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大殿,却不见秦广王身影。
面前飘来一张约一丈长的大型宣纸。
殿内随之飘荡起秦广王威严的声音:“谢忘言,把你赴任以来所做的公事都写到纸上。”
那他做的事可就多了。
难怪要给他这么大一张宣纸。
够不够写还说不准呢。
谢禅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变态王八秦广王,这不摆明了变着花儿捉弄他吗?
丹陛之上,秦广王隐在屏风后面,心里实在是别扭至极。
他想见谢禅。
但又不想表现得自己多稀罕谢禅似的。
所以故意摆出刁难姿态。
让谢禅写字便是刁难手段之一。
毕竟谢禅眼盲,哪能写字呢,更何况还要写那么多的字?
谢禅办不到,自然会求他,到时他就可以……
正想这里,却见得谢禅从容提笔写了起来。
秦广王一怔,谢禅这是动用了视物之术?
谢禅什么时候学的?
跟谁学的?
脑海里忽地浮现出那天老六给谢禅擦汗、还与谢禅搂搂抱抱的画面。
秦广王回过味来,顿时醋海生波,哪里还坐得住?
他蓦地从屏风后走出来,厉声斥道:“谁准你动用‘视物之术’的?”
谢禅郁闷不已,是秦广王要他写案牍的,他若是不用视物之术,如何提笔写字?
“你这阵子还在跟老六往来,是不是?”秦广王醋意翻滚,不等小城隍答话,就冷着脸逼近到人家面前。
谢禅有些惧怕地后退了小半步,强作镇定道:“是又如何?”
“如何?”秦广王一把抓住谢禅的手腕,“你问本王如何?!”
本王这些日子为了你神思不宁,睡不好,吃不好,做什么事都烦闷、难以用心。
而你这个花心蝴蝶却跟新情郎逍遥快活!
你还有脸问本王如何?
秦广王气得要命,可他死要面子,又如何肯把这番心里话说出来。
他死死盯着谢禅,心里气到极致,像是被无数双手拉扯撕裂,痛也痛到极致。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地问:“你跟老六睡了,是不是?”
谢禅一听这话就火了,“休要污人清白!”
“本王污你清白?你跟老六摸摸搞搞,就算现在没睡,也迟早会睡!”秦广王拽紧谢禅,气得头脑发昏,说话也无理起来,“本王警告你,不准再跟老六往来,否则……”
“否则怎样?”谢禅火气也上来了,畏惧之心就淡了几分,壮着胆子据理力争,“你凭什么管我跟谁往来?你只是我的上峰,公事我可以听你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秦广王怒不可遏,“是你跑来我第一殿非要对本王死缠烂打的!现在你还有脸问本王有没资格管你……”
“我从未对你死缠烂打过!”谢禅说着就来气,“我一直要等的人是谢槐,不是你!”
“怎么不是本王!”秦广王用力揪住谢禅衣襟,手背上青筋暴起,“当日,本王叫你去赴任,你非不去,赖在我第一殿不走……”
“是你说庭瑞已经没了!”谢禅气得不行,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真是受够这个颠倒黑白的混账阎王了!
“是你说庭瑞只是你的一个转世,死了便是死了,世上再无谢槐。”
“可你现在又口口声声称自己就是谢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你到底是不是谢槐,就凭你一句话是不是?”
“我看你分明就是邪念未消,所以打着庭瑞的名头来纠缠我……呃!”
秦广王恼羞成怒,一把掐住谢禅的脖子,蓦地把人怼到了柱子上,几乎要跟人脸贴脸。
“是,本王就是邪念未消又如何?可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你若是毫无邪念,又怎会与老六勾勾缠缠?”
“我没有!”谢禅愤然推开秦广王,忍无可忍地道,“心浊的人看什么都不干净!我看大王今日也不是诚心要听我述职,谢某也没必要在这儿叨扰了,告辞!”
话完,谢禅转身便走。
“站住!”
身后传来秦广王的低呵。
谢禅只当没听见,脚下走得更快。
“你给本王站住!”
秦广王气急败坏。
谢禅理都不理。
这时,身后忽地一阵阴风袭来。
谢禅只觉腰间一紧,一下子被人仰面扑到了地上。
“唔……”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秦广王便欺身而来,气势汹汹地吻住了他。
谢禅气得不行。
这混账王八蛋居然又想强来!
谢禅极力挣扎,手脚乱蹬乱打。
秦广王挨了几下王八拳,窝火得不行,索性把腰封一解,直接拿腰封把谢禅的一双手给绑了。
“你给我松开!”
谢禅举起被绑的双腕砸向王八蛋。
秦广王却单手捉住他的一双手腕就按过头顶。
“唔……”
谢禅挣脱不能,沦为了王八蛋的榻上鱼。
一切都乱了套。
到后来,秦广王忽地一停,颇为懊恼地低声爆了句脏话,接着别别扭扭地以身做了桃源洞,接纳那舟楫往来。
谢禅始料未及,秦广王先前还那么在意上下位,怎么现在竟会突然主动做了下位?
“看什么看!”秦广王脸上臊得慌,“赶紧把视物之术停掉!别以为你多了不起,本王这是可怜你,嗯呃……”
秦广王自己也想不到,他虽是恼恨自己曾在谢禅这儿做了下位,可轮到他真要上阵了,他竟是……更想尝试后方滋味。
气势汹汹地要办人,最后却成了被办的人,秦广王想想就羞臊得很,如今骑在谢禅身上,坚决占据“上位高地”,算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谢禅有些晃神,秦广王这般别扭又强势的样子,让他幻视了谢槐。
当日,庭瑞也是这般对他用强,气势腾腾地绑他,凶巴巴地骑他……
谢禅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谢槐还是秦广王,或者说,这两者本就是不可分开而视的同一人。
到后来,秦广王累趴在他身上。
谢禅想起花烛之夜,庭瑞也是这般倒在他身上。
他恍了神,喃喃道:“庭瑞……”
秦广王浑身一僵,“你喊我什么?”
谢禅回过神来,闭口不言。
“怎么不敢喊了?”秦广王心里跟针扎般的难受,“敢说不敢认?”
谢禅索性闭上眼睛装死,他方才竟是恍惚期待秦广王就是庭瑞,这般自欺欺人,实在是不该。
秦广王也悔得很。
是他自己声称谢槐就是他。
可等谢禅真把他认作了谢槐,他又难以接受。
没错,转世和本体确实是密不可分。
两者本就是同一个灵魂。
可谢禅如今上的是他的床,那也该喊他的名字。
在他这个本体的床上却喊他转世的名字,这几个意思?
秦广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站起身来,背对着地上的男人道:“你给本王滚出去!”
谢禅心里也正懊恼着。
他默默爬起来,拢好衣服,转身就往殿外走,却听得身后的混账阎王忽而又道:“站住!”
谢禅脚步一顿,五味杂陈地道:“你还想怎样?”
秦广王一听谢禅这么冷漠就更为难受,强作威严道:“今日发生的事不可说出去!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口无遮拦……”
“放心,我不会说。”谢禅冷然打断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光彩?
区区一个城隍把他堂堂地府第一殿的阎王给上了。
这还叫不光彩?
秦广王气得心肝疼,色厉内荏地怒吼道:“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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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考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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