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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懿旨.谁是操棋人“风云变化几席上,蛟鼍出没波涛中。”

佛堂的喧嚣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涟漪裹挟着董妧玥凄厉的哭喊与老夫人的雷霆震怒,迅速扩散至董府每一个角落。静芜院却似一方被遗忘的孤岛,死寂中酝酿着更深的寒流。

郁清立于阴影里,低眉顺眼地禀报完佛堂的“变故”,空气凝滞如冰。灯芯“噼啪”爆开一朵灯花,映得妧亦削笔的侧脸忽明忽暗,炭笔尖锐的末端在昏黄光晕下,淬着幽冷的锋芒。

“清静?”妧亦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似冰层下暗涌的激流,“只怕这清静,是暴风雨的前奏。”她搁下炭笔,指尖捻起一点残余的炭屑,墨黑染指,如同此刻她眼中深不见底的算计。“董妧玥入了祠堂,柳氏那条毒蛇,怕是要倾巢而出了。”

话音未落,院外已传来纷沓沉重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粗暴地撕裂了静芜院的黑暗。

“奉夫人令!搜院!”柳氏的心腹李嬷嬷带着几个粗壮婆子,如狼似虎地撞开院门,脸上带着刻毒的得意与急于立功的凶狠。她们目标明确,无视妧亦的冷眼,直扑她简陋的床榻与那只陈旧的妆奁。

郁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与哀求:“嬷嬷!使不得啊!小姐病体未愈,经不起这般惊吓!夫人定是误会了……”她膝行向前,试图阻拦,却被一个婆子狠狠搡开,额头撞在冰冷的桌角,瞬间红肿一片。

妧亦端坐不动,如风雪中孤峭的寒石,只冷眼看着那妆奁被粗暴翻检,衣物被抛掷一地。狼藉之中,李嬷嬷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从妆奁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夹缝里,抽出一卷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笺!

“找到了!”李嬷嬷尖利的声音带着狂喜,如同秃鹫发现了腐肉。她迫不及待地撕开油纸,展开那几页薄纸,只扫了一眼,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随即又被一种扭曲的、大功告成的兴奋取代,声音因激动而变调:“通敌铁证!北境……军报!董妧亦!你还有何话说!”

那几页纸上,赫然是潦草却清晰的北境驻军布防草图与粮草转运路线!字迹虽竭力模仿,却难掩其生硬。正是柳氏在董妧玥事发后,狗急跳墙,命人模仿妧亦笔迹伪造的致命之物!

满院死寂。

火把的光跳跃在李嬷嬷狰狞的脸上,也映照着妧亦苍白却异常平静的面容。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好啊!好啊!我的好女儿!”柳氏尖刻怨毒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她扶着丫鬟的手,一步步踏入这精心布置的杀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与毁灭的快意,“竟敢私藏军机,通敌叛国!我董家百年清誉,都要毁在你这个孽障手里!来人!给我绑了!押去老爷面前,即刻送官!”

几个婆子如闻赦令,凶神恶煞地扑向妧亦。郁清挣扎着爬起,再次扑到妧亦身前,张开双臂,嘶声哭喊:“夫人!小姐冤枉!定是有人栽赃!求夫人明察!小姐绝不会……”她的哭喊声情并茂,忠心护主之态无可挑剔,然而眼底深处,却飞快掠过一丝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嘲弄,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在等,等那枚染血的玄帖真正的主人降临。

就在粗粝的绳索即将触碰到妧亦衣襟的刹那——

“送官?”一个清冷、威严、带着金石般穿透力的声音,如同九天玄冰骤然砸落,瞬间冻结了院中所有的喧嚣与动作,“董大人治下,果然‘法度森严’,动辄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院门处,不知何时已悄然洞开。长公主邬璟玭一身玄色金凤宫装,在肃穆女官与带刀侍卫的簇拥下,恍若执掌生杀的神祇,踏着清冷的月色步入这腌臜的修罗场。她凤目含威,凛冽眸光扫过满地狼藉、李嬷嬷手中高举的“罪证”、柳氏惊骇失色的脸,最终落在那被围困中央、却背脊挺直如孤竹的少女身上。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全场。李嬷嬷手中的“军报”如烫手山芋,抖得不成样子。柳氏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鬼:“殿……殿下……”

长公主并未理会她们,径直行至妧亦面前。她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出,并非触碰妧亦,而是精准地拈起李嬷嬷手中那几页薄纸。指尖优雅地捻过伪造的墨迹,如同拂去尘埃。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与轻蔑:“北境军报?就凭这……拙劣的仿作?”她目光如淬毒的冰刃,倏地刺向柳氏,“董夫人构陷嫡女的手段,倒是比你治家的本事,高明不少。”

“殿……殿下明鉴!妾身不敢!这……这确是从她房中搜出……”柳氏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长公主却已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妧亦身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审视之外,终于多了一丝清晰的、近乎激赏的兴味。她看到了风暴中这少女眼底燃烧的、未被屈辱和恐惧吞噬的冰冷火焰,看到了她以身为饵、引蛇出洞的狠绝与胆魄。

“你,”长公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畔,如同最终宣判,“可还有话说?”

妧亦抬眸,迎上那仿佛能搅动风云的目光。她没有哭诉冤屈,没有辩解求饶,沾着炭灰与冻疮的手指,缓缓探入怀中,取出了那枚染着她自己鲜血、边缘已被体温焐得微温的玄色凤纹名帖。

她将名帖,轻轻置于长公主摊开的、捏着那几页伪证的掌心之上。

冰冷的玄帖,覆盖在伪造的墨迹之上。那曾染血的边缘,仿佛带着无声的嘲讽与控诉。

“殿下,”妧亦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平稳,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董家这潭死水,淤泥太厚,伪证丛生。奴婢……无话可说。唯此帖,乃殿下所赐,不敢或忘。” 她不再自称“女儿”,而是用了“奴婢”二字,斩钉截铁地将自己从董府这腐朽的族谱上剥离。

长公主垂眸,看着掌心那枚被伪证衬托得愈发冰冷尊贵的名帖,以及名帖下不堪一击的谎言。她唇角的弧度加深,那笑容冰冷而危险,带着一种棋局将启的满意。

“很好。”她合拢手掌,将名帖与伪证一同攥紧,那几页薄纸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帖子,沾了血,才更有分量。”她抬首,目光如寒星扫过抖若筛糠的柳氏、面无人色的李嬷嬷,以及闻讯赶来、僵在院门口如遭雷击的董崇山,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

“董妧亦,即日起,入听雪楼‘寒潭院’,无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不得以任何名义加罪!”她顿了顿,凤目寒光四射,落在柳氏身上,“至于董夫人……治家不严,构陷嫡女,惊扰本宫清听。即日起,交出中馈,闭门思过。董府一应庶务,暂由……郁清协理。”

最后二字,如同惊雷炸响!

郁清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骇然、难以置信,随即又被一种极致的狂喜与野心的光芒所取代!她死死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激动,深深伏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刻骨的敬畏与驯服:“奴婢……郁清,领长公主殿下懿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重托!”

柳氏眼前一黑,彻底瘫软在地。董崇山如泥塑木雕,连求饶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长公主不再看这一地鸡毛与狼藉,转身,玄色裙裾拂过冰冷的地面,无声无息,却带走了足以颠覆董府格局的风暴核心。她留给妧亦的最后一瞥,意味深长。

妧亦挺直脊背,在侍卫无声的“护送”下,迈步走出这囚禁她灵魂的静芜院。她未曾再看瘫软的柳氏与僵立的董崇山一眼,目光只在经过跪伏在地、肩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郁清时,微微一顿。

那一眼,冰冷、洞悉,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漠然。

郁清感受到了那目光,伏得更低,嘴角却在无人窥见的阴影里,缓缓勾起一丝志得意满的、属于猎食者的幽邃弧度。

噫吁嚱!谁又是博弈操棋人。

风,卷起地上散落的伪证,打着旋儿。妧亦踏着这满地的腌臜与算计,走向那扇被长公主亲手打开的、通往权力与血腥的窄门。

妧亦想,原来到底是“我为鱼肉”,今时今日倒是心境不同了,位置便要换一换了。除非已莫为,莫怪妧亦的见地和修行了!

听雪楼寒潭院,将是淬炼她这柄复仇之刃的下一座熔炉。

妧亦轻蔑一笑,思索董府,郁清那双看似温顺、实则翻云覆雨的手掌之下,又将迎来怎样天翻地覆的“协理”?妧亦她等着这场戏!

血色帷幕,才刚刚拉开一角。执棋之手落子无声,棋局之中,谁为棋子,谁为棋手?

是否也是妧亦学到的《论持久战》中,条件的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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