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奚尧只来得及将手撑到一侧的床榻借力,避免会压到萧宁煜的伤处,这才心口不一地轻嗤:“我看你还是伤得太轻了。”
萧宁煜闻言付之一笑,低低道:“若是再重些,此刻怕是连亲你的力气都不剩了。”
这话令奚尧神情明显凝滞,紧绷的下颌都随之软化下来,对又一次覆过来的唇也再无法推拒。
完全是又着了萧宁煜的道了。
可不知为何,奚尧竟也对人提不起气来,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他及时赶到,庆幸萧宁煜大难不死。
随着细细密密的吮吻,唇肉愈发湿润、艳红,逐渐难耐地翕张开一小道缝隙,早早抵在近侧的舌尖则适时趁虚而入,对着内里的每一处痴缠热切地连番舔舐,不住挑逗。
唇舌辗转勾缠,厮磨不休,将气息尽数攫取侵占,周遭的声响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一时间,耳边只余下湿腻暧昧的水声,偶尔夹杂着零星几声情难自抑的喘息。
升腾的热意在周身迅速弥漫,攀上奚尧的眼尾,晕开一抹旖旎情动的绯色。
素来冷若冰霜的眉眼此刻安静低垂,长睫发颤,喉头沉沉滚了滚,仓皇咽下自舌尖渡过来的津液,从中尝到些许汹涌饱胀的思念与情意,继而不再一味只是承受,间或有所回应,同时半推半就地默许更过分、更无度的进犯。
……
“啧。”
冷不丁又被咬了一口,饶是奚尧如何好脾性,也被萧宁煜弄出火来,大力拽着人的头发将其拽开,另一只手不客气地用力钳住萧宁煜的下颌,逼迫人合不拢嘴,目光冷冷地盯着那几颗作恶的尖牙,“萧宁煜,你牙齿不想要了?”
萧宁煜吃到痛,总算从汹涌欲念中恢复了几分明智。
他到底生出些心虚,手臂轻轻环住奚尧的腰,一脸讨好地笑着哄道:“那我轻些。”
奚尧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也不觉得被人咬两下就真的会少块肉,只是萧宁煜这疯劲真得好好治治。
但凡给点好脸色就这般得寸进尺,不知轻重。
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奚尧突然将手收回,一面拢了下衣袍,一面云淡风轻地起身,“不必了,我先回去了。”
“别——”
萧宁煜环在奚尧腰上的手登时收紧了,死死缠住,挣扎着坐起身,全然不顾身上未愈的伤。
他生怕人真的负气走了,懊恼又执拗地一头压在奚尧的胸口,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淡淡的委屈,低声问:“奚尧,你当真狠得下心?”
这人倒是真有脸问。
奚尧扯了扯唇角,轻嘲道:“你我之间到底谁更狠心?你哪回对我手软过?”
冷不丁被翻旧账,忆起从前种种行径,萧宁煜怔了怔,自知理亏地静了静。
依奚尧看来,萧宁煜长成今日这般的性子实则不足为奇,自小到大没受过多少关爱,欺凌陷害倒是受了不少,想要的东西只能靠争靠抢。
但奚尧毕竟不是个物件,而是个会伤会疼、有血有肉的活人。
“我……我真的知错了。”萧宁煜眼眶生热,言辞恳切地同奚尧认错,“从前皆是我不好,今后定不会再犯。”
这话里究竟含着几分真心,有着多少分量,无需过多的盘问与验证,奚尧也能够分清。
没由来的,奚尧耳畔又恍若响起昔日凤灵寺住持所言。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
此前许多烦闷犹疑,以及每每面对萧宁煜时难以言说的身心牵动,无一不是在表明他们二人间的缘分未尽。
否则,为何见到萧宁煜遇险受伤,他这般方寸大乱、惴惴不安,也仿佛挨了同样的伤痛?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奚尧抬手抚了抚萧宁煜的头,看着他道:“萧宁煜,你今后不能再什么都依你的性子来。”
萧宁煜错愕地抬起头,面上似懂非懂,仍有些难以置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奚尧不信萧宁煜半点没听懂,可对着那炽热的目光,终是松口把话说明白:“意思是,我不会跑,你也不要整日再想着将我锁起来。”
良久,萧宁煜都没开口应答,眼眸却悄然浸湿,湿亮得如同一块水洗过的碧玉,莹莹闪动,令奚尧疑心有兜不住的水要从那里头淌下来。
然而就在奚尧以为将要被那滴热泪烫到时,下身却被一处异样的起伏先行烫到。
由于太过清楚那是什么,奚尧微有慌乱地挪了挪身子,妄图悬崖勒马:“此处不便沐浴,还是等回京再……”
“好。”话还没说完,萧宁煜就满口应下,没有丝毫异议。
奚尧只见面前之人明明忍得辛苦,却一副好商好量的乖驯模样,显然将方才那番话听了进去,只克制地在他裸露的锁骨处吻了吻。
这般姿态反倒令他有些过意不去,目光瞥见不远处用剩的白布,心中微动,长臂一伸将之够了过来。
迎着萧宁煜困惑的目光,奚尧用白布绕了几圈将人缠住,牢牢系了个结,动作迅速得让人连阻拦都没来得及。
事毕,奚尧淡笑着拍了下萧宁煜的脸,目光戏谑,悠悠道:“你若觉得不妥,可以现在说。”
这大抵是萧宁煜过去恶劣行径引来的祸患,奚尧有样学样地将那些曾用在自己身上的法子又如数奉还。
被如此紧紧束住,也不知是欢愉更多,还是折磨更多。
偏生萧宁煜盯着那由奚尧亲手系好的白布,不甘心就此作罢,俨然似是极度饥渴之人,便是要勉力攀上崖缝间方能饮到几滴融化的雪水,也不惜冒险尝一尝。
萧宁煜沉沉呼出一口气,搂着奚尧的腰,复而坚定地吻上去,“没什么不妥。”
这一吻深重而急切,尤为漫长,奚尧微微喘了口气,而后红唇轻启,意有所指地问道:“要先帮你吗?”
腰眼被这句话勾得发紧,窜出一股火来。
萧宁煜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强忍着拒绝:“不用。”
奚尧眼尾一挑,唇畔笑意愈发深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
等奚尧恢复了几分清明,萧宁煜这才缓缓抽离。
尽管搂着爱慕之人淋漓**了一番,他面色却完全称不上畅快,粗喘了一口气,笑着催促:“将军可还满意?这下总该能解开了?”
他语气实在轻浮调笑,好似眼下他不再是什么受人景仰的尊贵太子,而是个以色侍人的低微小倌。
被问到的人淡淡睨了他一眼,仍有些哆嗦的手臂气势不足地依言照做,将系在人身上的结给解了。
身上一热,留下一片脏污狼藉,不必问也知道是蓄意为之。
奚尧垂眼看了看,暗道萧宁煜真该感谢他如今伤口未愈,否则这一滩东西定是要让他自个过来收拾干净的,便是用舌头舔,也得舔干净。
他抿了下唇,到底没跟萧宁煜计较,抬眼时目光不经意扫到对方胸前的白布,像被烫了一下,迅速移开。
留意到他的反应,萧宁煜觉出些异样,不由追问:“死死伤伤的,你不是见过那么多?”
奚尧看不出他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疑惑,顿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讲与他听:“你不一样。”
是跟这世间其余人都不同的存在,占据他独一份的在意与情爱。
萧宁煜眸光一沉,心神惊颤,本想听奚尧说更多,眼下却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有这一句就够了。
他缓缓握住奚尧的手腕,轻声回应:“奚尧,于我而言,你亦是如此。”
是他执意为自己寻来的一块缺玉的另外半块,得以拼凑完整,与他风雨同舟,同生共死,相濡以沫。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