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芮嘉走到桌边,朝浴室喊了一声,但是水声太大,段宋没有应。
自从之前和好后,段宋忙的时候,芮嘉有时也会替他接电话,之前总是医院那边的,但是自从段宋被辞退后,电话也消停了不少。
Sunny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一路在芮嘉脚边来回转着圈,这时候正在转圈试图咬自己的尾巴。
芮嘉看着它这不太聪明的傻样笑了笑,拿起手机。
来电似乎是个陌生号码,并没有备注。
犹豫了两秒,他按下接通。
“段宋,你现在有能耐了,是吧?啊?!居然敢挂我电话!还敢拉黑我?!”
尖锐刺耳的女音震得芮嘉打了个哆嗦,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
“我告诉你,段宋,只要我还活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想跟我撇清关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还有那天电话的录音,你没想到吧,”女人突然戏谑地冷笑一声,“日期我都记得清清楚楚!6月22日!”
芮嘉猛地一怔,慢慢收紧抓着手机的手指。
“只要我把你说的告上去,你就等着坐牢吧!”
“真是狗养的……”
骂了好一会儿,女人停下喘了会儿气,见没人回话,又继续声嘶力竭,骂的更难听。
直到芮嘉终于忍不住,耐着性子开口,“你好。”
电话里声音骂到一半,忽然停住。
“你谁啊?”女人没好气地质问。
芮嘉瞟了一眼浴室,迟疑一阵,在女人一声又一声的逼问下,拿着手机进了阳台,关上门。
“我是段宋的……朋友,你找他有什么事?”
“朋友?”女人愈加不耐烦,低声骂了几句,“把电话给那小王八蛋。”
见状,芮嘉也不准备再好声好气地跟她说,直接冷下声音:“你刚才说你录音了?”
“你TM是不是耳聋啊,我说让你把电话给段宋!”女人的声音重新大起来,芮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芮嘉:“具体什么时间你能说吗?”
似乎是觉得可笑,女人鄙夷地冷呵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
芮嘉闭了闭眼,“你想跟段宋要什么?钱吗?”
见被说中,女人也不再藏着掖着,理直气壮得继续说,“我TM是他亲妈,要点钱怎么了?”
听到这话,芮嘉呼吸一滞,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
除了当初不声不响地把段宋扔在栾城,他从来没听过段宋的亲生父母的其他事情,段宋也从未提过一嘴。
之前扔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却想到来要钱,芮嘉倒希望段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爹妈。
哪怕是个突然来要钱的陌生人,也没这样杀人诛心。
等到终于勉强平复好呼吸,芮嘉重新开口,“我可以替他给你钱。”
有这好处,女人终于收了刚才刻薄的语气,但似乎又不太相信他这话的真实性,试探着问,“你不会是想骗我吧?是不是段宋那王八蛋让你来打发我?”
“没有,你想要多少,只要合理,我一定给你。”
“十万。”女人说得毫不客气。
芮嘉咬了咬牙,立刻答应,“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你先那个录音发过来,就6月22号那天的录音。”
女人警觉起来,“怎么,你不会是想拿钱做个幌子,骗我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再出尔反尔吧?”
芮嘉:“不会,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哪怕不是段宋出门去护士站的时间,哪怕依然查不到任何线索,帮段宋解决一个麻烦也很值。
只是……这件事可能得找他的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然后到时候再把他跟段宋的事情告诉他们。
“那好啊。”女人满意地说着。
这时外面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段宋洗完澡出来,喊了他两声。
芮嘉登时有些慌乱,迅速将自己的电话告诉对面的人,便挂断电话,清空通话记录,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段宋正坐在沙发上,拿着白色毛巾擦头发,见他出来手上动作停了停。
“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慌?”段宋微微蹙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芮嘉被他这样看着越来越心虚,舔了舔嘴唇,直接二话不说地走过去坐到段宋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可慌的。”
段宋没有穿上衣,只穿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裤,裸|露出的紧实胸膛沾着未干的水珠,芮嘉垂眸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喉管有些发干,芮嘉伸出食指,在段宋潮湿的喉结上点了一下,感受到指尖的微凉触感,他继续大着胆子往下慢慢滑,穿过中间窄窄的沟壑,中途忽然停下,转弯碰了碰其中的一颗朱砂痣。
然后顺着段宋侧腰完美硬挺的线条继续向下,直到碰到裤腰边沿的胯骨,芮嘉咬了咬下唇,视野似乎也蒙上一层潮湿不清的水雾,他顿了顿指尖。
几秒后,却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蓄意向下时,忽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按住,对方手心滚烫的温度使得芮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哥哥,”芮嘉委屈地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抬眼看向段宋,“我有一个问题。”
段宋的视线在他唇上停了一会儿,克制着被勾起的焰火,“什么?”
“你说我们都和好这么久了,”芮嘉说着凑过去,与段宋鼻尖相触,声音低到像是在呓语,“可以为什么都不跟我做啊……”
“是我哪里不好吗?”
“还是说,因为我生病了,你觉得会影响?”
“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想猜……”
段宋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默然许久,终于丢掉手中的毛巾,揽上他的腰。
这人简直太瘦了,瘦得能明显感知到衣料下面凸起的脊椎骨。
“你很想吗?”段宋哑声问他。
芮嘉来回蹭着他的鼻尖,用气音呢喃,“嗯,很想,从见到哥哥的第一次就……在想……”
“我想让哥哥开心……”
可刚动情地说完,就见段宋脸上表情明显一僵,芮嘉茫然地撤开身子。
“所以你做这个,是为了取悦我?”段宋敛了神色,不知为什么语气忽然有点生气的意味。
芮嘉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哪里有问题,怔然几秒,如实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他只是想让段宋开心而已。
仅仅如此。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必要继续说了。”说完,段宋托着他的腰肢将他安稳地放到沙发上,抓起毛巾站起身。
“这件事,等你想清楚再说吧。”然后径直走进卧室。
身后,芮嘉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终于撤回目光。
他真的不知道,他究竟要想清楚什么……
难道段宋还在因为之前分手的事情生气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肯定就不会再同意跟他和好的。
还能是其他事情吗?芮嘉一时半会儿实在没有任何头绪。
第二天上午,芮嘉临时接到谭晓恬电话,对方说她马上就要搬家,想在临走前再跟他见一面。
其实提到谭晓恬,芮嘉觉得蛮对不起的她的。之前明明都答应好,在她做手术的时候到场,但是没想到后来又发生这些事情。
最后,还是他托方肖洄把一个红绳交给了谭晓恬。
那是他前几年张姨带着他去庙里求的,说是带上就能保平安。
但他向来不信这些,而且他也已经有了能保平安的十八籽,所以这东西也就一直被放了起来。
直到那天看到谭晓恬手上因自残而留下的疤,他才想起来这个平安红绳。
但到底是没能亲手交给她。
谭晓恬约他在一家咖啡店见面,芮嘉进去见到她时,明显能感觉出她气色很好。
谭晓恬告诉他,她现在每天都遵照医嘱吃药,自从从医院出来,除了偶尔有些轻微胸闷,其他很多时候都跟正常人一样。
她的伯父伯母对她也很好,为了照顾她,所以才决定把她接到他们的城市去,而且最近也正在安排她上学的手续。
芮嘉全程听她津津有味地说着,看到她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心里也感到很欣慰。
分别前,谭晓恬终于扭扭捏捏地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你……跟段医生,你们真的是情侣吗?”她犹豫着问。
闻言,芮嘉淡淡笑了笑,如实承认,“是的。”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她不可能不知道。
况且,芮嘉也没想着刻意瞒着她,只是有点怕她可能没办法接受,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是觉得很奇怪吗?”
出乎意料的,谭晓恬摇了摇头,“没有,爱情不分性别的,只要是喜欢就合理啊。”
她能这么想,芮嘉属实有些震惊。
“而且,段医生人那么好,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干出收红包的事情的。”
“我希望能早点儿查出来真相,还段医生清白。”
听完,芮嘉苦笑了一下,真诚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谢谢”。
最后,到地铁站时,女孩儿笑着跟他告别,“芮嘉哥,再见了。”
“祝你和段医生一直幸福下去!”
说完,还不等芮嘉回话,她就已经冲进人堆,很快便看不到影儿。
芮嘉站在原地,一时失笑,良久,冲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你也是,要幸福,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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