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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蚨泣血

青雀谷的秘术室内,血腥味与药香交织。

谢云书**上身躺在寒玉床上,胸口画着复杂的符咒。杨肃手持一柄银刀,刀尖在烛火上灼烧至通红。

"最后问一次,"杨肃声音沉重,"确定要这么做?青蚨血一旦取出,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

谢云书看向隔壁房间——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沈砚青躺在那里,眉睫上的冰霜还未消融。三天过去了,寒冰劫的反噬让他始终昏迷不醒。

"我确定。"谢云书收回目光,"开始吧。"

杨肃叹息一声,银刀落下。刀尖刺入谢云书心口三寸处的穴位时,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银刀缓缓转动,如同在骨髓中搅动,寻找那传说中的"青蚨血"。

谢云书眼前发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想起小时候师父说过,青蚨是一种奇虫,母子分离后会泣血而死。青雀谷历代守护的"青蚨血",实则是谢家血脉中代代相传的生命精华。

"找到了!"杨肃突然低呼。银刀尖端泛起一丝诡异的青光,那光芒顺着刀身流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碗中。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谢云书。他感到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体内被强行抽离,每一滴血液都在哀鸣。视线模糊中,他看见玉碗中的青光越来越盛,而自己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坚持住!"杨肃额头冒汗,"还差最后一滴!"

谢云书张嘴想回答,却只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意识开始飘散,恍惚间回到了初遇那天——江南细雨,白衣剑客,弄脏的道袍和那个嫌弃又无奈的眼神...

"成了!"杨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谢云书感到银刀被拔出,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坠入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见沈砚青站在昆仑雪峰上练剑,剑气如虹;梦见石重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说要请他喝最好的酒;梦见苏微在药圃中采药,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梦见阿弩——不,谢忠——沉默地跟在自己身后,箭囊里永远备着一支刻着"守"字的箭...

"云书...云书..."

有人在呼唤他,声音沙哑破碎。谢云书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沈砚青正跪在他床前,眼中布满血丝,哪里还有半点昆仑剑客的傲然。

"沈...兄..."谢云书想抬手触摸那张脸,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枯瘦如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沈砚青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触感冰凉湿润——这个曾经连道袍被弄脏都要皱眉的人,此刻却任由泪水打湿谢云书的手掌。

"为什么这么傻..."沈砚青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的武功...你的..."

谢云书想笑,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沈砚青慌忙扶起他,用手帕接住咳出的鲜血。那帕子上已经浸满血迹,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值得..."谢云书喘息着说,"你回来了...就值得..."

沈砚青浑身一震,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他轻轻将谢云书放回床上,为他掖好被角:"休息吧,我去给你熬药。"

谢云书太虚弱了,没注意到沈砚青转身时眼中闪过的决绝。他沉沉睡去,梦见了龙源寺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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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谢云书被胸口的剧痛惊醒。窗外月光如水,房间里静得可怕。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枕边放着一枚剑穗——沈砚青从不离身的那枚,末端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剑穗下压着一张字条,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

"不..."谢云书挣扎着爬下床,却摔倒在地。他拖着无力的身体爬向门口,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沈砚青走了,那个傻瓜独自去面对丹鼎宗了!

"谢公子!"听到动静的杨肃匆匆赶来,扶起瘫软的谢云书,"你这是做什么?"

"沈兄...他走了..."谢云书抓着杨肃的衣襟,声音嘶哑,"帮帮我...我必须追上他..."

杨肃面露难色:"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追?"他将谢云书扶回床上,递来一碗药,"喝了它,能缓解疼痛。"

谢云书推开药碗:"没时间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猜是去黑水崖。"杨肃叹息,"探子来报,丹鼎宗残余势力都聚集在那里。"他犹豫片刻,又道,"谢公子,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关于你父亲。"

谢云书抬头:"我父亲?"

杨肃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在丹鼎宗总坛找到的。你父亲谢远山当年并非勾结魔教,而是因为拒绝与丹鼎宗合作提供'药材',才被栽赃灭门。"

谢云书颤抖着接过信,上面是他父亲熟悉的笔迹:「丹鼎宗主要求以谢家子弟为药引,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谢某宁死不从...」

"还有更奇怪的。"杨肃压低声音,"被俘的丹鼎宗弟子透露,宗主对谢家血脉异常执着,似乎...与你们有血缘关系。"

谢云书如遭雷击:"这不可能!"

"我也希望是假的。"杨肃苦笑,"但结合宗主对你异常的'兴趣',恐怕..."

话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血人踉跄着跌进来,扑倒在谢云书床前。那人抬起头,赫然是失踪多日的阿弩——谢忠!

"谢忠!"谢云书惊呼,"你怎么..."

谢忠胸前插着半截断箭,呼吸间带着血沫:"少爷...快走...沈砚青他..."

谢云书的心瞬间揪紧:"沈兄怎么了?"

"他独自杀上黑水崖...已经..."谢忠咳出一口血,"但宗主...宗主的脸..."

谢云书抓住谢忠的肩膀:"宗主怎么了?"

谢忠的眼神开始涣散:"他...长得像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谢云书心头。他想起杨肃刚才的话,想起父亲信中提到的"药材",想起苏微说长生丹需要"谢家血脉"...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一条可怕的链条。

"备马..."谢云书挣扎着站起来,"我要去黑水崖..."

杨肃按住他:"你现在的状态,去了也是送死!"

谢云书甩开杨肃的手,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七年前我躲过一次,这次绝不会再躲。"他看向奄奄一息的谢忠,"谢谢你...回来告诉我这些。"

谢忠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箭——那支刻着"守"字的木箭,递给谢云书:"少爷...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眼中的光芒便永远熄灭了。谢云书接过那支箭,轻轻合上谢忠的双眼。这个沉默的守护者,最终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誓言。

"杨大人,"谢云书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请给我'焚心丹'。"

杨肃倒退一步:"不行!那是禁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换取短暂的力量..."

"正是我需要的。"谢云书直视杨肃,"您说过,我的武功已经废了。若不如此,怎么救沈兄?"

杨肃还想劝阻,却在谢云书眼中看到了不容拒绝的决绝。他长叹一声,从药箱深处取出一个瓷瓶:"三粒,每粒能让你恢复一个时辰的功力。但每过一刻钟,你就会离死亡更近一步..."

谢云书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赤红如血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片刻后,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久违的内力重新在经脉中奔流。但这力量如同烈火,所过之处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足够了。"谢云书擦去嘴角因内力冲击而溢出的鲜血,捡起地上的佩剑,"请为我备马。"

杨肃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吩咐手下准备。临行前,他递给谢云书一个小包袱:"路上用的药,能暂时压制痛苦。还有..."他犹豫了一下,"若见到宗主,务必小心。血缘有时是最残忍的诅咒。"

谢云书点头致谢,翻身上马。夜色中,他单薄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奔向黑水崖——那个可能埋葬他所有爱恨的地方。

马背上,谢云书摸出沈砚青留下的剑穗贴在胸口。剑穗上残留着淡淡的白梅香,那是沈砚青身上常有的气息。他想起那个雪夜,沈砚青为他挡下毒箭;想起昆仑地牢里,那双被寒冰劫吞噬的眼睛如何因他而重现温度...

"等我,沈兄..."谢云书在心中默念,"这次换我来救你。"

黑水崖在月色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吞噬这对历尽磨难的恋人。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七年前那个血与火的夜晚,就为今日的相遇写好了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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