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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暮色四合,皇城被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铅灰色之中。沈宴策马疾驰回城,怀中的那包“引子”和残存的香粉如同烙铁般灼烫着他的胸膛。井底那绝望的扑腾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混合着柳姨娘与沈心柔惊恐扭曲的面容,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幅血腥而肮脏的图景。

但他此刻无暇去品味复仇的快意,也无暇去理会将军府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

南宫睿的毒计,那批流向江南的违禁军械,每一条都是足以顷刻间颠覆朝野、血流成河的惊雷。他不能再等,不能再奢求所谓的万全之策。必须立刻见到南宫辰!

这一次,他不再需要任何借口,任何伪装。

马蹄踏过朱雀长街,直奔东宫。宫门侍卫见去而复返、面色冷峻如冰的沈宴,甚至未敢多问一句,便慌忙让开通路。

沈宴径直闯入书房院落时,南宫辰正独自对灯批阅奏折。昏黄的烛光将他清瘦的身影拉得细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更显孤寂。他似乎极为疲惫,以手支额,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才蓦然抬头。

见到去而复返、浑身还带着城外寒气和一种未曾有过的凛冽杀意的沈宴,南宫辰明显一怔,随即眉头蹙起,放下笔,语气带着惯有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沈世子?还有何事?”

沈宴反手关上书房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走到书案前,没有任何迂回,直接从怀中掏出那包油纸包裹的“引子”和摔坏的胭脂盒,放在了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上。

动作干脆,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殿下,”他的声音因之前的暴怒和疾驰而略显沙哑,却异常清晰,“请屏退左右。”

南宫辰的目光落在那两样明显不属于书房、更透着诡异气息的物件上,瞳孔微微收缩。他审视着沈宴异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的表情,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挥了挥手。

侍立在一旁的内侍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门带拢。

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无声对峙的巨兽。

“此乃何物?”南宫辰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沈宴深吸一口气,指向那包“引子”:“此物名为何,臣不知。但其效用,臣略知一二。”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直看向南宫辰,“若与另一种名为‘醉春风’的香料混合,可乱人心智,令人意乱情迷,行事……全然不由自主。”

南宫辰的脸色倏然变了。他不是深闺妇人,身为太子,虽处境艰难,但对后宫朝野的一些阴私手段并非毫无耳闻。沈宴的话,以及他拿出的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他瞬间便明白了七八分。

“你从何处得来?”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上了一丝厉色。

“紫云观。从企图用此物算计臣的人手中得来。”沈宴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策划者,柳姨娘与沈心柔。提供引子并经手传递者,六皇子南宫睿府中的采办太监。约定动手之时,下次宫宴。目标,是臣。目的,制造丑闻,将臣与沈家彻底绑死在六皇子的船上。”

他语速不快,但信息一个接一个,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南宫辰的心上。

南宫辰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冰冷的茶水浸湿了奏折,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失态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深切的、被冒犯的愤怒。

“荒谬!”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但看着沈宴那双沉静得可怕的眸子,后面质疑的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沈宴没有必要编造如此骇人听闻、且极易被戳穿的谎言来诋毁他自己府上的人,甚至牵扯一位皇子!

更何况,那包诡异的粉末和胭脂盒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他怎么敢?!”南宫辰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知道南宫睿心思深沉,野心勃勃,却从未想过,他竟敢用如此下作无耻的手段,算计到将军府世子的头上!这不仅仅是算计沈宴,更是将皇室颜面、朝纲法度视若无物!

“他为何不敢?”沈宴冷笑,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寒意,“只要得逞,臣身败名裂,沈家受制于人,他则多了一条最忠心的狗,甚至还能借此拿捏住臣的把柄。一石数鸟,何等划算?”

他看着南宫辰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苍白的脸,心中那股暴戾的怒火奇异地平复了些许,转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这个人,即便在此刻,首先感到的恐怕也是皇室声誉受损的愤怒,而非……其他。

沈宴压下心绪,继续抛出更重磅的炸弹:“而此事,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南宫辰猛地抬头看他。

沈宴从怀中取出那份沈白传来的绢布,缓缓展开,推到南宫辰面前。

“臣安插的人手,无意中截获另一条线索。兵部侍郎周宏,奉六皇子之命,将一批绝非军械制式的违禁重弩部件及破甲箭矢,伪装成普通军械,混入运往陇西的官队。官队行至黑风峡,遭遇精心策划的‘匪劫’,伤亡惨重,货物‘尽失’。实则,已被一队伪装成商旅的死士接手,改道南下,疑运往江南。”

他每说一句,南宫辰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重弩?破甲箭?江南?”南宫辰的声音干涩无比,他一把抓过那绢布,目光急速扫过上面潦草却惊心动魄的字迹,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是太子,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私运如此数量、足以武装一支精锐的违禁军械,其目的绝非小事!江南……那是三皇子的封地!南宫睿想干什么?勾结三皇子?还是想利用这批军械在江南掀起风浪,搅乱朝局,甚至……图谋兵变?!

任何一个可能,都足以让整个帝国陷入腥风血雨!

“证据……可有实证?”南宫辰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住沈宴。这不是怀疑,而是一种急于确认的迫切。此事太大,大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周宏与六皇子府文吏密谈,是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兵部军饷异常调拨,殿下可立刻派人暗查账目。黑风峡劫案,兵部必有记录,但细节定然语焉不详。至于那批货物的去向……”沈宴指向绢布,“臣的人正在追踪,但目前线索指向江南。若殿下能暗中调动御史台或可靠的心腹,沿此线追查,必能人赃并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臣自知过往荒唐,不足取信于殿下。但此事关乎国本,关乎江山社稷,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一字虚言,甘受千刀万剐之刑!”

沈宴撩起衣袍,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南宫辰,目光坦荡而炽烈:“殿下!南宫睿其心叵测,行事已毫无底线!今日他可用如此手段算计于我,来日便可用来算计朝中任何重臣,甚至……宫闱禁苑!那批军械更是悬于社稷之上的利剑!若不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请殿下速决断!”

书房内死寂无声。

只有烛火噼啪作响,以及两人沉重交织的呼吸声。

南宫辰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那方绢布,指节泛白。他的脸色变幻不定,震惊、愤怒、难以置信、深深的忧虑……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交锋。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沈宴。

这个他看了十年,怨恨过、失望过、也曾……隐秘期盼过的青年。此刻的他,褪去了所有的桀骜与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诚恳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凌厉锋芒。

他带来的消息太过骇人,带来的证据链虽然并非完美无缺,却已足够勾勒出一幅令人胆寒的阴谋画卷。

信任他吗?

南宫辰的心在剧烈挣扎。理智告诉他,沈宴与南宫睿关系太过密切,此举或许是反间计,或许是更大的阴谋。可直觉,那深藏在冰层之下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却又有一个声音在嘶喊——相信他!这一次,或许是真的!

而且,正如沈宴所说,此事关乎国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须去查证!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南宫辰终于缓缓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时,眼中的所有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属于储君的冷静与决断。

他上前一步,并未立刻扶起沈宴,而是沉声问道:“你府上那两人,如何处理了?”

沈宴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讳,语气平淡却带着血腥味:“首恶已诛。帮凶暂留,或许还有用。”

南宫辰瞳孔又是一缩,瞬间明白了“已诛”的含义。他深深看了沈宴一眼,似乎想重新审视这个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杀伐决断的人。

“起来吧。”南宫辰终于道,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隔阂。

沈宴站起身。

“此事,孤知道了。”南宫辰走到书案后,目光扫过那包“引子”和绢布,眼神锐利,“你所提供的线索,孤会立刻派人暗中核查。但在确凿证据拿到之前,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臣明白。”

“那批军械的去向,是重中之重。”南宫辰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断,“孤会派一队绝对忠诚的东宫暗卫,持孤手令,连夜出发,沿着你提供的线索追查下去,务必找到那批货物,擒获人证!”

“殿下英明。”沈宴心中一块巨石稍稍落下。只要南宫辰肯信,肯出手,事情便有了转机。

“至于你……”南宫辰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宴身上,复杂难辨,“今日之事,你做得太过冒险。打草惊蛇,恐引来报复。”

“臣无所畏惧。”沈宴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只要能撕开南宫睿的伪善面具,臣万死不辞。”

南宫辰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留在东宫。”

沈宴一怔。

南宫辰移开视线,看向跳动的烛火,语气听起来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基于利益的考量:“你既已彻底与他撕破脸,将军府如今对你而言,也并非绝对安全。南宫睿手段阴毒,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在东宫,孤尚且能护你一二。”

烛光下,他冷白的侧脸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但很快便消散不见。

沈宴看着他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弛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涌过,冲刷着之前的暴戾与冰冷。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护你一二”那么简单。这更是一种姿态,一种初步的、小心翼翼的接纳和信任。

“好。”沈宴没有拒绝,干脆地应了下来。

南宫辰似乎松了口气,扬声唤来内侍,吩咐准备一间客房,并严令今夜之事,不得外传。

内侍领命而去。

书房内再次剩下两人,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那层厚重的坚冰,似乎终于在共同的目标和巨大的危机面前,被砸开了一道裂缝。

“殿下,”沈宴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以往……是臣愚钝,被人蒙蔽,多有冒犯。”

南宫辰正准备重新坐下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过去之事,不必再提。”

烛火将他耳根处那抹未能完全褪去的微红,照得依稀可见。

沈宴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窗外,夜色浓重如墨,暗流汹涌。

但在这冰冷的东宫深处,两颗背离已久的心,却因为一场巨大的阴谋和危机,第一次真正地、艰难地,向彼此靠近了一步。

长夜漫漫,风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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