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风铃挂在书桌前的窗沿上,浅蓝色挂绳垂在玻璃旁,像系住了一缕温柔的风。每次写作业累得揉太阳穴时,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串在金属架上的玻璃珠——阳光透过珠身,把细碎的金箔影子投在练习册上,像撒了把星星。风从窗外溜进来时,风铃就“叮铃叮铃”地响,清脆的调子裹着暖意,像江辞贴在她耳边的安慰,总能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下来,连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都变得轻快。
这天早读课,教室里满是翻书的沙沙声,苏瑶却突然“哎呀”一声,故意把装满水的玻璃杯碰倒。水流顺着课桌缝隙漫开,像条小蛇似的钻进林晚摊开的练习册,墨字瞬间晕成模糊的黑团。林晚刚伸手想去擦,苏瑶就抱着胳膊笑起来,声音又尖又响:“呀,不好意思,手滑了。谁让你把练习册放这么靠外,活该!”末尾的笑声像碎纸片,飘在空气里格外刺耳。
周围的同学都把头埋得更低,笔尖顿了顿,却没人敢抬头替林晚说一句话——他们都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苏瑶盯上的目标,怕那些嘲讽和小动作落到自己身上。林晚攥紧了笔,指节绷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可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红着眼眶憋眼泪,也没有把委屈咽进肚子里。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书桌上的风铃,想起江辞轻声说的“要学会保护自己”,心里像多了块稳稳的小石头。她慢慢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苏瑶的眼睛,声音不高,却没了往日的怯懦:“你得赔我一本新的。”
苏瑶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一向像小兔子似的林晚会反驳,随即嗤笑一声,下巴抬得更高:“凭什么?我就不赔,你能怎么样?”
“不赔的话,我就告诉老师,你的水杯是故意碰倒的。”林晚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定,“昨天你把我的橡皮扔进垃圾桶,前天你故意踩脏我的校服裤脚,还有前几个月你撕我笔记、笑我旧书包的事,这些我都一条一条记在本子上。老师要是问起来,我能说得清清楚楚。”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了,从得意的红变成难看的白——她从没把林晚的忍让当回事,更没想到林晚会把这些事都记着。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像小针似的扎在她身上。苏瑶咬了咬唇,手指攥着书包带,最终还是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练习册,“啪”地重重摔在林晚桌上,声音里满是不甘:“给你,真晦气。”
林晚把湿掉的练习册小心叠好放进书包,心里没有了往常的委屈,反而像揣了颗甜甜的糖,轻轻发着暖——是江辞给了她勇气,让她敢说出心里的话。放学铃声一响,她就背着书包往家跑,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书桌前,对着风铃轻声说:“江辞,今天我没有被欺负,我保护了自己,我还让苏瑶赔了练习册。”
话音刚落,一阵风恰好穿过窗户,风铃“叮铃叮铃”地响起来,清脆的声音绕着房间转了圈,像是江辞在笑着回应她:“林晚真棒。”
晚上睡觉前,林晚又梦见了江辞。这次她们没待在小小的房间里,而是站在一片长满蒲公英的草地上——绿油油的草叶没过脚踝,风一吹,白色的蒲公英绒就飘起来,像满天飞舞的小□□。江辞穿着白色的帆布鞋,鞋带系成小小的蝴蝶结,她牵着林晚的手往前跑,风把她们的头发吹得飘在肩后,连笑声都跟着轻了起来。
“林晚,你看!”江辞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天空。林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晚霞像被谁打翻了调色盘,橘红、粉紫、鹅黄的颜色揉在一起,从天边一直铺到眼前,连云朵都染成了甜甜的颜色。“难过的时候,就看看这些好看的东西,别总盯着不开心的事。”江辞的声音裹在风里,软乎乎的,“如果实在想不开,你可以找我啊,我一直都在。”
林晚用力点头,把脸轻轻埋在江辞的胳膊上,鼻尖蹭到她连衣裙上淡淡的皂角香:“有你真好,江辞。要是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江辞蹲下来,眼睛和她齐平,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像碰易碎的棉花糖:“我一直在啊,只要你想我,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
那天晚上,林晚睡得格外安稳,连梦都是甜的。第二天醒来时,她刚坐起身,就看见书桌上多了颗用彩纸折的星星——浅蓝的纸折成尖尖的角,里面还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她小心地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又熟悉,像江辞说话的语气:“今天也要加油呀,林晚。”
林晚把星星放进透明的玻璃瓶里,轻轻拧上盖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摆在风铃旁边。阳光照在瓶子上,星星的影子落在风铃的玻璃珠上,像两个小小的伙伴。她看着这两样东西,心里的怀疑一点点消失——江辞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的幻想,不然为什么会有会响的风铃,会有写着鼓励的星星,会有这么多藏在细节里的、暖到心里的痕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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