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烬高图书馆，风裹挟着细碎的寒意，往图书馆的缝隙里钻。
楚岁抱着暖手宝，盯着数学题，却总忍不住往门口瞥 ，江烬因篮球比赛集训，这一个月有好几次没能‘赖’在这儿刷题了。
楚岁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她咬着笔帽，眉头微蹙，正被一道题给难住。
“这里应该加一条辅助线…...”她小声嘀咕着，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擦了又画。
图书馆很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
楚岁喜欢这种氛围感，每周五放学后都会来这里学习。作为高一新生中的年级第一，她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
“同学，打扰一下。”
一道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楚岁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男生穿着整洁的校服，胸前别着学生会的徽章，手里拿着一杯奶茶。
“我是高三（7）班的学生会副主席，夏逸扬。”男生笑着做自我介绍：“学生会正在举办迎新活动，给每位在图书馆学习的高一新生送一杯奶茶。”
楚岁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她注意到周围的几位同学确实也收到了奶茶。
“谢谢学长。”她礼貌地接过，将奶茶放在桌角，没有立即喝。
“你是楚岁吧？”夏逸扬似乎没打算马上走：“年级第一的学霸，我经常听到老师们提到你。”
楚岁耳尖微红，不太习惯被夸奖：“只是运气好……”
“太谦虚了。”夏逸扬笑道：“对了，下周学生会有个数学竞赛，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正当楚岁准备回答时，图书馆的门被推开。一阵骚动从入口处传来。她下意识转头，看见江烬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
江烬校服上沾着细雪，刘海被汗浸得翘起来一缕，却还笑得痞气：“楚老师，想我没？”
江烬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她，来到楚岁面前，看到夏逸扬时，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那我把报名表放这儿了，你考虑一下。”夏逸扬将一张表格放在楚岁面前，没有理会江烬，又指了指奶茶：“记得趁热喝。”
楚岁点点头，目送夏逸扬离开后。转头对上江烬深邃的眸子，道：“江烬，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参加集训吗？”
“偶遇。”江烬没等她回应，道：“奶茶好喝吗？”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楚岁读不懂的情绪。
楚岁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你想喝？先做出这道题。”她将练习册转向江烬，指着那道困扰她半小时的数学题。
江烬挑眉，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校服半披在肩头。
他的目光在题目上扫过，然后拿起楚岁的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几条辅助线。
“这里……”他的笔尖在纸上流畅移动，不到三分钟就写完了完整解题过程。
楚岁惊讶地看着那些步骤，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原来是这样..….”她小声感叹，不由自主接过笔继续演算。
江烬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目光落在她的睫毛上。他的视线下移，落在那个碍眼的奶茶杯上。
“现在我能喝了吗？”他故意问。
楚岁这才想起刚才的约定，犹豫了一下，将奶茶推给他：“给你。”
江烬接过，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楚岁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我不喝别人送的东西。”江烬说得理直气壮：“尤其是别的男生送你的。”
楚岁皱眉：“那是学生会的迎新活动...…”
“那他为什么只跟你聊那么久？”江烬反问，随即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道题还有另一种解法，要听吗？”
楚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求知欲占了上风：“什么解法？”
就这样，江烬莫名其妙地留了下来。他坐在楚岁旁边，时不时指出她练习中的问题，偶尔还帮她讲解几道难题。
一个小时过去，楚岁的练习本上铺满工整的解题步骤，抬眼时，撞见江烬支着腮看自己，眼尾斜斜挑着，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
她笔杆一顿，耳尖发烫：“你、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江烬靠在椅背上，突然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好看，我就看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楚岁整个人僵住了。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引来周围几道目光。
“我去还书……”她慌乱地抓起几本书逃向书架区。
江烬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慢悠悠地跟过去，在书架间找到正假装专心找书的楚岁。
“《高等数学》？”江烬抽走她手中明显超出高中范围的书籍：“楚老师，这么用功？”
楚岁伸手想抢回来，却因为身高差而失败：“还给我……”
“求我啊。”江烬将书举高，坏笑着看她跳脚的样子。
“你……”楚岁气鼓鼓地瞪他，却在下一秒因为长时间学习积累的疲惫而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江烬立刻放下书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头有点晕。”楚岁稳住身体，却发现自己被江烬圈在了书架与他之间，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
“楚岁，你学习太拼了。”江烬皱眉：“我不在，又是一口水没喝吧？”
楚岁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给我，这么晚，我得回家了……”
“乖，先吃饭，休息好了我再给你好不好？”江烬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回到座位，帮她收拾书包，语气软了几分。
楚岁想拒绝，但疲惫和饥饿让她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江烬熟练地将她的书本和文具分类放好，动作细心。
“等我一下。”收拾完后，江烬突然说，然后大步离开了图书馆。
楚岁坐在原地，大脑因为疲惫而运转迟缓。她趴在桌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她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盖在了自己身上。睁开眼，发现是江烬的校服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那股好闻的薄荷香。
“醒了？”江烬就坐在对面，撑着下巴注视着她，面前放着几个打包盒和两瓶饮料。
楚岁直起身，外套从肩上滑落。她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图书馆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
“我睡了多久？”楚岁揉了揉眼睛。
“四十分钟。”江烬打开餐盒，都是清淡易消化的类型，正适合她现在的状态。更让她惊讶的是，江烬推给她的不是奶茶，而是一杯水果茶。
“我记得你不爱喝奶茶。”江烬若无其事地说：“上次化学课，我看见你拒绝了姜昭一的奶茶。”
楚岁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确实不喜欢奶茶的甜腻，但这个细节连她最好的朋友都没注意到。
“谢谢……”她小声地说，接过水果茶喝了一口，恰到好处的酸甜让她眯起了眼睛。
江烬看着她满足的表情，眼神柔和下来：“慢点喝，还有。”
他顿了顿，突然说：“下周学生会的竞赛，我陪你一起去。”
楚岁抬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
“猜的。”江烬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碗里道：“吃完我送你回家。”
楚岁望着碗里的青菜，耳尖发烫，低头扒了口饭。
江烬看着她局促又藏不住欣喜的模样，嘴角悄悄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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