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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离情

待花遥气息平稳,萧凛才敢起身,往日骁勇善战气势凌人的太子,竟在这一刻畏手畏脚了起来,他生怕将好不容易睡熟的人吵醒。

萧凛指尖悬在她眉心犹豫许久,终究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

红烛燃到尽头,烛芯爆出细碎火星。萧凛伸手拔下她发间的玉簪,冰凉的玉质还带着她的体温。

“你不喜欢这个”他低声呢喃,将玉簪揣进袖中,“改日我再挑一个更好看的……”

花遥在梦中瑟缩了一下,像是被他的声音惊扰。萧凛立刻屏住呼吸,直到她呼吸重新平稳,才起身轻步退出寝殿。

晨光里他的背影有些佝偻,喜服下摆沾着昨夜摔碎的酒渍,臂上的绷带又洇出暗红血痕,在大红绸缎上格外刺目。

穿过回廊时,侍卫想上前搀扶,被他挥手斥退。转过月洞门,通往药浴殿的石子路泛着潮气,他忽然按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珠。

“殿下。”贴身侍卫捧着干净的朝服候在殿外,见他这副模样,声音发颤,“太医说您的伤不能再拖了。”

萧凛没应声,径直走进殿内。白玉浴桶里蒸腾着药雾,当归与血竭的苦涩气味漫在空气中。

他褪去喜服,露出肩胛到整个手臂处狰狞的伤口——那是天罗阵里为护花遥,被祁风云的利爪所伤。

绷带解开的瞬间,未愈的皮肉翻卷开来,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缓缓坐进浴桶。

“嘶——”药水浸透伤口的瞬间,他还是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渗出冷汗。

“啧啧,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也就罢,还得泡这要命的药浴,”戏谑的男声从梁上传来,“萧大太子这情路,比西境的戈壁还坎坷。”

萧凛抬眼望去,见乌雪晴盘腿坐在横梁上,手里抛着颗蜜饯,玄色衣袍垂落如蝙蝠翅膀。

“我记得我命你追踪那妖物的踪迹”他声音沙哑,没心思同他玩笑。

乌雪晴身落地,感叹道:“你也知道他身边有个妖力在我之上的大妖,除非……”

他眼睛一转看向了他胳膊滴滴落下的鲜血,眼神中尽是贪婪。

“没想到皇室真阳之气没多少,你身上倒是怪浓郁的……”

萧凛睨了他一眼,默默包扎好自己的伤,乌雪晴见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随之化为一道白色烟雾笼罩在花遥睡着的房间,当初答应跟随萧凛如今护着花遥也算是任务之一。

…………

青崖山深处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墨,祁风云被钉在黑石崖上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玄铁锁链缠上他的羽翼,每片鳞羽都被链扣勒出深痕,锁链上的符文随着他的喘息泛着冷光——这是用来镇压凶兽的禁制,此刻却用来锁住一头动情的妖。

“吼——”他喉间滚出困兽般的低吼,金色竖瞳里翻涌着血色。昨夜冲破天罗阵时被萧凛剑气所伤的肩胛还在渗血,可比起双翼被锁的灼痛,心口那处空洞更让他发狂。

意识渐渐沉下去时,锁链忽然发出剧烈震颤,他猛地阖上眼,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梦魇。

“祈风云!你还敢偷懒,你以为你来这是享福的吗!”尖锐的女声刺破天际,偏僻杂乱的柴房祈风云倚靠在床围边,额间冒着丝丝冷汗,面色惨白,只有唇间死皮翻出的皮肉有着活人迹象。

“一个质子,整日不干活,还想着别人伺候你!”

祈风云被那声呵斥惊得浑身一颤,指节死死攥着床沿才没栽倒在地。他撑着墙站起身时,麻布衣衫下的脊背弯得像根将断的竹片——前几日被杖责的伤还没好,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骨头缝里钻。

“这就起了?倒还有点眼色。”进来的侍女把半桶脏衣掼在地上,污水溅到祈风云脚边,“半个时辰内把这些洗干净,晾在柴房后的石栏上。要是敢留一点污渍,今晚就别想沾碗边。”

木桶里的衣裳沾着泥垢和油污,浸在冰水里沉得像块石头。祈风云没敢说话,只蹲下身将冻得发僵的手伸进水里。

寒气顺着指尖爬进骨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额角的冷汗滚落在衣襟上。洗到第三件时,伤口被冰水浸得发疼,他咬着牙用石头反复捶打布面,指缝很快渗出血丝,混在泡沫里淡成浅红。

好不容易把衣裳拧干晾好,日头已经沉到殿顶后。祈风云扶着石栏直起身,胃里空得发慌,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想去厨下讨点残羹,刚走到月亮门边,就被上午那侍女拦了住。

“谁让你过来的?”侍女抱着手臂挡在门口,“刚看见你晾的衣裳皱巴巴的,定是没用心。今晚的饭?省省吧。”

祈风云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已经尽力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是敌国送来的质子,在这燕国里连下等杂役都不如,哪有资格辩解。

夜色漫进偏殿时,祈风云缩在墙角,听着肚子咕噜噜地叫。殿外传来其他宫人的笑闹声,混着饭菜的香气飘进来,勾得他越发难受。他索性推开门,想找个僻静地方待着,免得闻着香味更难熬。

绕到殿后的老槐树下时,忽然闻到一股焦香。不是宫里常有的清淡味道,是带着烟火气的肉香。

祈风云愣了愣,顺着香味往假山后走,没走几步就看见石洞里亮着点火星。

几块石头围着火堆,火堆正上方正放着烤着滋滋冒油的肉,正散发诱人的香气——是烤鸡,油脂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的焦香混着草木的清苦,顺着山洞里穿流的风漫过来,勾得他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洞壁上嵌着几块发亮的萤石,将角落里的景象照得分明: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架着支简易的木架,肥嫩的烤鸡正悬在余烬未熄的炭火上方,表皮烤得金黄流油,连鸡毛都褪得干干净净。

祁风云站在洞口等了片刻,除了炭火偶尔爆出的火星声,再无其他动静。

这燕王府后山极少有人来,难不成是哪个下人偷着在这儿烤肉?他盯着那烤鸡看了半晌,腹中的饥饿感被勾得愈发清晰——他从清晨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口东西。

指尖刚要触到烤鸡边缘的油纸,一声清亮的女声突然从洞顶传来:“喂,那是我的。”

祁风云猛地缩回手,抬头时正看见个穿月白短打的姑娘从洞顶的石缝里跳下来,落地时带起一阵风。她手里还攥着半串野果,杏眼瞪得圆圆的,正凶巴巴的看着自己。

白鱼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心里还在嘀咕。方才听见脚步声时,她还以为是燕王府的人来巡查——她才慌忙躲进了石缝。可这人盯着她的烤鸡看了半天,居然真要动手?

“抱歉。”祁风云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烤鸡的热气,脸上有些发烫。他还从没做过这种“觊觎”别人食物的事,此刻被抓个正着,只觉得耳根都有些发热,“我以为这里没人,这就离开。”

他转身要走,却被白鱼快步拦住。姑娘往前递了递手里的野果,又指了指青石上的烤鸡:“看你样子估计是饿了,正好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她伸手撕下一只鸡腿,用油纸包好递过去,“尝尝?这是我用松针和野蜂蜜腌过的,外面可吃不到。”

祈风云看着递到眼前的鸡腿,金黄的油汁正顺着油纸边缘往下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多谢姑娘。”

“不用谢。”白鱼自己也撕下只鸡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叫白鱼,你呢?”

“祈风云。”他咬了口鸡腿,外皮酥脆,内里的肉却嫩得流汁,果然带着股淡淡的松木香,“姑娘看着面生,是燕王府的人?”

白鱼舔了舔唇角的油,眼睛弯成了月牙:“算是吧。燕王花了大价钱把我请来的,说要我给他治那老毛病。”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语气里带了点得意,“整个燕国,能治他那顽疾的,可没几个。”

祈风云握着鸡腿的手顿了顿。燕王的顽疾是陈年旧伤,多年来寻访名医都不见效,竟不知何时请到了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神医。

他看向白鱼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却见对方已经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烤鸡,时不时用自制的小刷子抹点蜂蜜。

炭火渐渐弱了下去,萤石的光在两人身上明明灭灭。祈风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烤鸡,竟比他去过的所有宴席都要来得暖心。

火光照在两人脸上,把洞外的夜色挡在了身后。祈风云咬下第一口时,酥嫩的鸡肉混着烟火气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一直淌进胃里,连带着身上的寒意都散了些。

他没敢抬头,怕眼眶发热被看见,只小口小口地啃着,听着花遥在旁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拨弄火堆的声音轻得像落雪。

祈风云空了一天的胃吃到东西,肚子突然隐隐作痛,可他依旧不肯放下来之不易的鸡腿,可发白的脸色还是引起了白鱼的注意。

白鱼抓起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开始把脉,结果却令她眉头一皱。

“你身子骨可比老头子还差,还得了咳疾”

白鱼素色白袍的袖口绣着半朵玉兰,她打开腰间的布包,里面露出几支晒干的枇杷叶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药材。

“姑娘还是别帮我了,我的身份如今配不上这些东西,我不值得”祈风云低着头想将手抽回,却被白鱼死死攥住,一双猫瞳满是不赞同:“命哪有值不值的?你看这青苔,长在石缝里也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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