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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明月悬于空,而风云诡变隐匿于夜,亦如下者,灯火辉煌中冰冷相悖的母子心。

张太后于寿坤宫寝殿置办家宴招待夏誉,桌上珍馐美味摆盘精致,四下无所侍,张太后亲自为夏誉选取菜品放置在小盘中,递到他面前。

“这些时日我儿辛苦了,母后特地做了一些你爱吃的菜,尝尝合不合口味。”

夏誉接过,夹一小撮放入口中,品味稍许,微笑点头道:“甚好,母后辛苦了。”

“不辛苦,我儿喜欢就好。”张太后面容慈爱,待二人饭过半饱后,又苦口婆心道:“誉儿,母后希望你记住,我们之间是母子,亦是君臣,我们于公于私都属一体,当皇权受到威胁,当天下百姓动荡不安时,我们就算再不亲近也不可能是敌人。许温一事,你应该早些告诉母后,而不是非得等到百姓都开始逆反了,许家大肆敛财勾结兵权都快一手遮天的时候,母后才后知后觉。”

这句话看似坦诚,却在无意间挖了一个很大的坑。

母子显而易见,但谁为君,谁为臣?

既然不亲近,是不是敌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既然利益相撞,与公私是否一体,没有任何关系。

许温一事,若是早些告诉,贵妃陵的建造必定会被砍掉,而以后诸事,她都可以随意以他考虑不周随意插手。许家本就与她关系匪浅,她气的不是许家大肆敛财勾结兵权,而是气这些东西并不是她的,她想拿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只能割舍掉。

她总是这样,以为他人之好,谋己利。

但心中所想,夏誉并未显露,他只是小声地向张太后道歉。

“贵妃陵这件事就这样了,那里大概多久可以举办丧仪?”

“说是明年清明节。”

“此番过后,再不可为了哪个女人这般意气用事了。你是大夏的君王,后宫佳丽三千,若每一个女人,你都如待余贵妃这般歇斯底里,那就离荒淫昏庸的亡国之君不远了。东南难民大批量存于京郊一事,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已经下令牡丹县官员们前去安抚,一有风吹草动会第一时间上报。”

“这其中有一部分在你的贵妃陵劳役过,其民怨沸腾有涌入平京之势,怕是不久就得派兵武力镇压了,你可有准备?”

夏誉低头,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有的。”

“夏誉,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可有反思?”

“有的,可这一切都是许温做的,儿臣也不知情。”夏誉嘴硬道。

“可许温已经死了,许家已经败落了,而你还在。你且记得,下不为例,否则,不用我,这天下自有公道会让你自食其果。”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晚膳过后,夏誉又装似郁闷地在桌上小酌了几杯烈酒,去往华喜宫时,是被张有福遣人用步撵抬过去的。

夏誉已经习惯了在张太后面前示弱装傻,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压抑。

张太后说的没错,这次为了扳倒许温而抛弃百姓安危,所付出的代价确实有点大了,他到底是一个君王,权利斗争让他迷失了双眼,他心中有愧。要不是谢安那次在隆恩殿上的直言进谏,他恐怕为了保住贵妃陵的建造,会拖延到完工时再主持公道。可那时的公道还是公道吗?死伤更重,怕是罪孽更大,他扪心自问。

但是话又说回来,谢安此人实在可疑,隆恩殿上的慷慨激昂不像是他道听途说后的义愤填膺,更像是他亲身经历压迫而愤然起身的反抗,而且他的每个控诉都十分笃定,就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再说,他的性格变化也特别大,之前牡丹山温泉天池与他共事,因他咳病怕被传染而以屏风相隔,对他本人印象不多,性格秉性也知之甚少,但是大体的行事风格和说话语气他还是了解一二的,几乎与那天晚上在双山县秘密会面时判若两人。

夏誉还记得那双隔着屏风直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是明媚的,但也极具攻击力,其中没有半点以下对上的尊敬感,全是期待上位的野心,但与张太后的咄咄逼人不同,那是一种期待并肩而立的渴望。

她在寻找伙伴,她把他当成可以不谋而合的伙伴。

夏誉眼眸深邃,仰望苍穹,星辰闪烁,亦如他灵光乍现。

华喜宫的叶和,以四品美人的微末地位独掌一方宫室,她表面上是夏誉一时兴起在民间歌舞楼中带回来的琵琶美人,深受宠爱,实际上,她是他豢养的暗卫死士。她为人聪慧,善武功,善用毒,夏誉想做些表面功夫,比如上次双山县见谢安时,就会去找她,很是安心。

自从认清张太后嘴脸后,夏誉就开始暗中培育自己的势力,这个想法是余小小最先提出来的。

余小小母亲楚氏楚婉儿是张太后张清的闺中密友,二人自小相识情谊深厚。成年之后,楚婉儿在盛洲白县老家成亲生下余小小,一年后得知张清进宫为妃并诞下皇子,八年后张清升至张贵妃,顶替病重皇后协理后宫。楚婉儿由此心生攀附之意,带着年仅八岁的余小小毅然离家,与张清重新联系并借助其势力,以余家夫人的名义在京城连开了几间布行。

楚婉儿以皇家贵族专属定制为噱头结识了不少平京城的达官显贵,酒席间觥筹交错无甚助兴时,她会让余小小上台,或是夸耀祝福,或是唱歌跳舞来取悦四下,一群比余小小父亲还大的中年油腻男人们。

夏誉与余小小相识是在他十二岁,她十三岁那年,除夕宴会上,他们在一群大人里尴尬应付,他与张太后高坐龙椅之上,她与楚婉儿左右逢源于下。

夏誉对余小小的第一印象就是僵硬,说话办事好像傀儡一般,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思想,没有言语,只一味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像他。

宫宴尾声时,众人都去前殿观五彩烟火,夏誉则反其道而行,去了后花园的小凉亭清静,他还未到时,就远远看着一婀娜背影衬于其中,冬风轻柔,吹拂她大氅毛茸茸,别有意境。

“参见陛下,我娘说你会来,我是特意来此等着的,若陛下不喜,我即刻离开。”没有了旁人的操纵,她语速极快,几乎是逃一般的就要下亭远去。

“无妨,我并非不喜,难得清静,一起待一会儿吧。”

这个晚上他们对面而坐,各看各的景色,一句话也没说,张有福守在一旁直到天蒙蒙亮。

从那以后,楚婉儿经常带余小小出入后宫,夏誉在相处中逐渐了解她一路而来的艰辛。八岁以前,她是徜徉在西南山间溪流中的自由小鸟,会与朋友结伴而行四处游玩嬉戏,晨起暮落,一天下来疲不自知尽兴才归。八岁之后,她被剃掉羽毛换上繁复沉重的衣着首饰,坐在或站在满是酒肉臭气的宴席间,与一些根本不认识的中年长辈互道亲友。每次回来她都很累,这个时候母亲不许她洗漱,要问话,先问今天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然后反省自己,这里面哪些话说错了,想好下次再说该怎么说。

“那上次咱们见面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与你什么都没说,她不信,让我站在堂上想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又派人去找了有福公公,有福公公说确实没说,她才允许我回去睡觉。”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夏誉一点点看着余小小如枯花般凋零,她经常因为休息不好而精神恍惚,郁结于心的她越发沉闷不语。一次,夏誉看不下去了,让张有福打掩护,他带着她去京郊皇家猎场骑马,余小小回来的时候总算开心了一点,到家之后没有向楚婉儿汇报,楚婉儿当时没察觉,后面发现的时候直接大发雷霆。那天暴雨倾盆,她让余小小在庭院里,着里衣跪到天明,余小小此时终于爆发,她咬牙切齿地坚持到子时,回屋不久后,楚婉儿就从自己的卧房里冲出来,要把她再拽回去,余小小坚决不肯,母女俩僵持着,当晚府里所有下人都没有睡觉。

他们聚集在余小小屋子周围,能清晰的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吼声,先是余小小,而后是楚婉儿。

“你们凭什么背着我飞黄腾达,我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得到这一切的人不能是我!”楚婉儿音色模糊,隐约能拼凑出这样一句话。

啪!

耳光声清脆响起,下人们以为楚婉儿又打余小小了,正商量着要不要进去阻止时,就听里面余小小高声宣告。

“吾乃未来的大夏皇后,母仪天下,共享万民,尔等若再敢放肆,杀!”

十八岁的余小小主动请嫁夏誉,夏誉欣然接受,但因张太后有意疏远楚婉儿,余小小并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

但以贵妃之尊,楚婉儿也不方便再对她做什么了。余小小经此一遭,深刻意识到了权利的重要性。她鼓励夏誉夺权,而夺权的第一项就是要保证自身性命无忧,设置暗卫是最好的选择。

叶和是余小小酒席间意外救下的江湖人,彼时她因精通毒术可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而被某些不怀好意的达官显贵争抢追杀,深受重伤之时,余小小在其中巧妙掩护,又给她些金银安置,才勉强躲过一劫。

民间尚无容身之所,皇宫便是最好的去处,余小小在调查清楚叶和的身份背景后,把她介绍给了夏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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