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齐的，你什么意思？”方肖洄直接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挡在段宋面前，反正他是没法再这样忍下去。
齐均见他这架势，愈加气急败坏，“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
“你什么？也随便弄个罪名把我辞了？”方肖洄嘲讽地看着他，一字一顿，“你有本事就试试。”
“你！”齐均被他激得眼球通红，眸底瞬间晃出一抹狠厉的光。
芮嘉在身后见形势不对，虽然他也很痛恨这种背后搞阴招的小人，但是不能把方肖洄也牵扯进来。
“方肖洄，别说了。”芮嘉拉住他的胳膊，试图拦住他。
却不成想，反而给了齐均喘息的机会。
只见齐均慢慢抬眼，视线在芮嘉脖子上停了几秒，嘴角立马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整垮段宋的机会，一个也不行。
“看不出来啊，”齐均说着重新看向段宋，目光阴毒，“段医生还有这种恶趣味？”
段宋察觉到他在影射什么，很快拉住芮嘉手腕，将人拽到身后，方肖洄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齐均，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段宋第一次叫他全名，齐均心里竟跟着突然涌出一股兴奋，但没持续两秒，就又开始得意忘形。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对我这么说话吗？”齐均死死盯着段宋，语气挑衅。
“你是不是有病！”方肖洄说着就又要上前，芮嘉急忙拦住。
刚才周围本就有些人，现在这音量一提，顿时围上来一堆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齐均像是觉得他这话好笑，重复道：“我有病？！”
“我有病？！”齐均冷笑两声，反正只要让段宋丢脸，他丢脸就不算事。
“我能有他们两个同性恋有病？！”
一句话说完，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芮嘉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幸亏段宋及时伸手拦住他的腰。
“他们是同性恋！”像是怕大家没听到，齐均又重复一遍。
几乎是在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各种诡异目光全一窝蜂地涌上来，汇成一片细密的网，裹得芮嘉几乎快呼吸不过来。
他仰头看向段宋，自觉是自己给段宋惹了麻烦，神情不安，“哥哥……”
可下一秒，段宋直接把他搂进怀里，给足他安全感，“别怕。”
“你非要这么闹是吗？”方肖洄凑到齐均面前，低声质问。
齐均：“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他们这是恶心！是在给附属院抹黑！”
“我难道还不能说了？！”
方肖洄正想进一步制止，余光里却见段宋已经冲上来，抓住了齐均扬起的手，表情阴沉得跟宣讲会那天不相上下，甚至更甚。
段宋：“你再说一遍。”
齐均被吓到，咽了咽口水，又装出气势凌人的模样，“我说你们是同性恋，你们恶心，恶心！”
说完，段宋的拳头迅速扬到半空，直直对着齐均的嘴脸就要打下去。
段宋顾不上这么多，这一刻他只知道，拿他可以，段宋骂芮嘉，绝对不行。
绝对。
关键时刻，芮嘉慌忙上前抱住他，往后扯。
“哥哥，你冷静一点！”
方肖洄被吓得呆滞在原地，听到芮嘉的话才终于回过神，也上前去拉架。
“段哥，你别冲动！”
见状，齐均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了，往后退了好几步，直直盯着段宋那双就要吃掉他的眼睛。
直到，最后刘峰博和其他几个人赶到，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段宋和齐均被带到院长办公室，双双背了处分。
但这件事却未就此消停，网上相关视频下各种言论不断发酵，又加上收受红包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也传出去，总体舆论方向对段宋不太好。
甚至上升到了对段宋的人身攻击。
【不是，现在当医生门槛这么低的吗？这种有严重作风问题的人居然也能进？】
【不是吧，医院能不能好好管管，不要总搞这些“阴谋论”的事情啊？】
【这人想钱想疯了吧，怪不得之前总能碰到有人插队，原来是有钱啊。】
【有钱人的命是命，我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这种黑心医生能不能滚啊！太恶心了！】
【死txl，滚！】
【这俩gay之前就有视频，后来被压了，这明显是医院早就知道了，故意包庇他们！黑心医院！】
……
最后，迫于舆论压力，医院官方不得不发出解聘通知。
深夜，芮嘉翻来覆去，已经连续好几天晚上失眠睡不着觉，有时好不容易睡着，又总是被噩梦惊醒。
他频繁梦到他和段宋像两个宠物一样被围观，然后周围所有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说着各种难听的话。
还梦到一股又一股的黑色浪花，反复将他和段宋卷走，梦里的海水时那样冷，呼吸艰难，可他找不到段宋，哪里都找不到。
直到，他喘息粗气再次惊醒，然后被身后的人紧紧搂住，撞上那熟悉的温热胸膛。
“又做噩梦了？”段宋哑声问他。
良久，芮嘉终于回过神，翻过身紧紧抱住段宋，脑袋抵着他的锁骨，突然带上了哭音，“对不起，哥哥……都怪我……”
心头忽然一软，段宋将手指慢慢没进芮嘉的发丝，安抚地揉了揉。
“跟你没关系。”他说。
可没想到怀里的人却哭得更凶，“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他们就不会这么骂你。”
段宋目光一顿，“你又看微博了？”
芮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里最会藏事儿。
以前是，现在更是。
唯一算是值得庆幸的是，他藏不久。
所以这几天段宋一直不让他看，但最终还是没拦住。
“我……我只是……”芮嘉说着，愈加哽咽起来，“心疼你，你明明……明明什么也没做。”
“难道喜欢也有错吗？”
“而且，我……我跟方肖洄明明都查到点蛛丝马迹了。”
卧室的窗帘没拉紧，露出道缝，段宋静静凝视着从那处漏进来的光，眸色愈深。
默然片刻，他沉声开口，问，“查到什么？”
芮嘉委屈地仰头，鼻音浓重，“张思路去过保安室，肯定就是他删了监控。”
“证据呢？”
芮嘉一时无言以对，但仍竭力想办法，“我们当面去问问他，好不好？万一他能承认呢？”
“他是齐均的人。”段宋轻轻触了下他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平静地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次，芮嘉彻底没了声。
是啊，怎么可能期望始作俑者帮自己澄清呢？
沉默半晌，段宋重新将人抱进怀里，像哄小孩似的拍着他。
等到芮嘉呼吸平稳，他下床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些流言蜚语的适应能力很强，可是这几天再重新面对这些，他却仍然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灰白的烟雾逐渐被风打散，直到烟已经燃尽了好一会儿，段宋终于回过神。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他现在完全不想再跟那个地方，那个人再发生任何联系。
这些年，他躲得太累了。
在外面又站了不知多久，他才终于回到卧室。
刚上床，芮嘉忽然凑过来，像只软乎乎的小狗。
“我看到了。”芮嘉说。
段宋一愣，反应过来他的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解释，帮他盖上被子，“别想了，睡吧。”
半个多月后，段宋忽然收到一封入职邀请。
发件人是他在欧洲留学时的导师，不知怎么听说了他最近发生的事情，主动邀请他到他们手下的研究所工作。
“哥哥，你怎么看？”芮嘉看着电脑屏幕，等着段宋回答。
反正按现在舆论的趋势，段宋在国内估计很难再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国外，或许会好一些，而且这人又是段宋的导师。
“我去了，你呢？”段宋问。
芮嘉思绪一滞，但很快就想清楚，语气坚定，“我肯定跟着你一起去。”
段宋：“你不是还要读研？”
“可是去国外也照样能读啊？就是现在准备可能晚点儿，但是我会努力的。”
段宋一时失笑，盯着芮嘉赤诚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关上电脑，“再说吧。”
童梦婷带领的这个项目如期完成，周日，芮嘉跟他们一起参加了最后一场小组研讨。
临走前，童梦婷简单打听了几句段宋，但除了说可惜，她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池栩送他到学校门口，路上告诉他说之前义务募捐活动收来的那些东西，已经通过相关机构顺利送到了许多自闭症儿童手中，大多数家长对此表示很感谢。
最后，池栩还问他什么时候履行约定，一起去那个咖啡馆再看看。
芮嘉对他说了句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他有心无力，只能说改天，但具体哪一天，他也不知道。
后面又说了几句其他的，见段宋来了，芮嘉才跟池栩告别。
上了车，段宋替他系好安全带，这次芮嘉成功亲了他一口。
段宋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表情平静地撤回身子，然后启动车子。
但过了一会儿，芮嘉觉得不对劲儿，表情疑惑，“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机场，去接个人。”
接人？这么突然吗？芮嘉心想。
而且，段宋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其他人。
难道是之前留学时候的朋友吗？
[让我康康]是他，是他，就是他……
（ps:昨天玩游戏，本来正开心得在海底探险，然后突然来了一个人，说要跟我组队，带我玩，结果我刚说话，他就跟他队友说“你们快来，这有个小学生”
我：“……我不是小学生！”
然后他好像还不信，关麦跟队友说了什么，然后就说带我走，让我上岸，一起玩。
我：“你不会等我上岸然后把我鲨了吧？
他：“怎么会呢，不会的。”
然后我就信了，结果刚上岸……他就把我打亖了……
然后还拳我！还拳我！[裂开][裂开][裂开]
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裂开]）
二编：
[爆哭][爆哭][爆哭]再也不拖到半夜写了，昨天写了嘉嘉做噩梦，结果今天一早自己被噩梦吓醒了，我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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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舆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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