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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叶带露浓

季贽回府后,真将周昙药箱里面的安魂香拿走大半,找了香炉,当着周昙的面投了几颗进去。

青天白日的,周昙就让季贽给推到窗边的小榻上,偏偏季贽还要跟着挤上来。放着好好的床不躺,却要分那一点位置,周昙忽地被季贽的幼稚行径惹得嘴角上扬。

秋日里的日光没有那么耀眼,导致屋里的光线弱了些,但它们扑到周昙脸上时,反而消弭了周昙原本带有的一点疏离,最终竟让这个笑变得些许活泼灵动。

正在逗趣的季小侯爷一下子看得呆了。

安魂香在炉中燃烧,升起的烟飘出窗外,与窗外的微风撞在一起。

周昙没提醒季贽,燃了香却不关窗,只是安静地汲着身旁人的体温,然后轻阖双眼,竟也渐渐酝酿了睡意。

香丸燃了半个时辰,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守门的丫鬟轻手轻脚将房间的门掩上,也在门口打起了瞌睡。

……

两人这般放下大小事,每日抵足而眠,忘了时间。一晃眼,安魂香耗得见底,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而这段时间,府中又是变着花样做吃食,季贽一餐不落地盯着,周昙终于长了些肉回来。

季贽正得意着,就听长福在与人诉苦,传得整个侯府都知道了。

周昙在同季贽下棋,向长福问了实情。

他跟季贽道:“将军还真让他每日吃不饱?我见长福都要饿得双眼凹陷了。”

季贽道:“阿昙你是说玩笑话罢,你见他哪有瘦的模样,他整日拿着积蓄出府,不知又偷偷补了多少餐!”

“将军不是小心眼的人,”周昙又道,“倒要抓着那天的事不放吗?”

季贽辩解:“谁叫他打扰我们了。”

周昙抬眸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时不时望着他们的长福,“长福还讲,将军那日诓他回城找大夫,又将他丢在城郊,最后他是走回来的。”

说到后面,周昙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将头低了下去。

季贽不乐意了,道:“阿昙你怎么处处帮他——”

控诉到一半,他突然见周昙眉眼弯弯、笑得促狭,“好啊,阿昙原来是在捉弄本将军!看我这次不罚长福,要罚阿昙了!”

长福这次学聪明了,早在两人打闹时就跑得没踪影了。

晚上用餐时,属于长福的分量的饭食终于回来。他边吃边哭,把一旁的小厮吓了一下。

呜呜,他再也不是没饱饭吃的小厮了!

要他说,小侯爷的心也也太狠了!小周大夫真是好人,他往后再也不怵小周大夫了!

过了几日,季贽再也找不到理由待在府里,不情不愿地去上朝了。

周昙让人将之前搬出的药材全放在院里晾晒,他丢掉了保存不当的药材,又将晾晒得差不多的收进箱子里。

再掀开一个箱子时,他见里面是所剩无几的安魂香,他将手伸进箱子,才捡一颗,就又放了回去。

“长福。”周昙写了几味药材在纸上,然后让长福拿着,“你去药铺买一下这些,跟掌柜讲不要陈药。”

长福很快将药材买了回来,又按周昙的吩咐备了几个小药炉。

烧着药炉后,周昙挑了好的药材,再从侯府的库房里拿了香料,一并将它们切作小块。接着,他继续把药材和香料研细。

长福和别的小厮帮看着药炉的火,倒是频频分神,惊奇地看周昙在做的东西。

周昙投入其中,一直重复这些步骤,浑然不觉时间飞逝。待他把药材加入炉中,再将井水熬干,打开匣子时,已是霞光映天。

季贽进到院子里,便见青衫束发的身影伏在桌前,池边的几簇芦苇开了花,轻盈的芦花飘了伏案之人满身。季贽示意长福他们都下去,然后悄声走近,“阿昙!”

周昙道:“将军吓我一跳。”

“我见阿昙分明没吓到。”季贽占了另一张椅子,“这是在……制香?”

“嗯。”周昙煮好的药末倒进匣子里,“将军今日回得晚了许多。”

季贽道:“陛下今日留朝中臣子商议祭天大典的事宜,我出不了主意,但也跟着在一旁听。右相和礼部的人不知怎地吵了起来,到后面陛下也拉不住,便让我们先走了。”

“阿昙见了那场景说不定也要笑一笑。”

周昙笑道:“我不会。”

“可你现在就笑了!”季贽见周昙已经将药末装好,突然凑到他耳边讲了一句话。

周昙神色未变,他看季贽不敢直视自己,只说了句:“将军是从哪里学来这么不正经的东西……”

季贽将头埋得低了些。

过了几日,轮到季贽休沐,早起后,他就央着周昙换了身轻便的衣装。晨光熹微之际,宣平侯府的大门打开,两道人影共骑一马逐风而去。

深秋露重,花木枯萎凋谢,地面潮湿,马儿跑得不畅快,直到跨过一处山涧,马又跃出十几米,视野才开阔起来。

周昙不曾想到,离京城二十多里的地方藏了一处染得金黄的枫林,枯叶将落未落,与干草上覆的一层白霜倒是呼应起来,把这片枫林点缀得十分斑斓。

置身其中,周昙隐隐觉得胸腔升起了些很久都未曾出现过的畅意,他的语气有些愉快,“将军是如何寻得这个地方的。”

季贽道:“乌影找到的,它那日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我将它找回来后,便想带着阿昙来了,结果一拖再拖,好在这景还未消失!”

“将军带了箭囊,是要在这林子猎些什么吗?”周昙见马身上还有短匕和火折子,“踏着露水秋游,又在林间叶下烤肉……将军总是有一堆好点子。”

“嗖!”

有箭破空而出,季贽抬手射落一只野兔,“这处野兔泛滥,我们猎得几只便烤几只。”

说话间,季贽又猎了一只兔子。

周昙跟着季贽下马,将兔子捡回来,季贽看来看去,将一支羽箭塞到周昙手里,他兴致勃勃,道:“光我一个人打没意思,我教阿昙试试!”

周昙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弓,季贽的手则握着他的手,轻松将弓拉开,瞄准地上一只静止不动的兔子。箭飞出去后,这只兔子也被捉住了。

季贽将弓收回手里,疑惑地对周昙道:“刚才,阿昙好像一点力都没使?”他又担忧地摸了一下周昙的额头。

“我并无不适。”周昙回道,“只是我不敢握弓罢了,将军。”

季贽将最后一只兔子身上的箭拔出来,闻言后悔道:“是我的不是,我没仔细问过阿昙。”

周昙抬手敲了下手上的兔子,“将军再磨蹭下去,这兔子今日就吃不成了。”

枫林中除了密密层层的树,还有一座破败的木屋,不知是哪个人建在此处又丢弃的。

周昙在一块空地上边点了堆火。季贽拿匕首处理兔子,串好,架在火堆上,肉很快冒出一些焦香。

待兔肉烤好后,两人分着吃。周昙听季贽讲他在边关便会这样吃,有次出兵险急,遭到埋伏,为了掩饰踪迹,元冀军的将士只能吃了一次夹生的马肉。那马受了重伤,带不回来。

周昙嚼着兔肉,忽然想起,这是季贽回来后,第一次提起这回打仗的事。季贽反常地没有讲,他也没有问。

“将军肩胛那块的伤痕便是那时留下的吗?”周昙冷不丁问了句。

季贽前段时间受伤时就以为瞒不住,他没料想那时阿昙竟没注意,现在好了,这下是真的瞒不住了。

那日季贽被罚后,后背新伤旧疤交错在一起,周昙这时才想起有道疤不对,补充道:“那伤痕……将军大约是受了重伤。”

季贽心虚,“被耍诈的敌军射了一箭。”

他又道:“后面无碍了。”

周昙迷茫问:“将军那时在想什么呢?”

季贽:“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了,流矢不止,有士兵一直倒下,阿昙,我那时……什么也不敢想。”

乌影在林中疯跑几个时辰后,又掉头催着季贽回去,见季贽不理它,就去拱了拱周昙。

回程时速度变慢,两人到府中时堪堪赶上了刚做好的晚饭,不用等晾凉了再热。

周昙又问了许多季贽在边关的事,最后季贽不愿意讲了,就说要瞧周昙新做好的香。到歇息时,季贽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自己委屈起来,先是趁着周昙意识不清时要问出周昙那日在观星楼上说的话,问不出来,又开始逼着周昙喊他玄重。

此夜秋风一过,凛寒便开始驻扎京城。

周昙整个人埋在被里,指尖露出来,被风吹得抖了一下。季贽关了窗,将周昙的手放回被里,又一同蜷着。

府里开始准备过冬的用具。张管家每年这时都会给丫鬟小厮置办一身新衣,也要让人将侯府里的摆件换一换,这是保留了老侯爷和夫人还在时的习惯,因此这也算得是侯府的一个重要日子。

照理是要庆祝一下的,等张管家快张罗好一切,朝廷突然来了一道旨意。

大概是皇帝看季贽旷了几次朝,觉得要给他点事情做,便让他去平荆州匪患。前半年荆州的洪患、旱灾不停,朝廷派人赈灾后,荆州本来已经安定下来,前段时间不知为何闹了匪患。当地官员都是无能之辈,朝廷下旨让季贽和另一位文官去坐镇。

只过一日就要去赴任,这将张管家的计划打得一团乱。张管家念叨,怎么就这般急,不能多留几天吗?

周昙知道不能,跟张管家商量,将庆祝的时间提前。

一场匆忙的家宴过后,宣平侯府的车马便从京城奔往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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