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路不管多难，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没什么好怕的]
车子驶进熟悉的城区时，楚岁正靠着江烬的肩膀打盹。她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眼。
“醒了？”江烬替她理了理压皱的衣领，指尖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垂：“快到家了。”
楚岁揉着眼睛点头，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是班级群里的消息，程砚舟刚发了文件《本科志愿填报流程说明》，后面跟着王老师的语音：“同学们注意，明天上午九点系统开放，提前批截止到后天下午五点，想报特殊专业的记得核对体检要求。”
因为车位不够，所以王老师不在这车上。
姜昭一在后排哀嚎：“刚从古镇回来就要面对现实，这落差也太大了！”她戳着手机屏幕叹气。
“真的想报法医？”江烬突然问。
楚岁转过头：“嗯。从小的梦想。”她顿了顿，又有点忐忑地攥紧衣角：“可是……我哥可能不赞成，他总说这行太危险。”
江烬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车子停在楚岁家小区门口，楚郑已经在门口等了。他接过楚岁的背包，目光在楚岁和江烬身上停了停：“进来吧，志愿表在家。”
客厅的茶几上摊着三张A4纸，楚郑指着其中一张：“我查了几所医学院，临床和影像都不错，就业稳当。”
楚岁咬着唇没接话：“哥，我想报法医。”
楚郑的动作猛地顿住，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不行！”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你要走他的老路？”
楚岁知道楚郑说的“他”是谁：“我不是走老路。”楚岁抬起头：“我爸他那些没完成的病理研究，总要有个人接着做下去。”
楚郑的声音发哑：“法医要跟尸体打交道，还要接触各种恶性案件……”
楚岁很轻却十分坚定：“我知道，我不怕。”
客厅里静得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江烬忽然起身，从自己包里抽出份招生简章，摊在桌上，封面印着“南华政法学院”的校徽，专业栏里，法医学和刑事侦查学的名字并排挨着。
“我查过了，”江烬的指尖点在“法医学”三个字上，又移到旁边的“刑事侦查（禁毒方向）”。
“你报这个，我报这个。”他看向楚岁：“你在实验室里找真相，我去一线追毒贩。你爸没护完的理想，我来护着你完成。”
楚岁愣住了，眼泪突然砸在简章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楚郑看着那两行字，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他从抽屉里翻出另一张空白志愿表，拍在楚岁面前：“填吧。但江烬，你给我记住，禁毒队的死亡率是普通警种的好几倍。”他指着招生简章上的禁毒专业：“这行比你想的危险，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我想报这个专业，一半是想站在岁岁看得见的地方，让她安心握好解剖刀；另一半，毒贩毁了太多家庭，总得有人拦着他们。”江烬说得干脆，拿起笔，在楚岁填完的志愿表旁边，工工整整写下同样的学校，专业栏里“刑事侦查”四个字力透纸背。
楚郑看着江烬眼里的认真：“你不仅要护着岁岁，更得护好自己。你们俩，一个都不能出事。”
江烬点点头： “我保证。”
这时楚岁的手机响了，是姜昭一发来的视频通话，背景是她家的书桌，程砚舟和阮黎也在。
“岁岁你们定了没？”姜昭一举着手机晃了晃，镜头里闪过她填好的志愿表，第一栏是“青藤师范学院”：“我想好了，当老师也挺好的，教孩子们辨是非、明事理，也是在做正经事。”
阮黎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表：“我报了师范英语系，以后教初中，让他们多学点东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碰。”
程砚舟刚好填完最后一笔，镜头扫过他的志愿表，第一志愿赫然也是“南华政法学院”，专业是“刑事侦查”。他语气平静：“现在新型毒品犯罪手段多，需要懂侦查技术的人。以后办案，很可能要和法医系合作取证，一起把案子办扎实。”
楚岁弯起眼睛：“那以后就是能互相配合的校友了。”
挂了电话，江烬忽然从身后圈住楚岁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两张并排的志愿表：“你看，我们选的专业，其实目标一致。”他指尖点了点“法医学”，又点了点“禁毒方向”：“你负责找到证据，我负责抓到人，这样才能把坏人绳之以法。”
楚岁点点头，靠在他怀里。
江烬抬手，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却在她耳后轻轻停了停：“不过得提前跟你约法三章，实验室再忙，也得按时吃饭。”
楚郑端着洗好的草莓从厨房出来，他把果盘往茶几上一放，目光落在志愿表上，忽然伸手，在“南华政法学院”几个字上敲了敲：“这学校离家里不算远，高铁两个小时就到，放假别总待在学校，记得回家。”
楚岁笑着点头，刚要去拿草莓，手机又响了，是谢栖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志愿表照片：“我报了江城政法管理学院的法学专业，以后主攻刑事诉讼方向。听姜昭一说你们去南华，办案子需要法律咨询，随时找我。”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陈野驰报了省体育学院的运动训练专业。”
楚岁看着屏幕笑出声：“谢栖倒是想得长远，连以后怎么配合都想好了。”
“他一向心细。”江烬捏了颗草莓递到她嘴边。
楚郑在旁边听着，忽然起身从书房抱来一摞书：“这些是你爸以前的专业书，里面有他写的批注，你拿去看。”
最上面那本《法医病理学》的扉页上，有行熟悉的字迹。
楚岁的指尖抚过那行字，眼眶又热了。江烬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掉泪。
楚郑眼睛盯着江烬，突然问：“你跟岁岁，是不是在一起了？”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楚岁的脸“腾”地红了。
江烬倒没躲，迎着楚郑的目光，点了点头，语气坦诚：“是。从高一就想追她了，现在总算得偿所愿。”
楚郑的眉头皱得更紧，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我就知道。路上到家里，你俩拉拉扯扯的，当我没看见？”他看着江烬，眼神里带着点审视：“江烬，我把岁岁当亲妹妹疼，她爸走得早，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知道。”江烬的声音沉了沉：“楚哥，我对岁岁的心，不会变。我不会让她受委屈，更不会让她为我担心。”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管多忙，每天都会跟她报平安；出任务前，一定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楚岁在旁边听着，心里又酸又暖，忍不住拽了拽楚郑的袖子：“哥，你别吓他。”
楚郑摸了摸楚岁的头：“去了那边，记得久不久就要回来一次。”
江烬笑着应下来。
楚岁看着哥哥明明松了口，却还板着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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