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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终任务指令

两年的特殊训练,江烬在训练基地的战术分析室里接到了最终任务指令。

纸质文件上,“卧底”两个字被红墨水圈住,边缘洇开一小片晕染。目标人物温时修的资料附在后面,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深色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质徽章,嘴角的笑线很冷。

“温时修的核心团队最近在扩充,需要有人从内部突破。”教官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边境线:“你和程砚舟一起,你们同系出身,配合起来更顺,他负责对接外围交易,你潜入核心圈。”

江烬的笔在指间转了半圈,停住了:“程砚舟?”

“他心理抗压能力强。”教官合上文件:“你们俩成功率能提高三成。”

江烬没再问。走出分析室时,走廊的风灌进领口。他靠在墙上,摸出手机翻到楚岁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他从没想过,程砚舟会和自己一起钻进温时修的地盘。

程砚舟去,意味着什么?是上级的安排,还是程砚舟主动申请?他不敢深想,只觉得喉咙发紧。他们要去的是温时修的地盘上,多一个认识楚岁的人,就多一分被识破的风险。

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若真出了意外,程砚舟会不会为了自保……他甩了甩头,把这念头摁下去。现在不是猜忌的时候,他们是战友。

他掏出烟盒,发现是空的。转身往宿舍走时,撞见程砚舟从楼梯下来。对方穿着作训服,肩上搭着毛巾,看见他时脚步顿了顿,只点了下头,没说话。

回到宿舍,江烬翻出藏在床板下的铁盒。里面是枚黄铜钥匙,边缘被砂纸磨得光滑。去年托教授打听302实验室的申请流程时,对方说要等至少两年。上周收到通知,说申请批下来了,钥匙寄到了基地。

他把钥匙放回盒里,塞进背包最底层。程砚舟是先潜入毒窝,江烬稍后,这几天他在战术板上反复推演任务流程,直到凌晨才趴在桌上睡着。梦里全是楚岁的脸,她站在解剖台前,手里捏着手术刀,转过身问他:“你要去哪?”

第二天早晨,江烬起床时,昨天教官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从明天开始记,三天后出发,温时修的场子最近查得严,江烬你得混在运货的车队里进去。”

江烬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11.2,离楚岁的生日还有五天,他给她发了条短信:“今晚有空吗?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楚岁回得很快:“有,刚做完尸检报告。”

当天傍晚的雪下得密了些,江烬站在法医中心楼下的路灯旁,雪花落在肩膀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楚岁跑出来时裹着件白色羽绒服,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半张脸,鼻尖冻得通红。

“怎么突然来了?”她跺了跺脚上的雪,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基地不是说这礼拜封闭吗?”

“请了两小时假。”江烬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袋:“给你提前过生日。“

楚岁接过来时,手指碰到他的手:“才11月2号啊。”

“怕过几天没空。”他说话时,白气从嘴里冒出来:“去吃那家羊蝎子?热乎。”

楚岁:“好。”

店里的暖气很足,楚岁摘掉帽子,头发上还沾着点雪粒。锅底端上来时咕嘟冒泡,羊骨的香气漫开来,她往嘴里塞了块萝卜,烫得直呼气:“上周解剖那个冻死的,胃里全是没消化的野菜,看剖面就知道饿了很久。”

“小心点吃,别烫着了。”江烬给她盛了碗汤:“案子结了?”

“嗯,家属认了,是走失后没找到路。”楚岁喝了口汤,把围巾往下扯了扯:“王主任说我写的尸检报告够详细,让新来的实习生照着学。”

“厉害。”江烬笑了笑,看着她脸颊被热气熏得发红。

吃到一半,楚岁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宋芷上个月调回本市的司法鉴定中心了。”

“那挺好。”江烬点头,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软了软。

楚岁掰着手指:“好像他们过得都挺顺利的。”

”江烬看着她的侧脸。

“你呢?”楚岁抬头:“训练还顺利吗?”

“挺好的。”江烬从背包里拿出个铁盒,推到她面前:“给你的生日礼物。”

楚岁打开盒子,看见钥匙时愣住了。

“这是……”

“302实验室的钥匙。”江烬看着她的眼睛:“申请批下来了,仪器这周就能调试好。”

楚岁捏着钥匙,指尖在“302”上反复划着。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你跟我说过。”江烬笑了笑。

楚岁的眼眶红了。她把钥匙攥在手里,掌心贴着凉凉的黄铜。

“江烬,谢谢你。”

“谢什么。”他给她添了杯酸梅汤:“以后做实验方便点。”

那天晚上,他们在街边走了很久。楚岁说她最近接了个棘手的案子,死者体内发现了种新型毒素,查了三天都没找到匹配的成分。江烬说他最近在练格斗,上次和队友对练。

“你别总受伤。”楚岁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楚岁早就注意到他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伤。

“训练哪有不受伤的。”他低头,捏了捏她的脸。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月亮挂在夜空上,楚岁眨了眨眼,抬眸:“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一起去302。”

江烬的脚步顿了顿。

“可能都不行,我要去邻省出个任务。”

“多久?”

“半年吧……”他看着远处的路灯:“那边信号不好,联系可能不方便。”

楚岁没说话

江烬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青绿色的糖纸在路灯下泛着光。

“这个你拿着。”他把糖塞进她手心,声音有些发颤。

楚岁捏着糖,愣了愣:“给我这个干嘛?”

江烬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沉了些:“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打开。”

楚岁的手猛地抽回去,眼眶很红:“你别胡说,就出任务怎么可能……”

“训练有风险,任务也有,万一……”江烬看着他,眼神很认真。

“没有万一!”楚岁打断他,她的声音发抖:“江烬,你必须回来。”

江烬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疼得发紧。他伸手把楚岁拉进怀里,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好,我回来。”

送她到宿舍楼下时,楚岁站在台阶上,把钥匙和糖一起塞进羽绒服内袋,拍了拍:“放好了,等你回来。”

“好。”江烬笑了笑:“等我回来,一定会的。”

楚岁转身往楼道里走,走到一半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江烬在楼下站到很晚,直到她的窗户亮起灯。

两个小时快到了,回到基地时,雪又下了起来。

还有三天,他就要钻去温时修的窝了。

那里比他想象中的要危险,只要暴露一点,他就可能致命,但他得活着回来。

第二天,是任务出发前的最后两天,江烬把所有通讯设备上交。

一个月后,虞简来省法医中心找楚岁。她刚回来,提着个行李箱,直接闯进解剖室。楚岁正在给一具尸体测量尸温,听见动静回头,白大褂的袖口沾着点血。

“江烬呢?”虞简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放:“好几天不见他了,我有事找他帮忙,发微信他不回,打电话提示关机。”

楚岁把体温计放下,用酒精棉擦着手:“他去邻省出任务了,信号不好。”

“出任务要关一个月机?”虞简皱着眉:“我问了基地的同学,说他早就不在基地了。”

楚岁没说话,转身继续整理尸检报告。

又过了半个月,宋芷约楚岁在咖啡馆见面。楚岁坐在对面,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江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宋芷推了推眼镜:“我听说了虞简的事,谢栖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托人查了,邻省最近根本没有需要基地派人的任务。”

楚岁抬起头:“我不知道。”

“岁岁……”

“我真的不知道。”楚岁打断她,声音很轻。

宋芷没再问了。

那天下午,楚岁回了趟302实验室。管理员已经把仪器调试好了,防尘布被收起来,仪器的屏幕亮着,发出淡淡的蓝光。

她走到操作台边,从口袋里摸出那颗薄荷糖,放进抽屉,然后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

锁芯“咔哒”一声弹开,它终于有了存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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