥依旧在笑。可谁也不知道,这场始于梦境的爱恨,会在天明之后,掀起怎样一场无法收场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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