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电梯门“叮”地弹开,亚宏的李总拎着个文件袋走出来。
小美正对着电脑核数据,抬头见是他,赶紧起身迎上去,脸上堆着职业性的笑:“李总您好!章总现在不在,您是提前约好的吗?我先带您去会客厅等。”
李总却没动,目光越过她往津津办公室的方向瞟了眼,慢悠悠晃到前台:“不用,昨天跟章总通过电话,他知道我今天来。”
他把文件袋往台面上一放:“上次签约的明细有点不清楚,我们补了份新的,章总说交给你就行。”
小美刚接过文件袋,就听他又说:“不过啊,配套的副本我忘带了,出门时才想起来。”
他皱着眉,语气透着点为难,眼睛却还在往津津办公室的方向瞟:“我明天要去外地,这星期都回不来,怕耽误章总办事……你们谁方便,跟我回去取一趟?”
小美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摆着是冲津津来的。
她攥了攥文件袋,赔着笑:“要不我明天一早去您公司取?保证不耽误事。”
“明天可不行。”李总摆了摆手,故意拖长语调:“副本是我随手放的,秘书未必找得到。”
正说着,津津推门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叠处理好的资料。
看到前台的两人,她愣了下,随即礼貌地打招呼:“李总?您怎么来了?”
李总回头见是她,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杨小姐!正好你在!”
他往前凑了半步,语气热络:“章总要的副本我忘带了,你方便跟我回去取一趟吗?我明天就出差,耽误了正事可不好。”
津津看了眼小美桌上堆得老高的文件,昨天她还念叨着这星期要加班赶工。
她犹豫了两秒,抬头对李总说:“好,我跟您去取。”
“津津……”小美急得想拦,却被津津一个安抚的眼神按住了。
那眼神分明在说:放心,没事的。
津津回办公室拎了手提包,刚走到电梯口,就听小美在身后喊:“津津!我这有份急件要翻译,明天就得用,你四点前一定回来啊!”
她知道小美是故意找借口,回头扬声应道:“知道了,一定准时回。”
电梯里,李总殷勤地按了“1”楼,眼角的余光总往津津身上瞟。
到了停车场,他更是抢着拉开副驾车门,那股子热络劲儿,让津津浑身不自在。
车刚驶出章氏大楼,李总就打开了话匣子,从巴西的咖啡讲到巴黎的时装周,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挡风玻璃上。
津津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手却悄悄攥紧了包带,她只想赶紧取了文件就走。
亚宏的总裁办公室装得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李总把她往沙发上引:“杨小姐坐,我让秘书冲杯咖啡。”
“不用麻烦了李总,我取了资料就走,您不是还有事吗?”津津站在沙发边没动,脚跟对着门口,摆明了随时要走的架势。
“不急不急。”李总往她对面一坐,笑得像只老狐狸:“过门就是客,章总的人来了,我连杯水都不递,回头他该说我小气了。”
秘书很快端来咖啡,青瓷杯里飘着层奶泡。
李总把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尝尝,巴西带回来的,口感不错。”
津津没辙,只好坐下抿了一小口。
咖啡是好咖啡,可在这过分热情的气氛里,只觉得舌尖发涩。
她看了眼表,已经两点半了,忍不住起身:“李总,谢谢您的咖啡,我真该回去了,公司还有事等着处理。”
李总见留不住,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话没说完,就被他半推半搡着上了车。
车子刚拐过街角,津津的手机突然炸响,屏幕上跳着“章腾”两个字。
她刚接起,就被那头的怒火烫得一哆嗦:“我不管你在哪,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语气硬得像块冰,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连开车的李总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等她回话,电话“啪”地挂了。
津津捏着手机,指节泛白。
这么多年,章腾从没对她用过这种语气,像淬了冰的刀子,直扎心口。
“章总这脾气也太冲了吧?”李总转头看她,假惺惺地安慰:“对员工这么凶,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别往心里去,回头我跟他解释。”
津津没理他,心里乱成一团麻。
手机又响了,是小美,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津津你到哪了?章总回来了,知道你去亚宏,脸黑得能滴墨……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想办法……”
“我在回去的路上了。”津津轻声说。
电话那头传来小美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她仿佛能看到小美捏着手机,在前台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车到章氏楼下,津津几乎是逃着下了车,连句“谢谢”都说得敷衍。
电梯里,镜面映出她发白的脸,她抬手按了按发烫的太阳穴。
刚出电梯,就撞见小美扒着前台探头探脑。
“没事吧?”小美拉着她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心。
“没事,章总找我,我先过去。”津津挣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章腾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听到动静,他猛地转过身,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津津把文件袋递过去,小声说:“这是亚宏补的资料。”
“你傻吗?”章腾一把夺过文件袋,狠狠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他让你去你就去?分不清上班时间吗?不是让你去参加交流会?怎么跑回来了?”
“他说副本急着用……”津津想解释,可看到他眼里的戾气,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
这大概又是他的报复吧,只要能让他心里好受点,她认了。
章腾盯着她,像是在等她辩解,可她只是垂着眼,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这副模样像根刺,扎得他更火大。
他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冰:“记住了,以后上班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章氏大楼半步!”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敲得人心头发紧。
津津低着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带着滚烫的怒意,却又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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