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寇大本营内,虎皮座椅上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壮汉,抚摸着自己刚磨好的大刀。这时,自家小弟来报:大当家的,二当家带回来一个女人。
大当家有些慌,大吼:这孙子,怎的带回来一个女人,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快快快送回去!
小弟却说:大当家的,二当家带回来的女人可不同,那女人可是当今宁王的女人。
大当家思索了一会:此女如果会医便留,不会那便与那刘贼交换,将那女子带上来。
二当家这时扛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大步走了进去,粗暴的把窦姝放在地上,抱拳单膝下跪:大哥,你看俺抢了个什么女人,就是今日攻打俺们的刘贼的女人。二当家觉得自己能邀功,不等大当家的开口,外头便有一女人的声音出现:二弟,可是带了个女人回来?
二当家听见这声音,心中一紧,后背冒了冷汗,声音有些颤抖:嫂子!俺…只是看她男人打了我那么多弟兄,俺抢了刘贼的女人,想着…惩罚一下那刘贼,嫂子别…别误会。
那女人是匪寇大当家的夫人名聂青岚,她身着素色衣裳,头上插着几根素银簪,面庞白皙,手腕上的金镯些许耀眼,即使衣着朴素,容貌却也清秀。
女人走的很快,朝着大当家的位置走了过去,大当家有些惊讶,但看着女人马上要走了过来也是缓缓让了个路。女人坐在虎皮椅上,望了望地上的女人,她看出来地上女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她只是摇了摇头,大当家看她这个模样一定不敢动,整个人站在那里跟一棵大树一样。女人吩咐身旁的老妈妈:温妈妈,扶着这位小姐到我屋里。温妈妈小心翼翼的扶起窦姝,朝着外头走去。大当家开口了:青岚,你可是在恼俺,恼俺劫了别家女人。
聂青岚停下脚步,只是叹了口气:阿逢,可否不要再劫持无辜的人,我的病治不好的。大当家慌了,他抓住聂青岚的手:青岚,俺不要你这样说,俺要想尽办法治好你,就算是得罪皇族,俺也要治好你,俺活不了也要让你活着,因为你是俺阿逢最爱的人,青岚俺…啊不,青岚我爱你!
此时的二当家拉了拉大当家:大哥,俺难道不是你的爱的人吗?
大当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二当家,二当家意识到说错话,快步溜走了。
大当家眼眶含泪,紧紧握住聂青岚的手,他看着聂青岚面无表情,便松开了:青岚,可是捏疼了?聂青岚没说什么,就快步离开了,留下大当家一人愣在原地许久。
窦姝被温妈妈扶着躺在了聂青岚的床榻上,屋子里十分干净,也很朴素,屋子中间有尊佛像,看来聂青岚是爱礼佛之人。
温妈妈出去打水为窦姝擦擦脸,聂青岚揣着心事进了房内,她望了望窦姝叹了口气。她跪在佛前,为大当家阿逢求了佛无数遍。
窦姝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她记得自己被掳走了,匪寇窝意外的干净朴素,她又发现了在佛前磕头的女人。
聂青岚也注意到窦姝醒了过来,她起身为她倒了杯茶,窦姝有些害怕,她摸了摸袖口的匕首,随时准备自保。
聂青岚看出来窦姝的紧张,就喝了口茶来证明没下毒,窦姝有些懵。聂青岚开口了:姑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叫聂青岚,是这个寨子大当家的夫人。我身上没有武器的,我夫君的二弟将你劫来,是我们的不对,在这我给您表示歉意。聂青岚说完便要跪下去磕头,窦姝忙的下床扶起聂青岚。
窦姝:这位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聂青岚拒了她的搀扶,规规矩矩的磕了头。她只是摇了摇头:姑娘,看你这衣着,我明白你不是什么普通百姓,您这一身不是皇族就是大家族的主母,我磕的头不单单是因为我夫君,也是我见了贵人的礼仪。如若姑娘的夫君要救,请姑娘一定要念在我这一礼饶了我夫君与我们这个寨子里的所有人。我们寨子里的都是可怜人。
窦姝却说:可你们挟持的商队不也是可怜人?
聂青岚起身看着窦姝:姑娘,如今的皇上不明白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寨子里的兄弟是逼不得已,他们要在寨子里讨口饭吃,我夫君心善留了这些人,我夫君知道我病了,才去劫持的。他要找大夫为我治病,我们这些兄弟平时也是种种菜,不会去抢普通老百姓的东西。
窦姝顿了顿,便问聂青岚:夫人,你可以叫我阿姝,我略懂一些医术,可否让我为你看看?聂青岚眼睛亮了,自己这些年说是放弃了但还是不想离开阿逢。她点了点头,窦姝正要开始,大当家就闯了进来,他指着窦姝说:等等!俺要在这看着,要是伤了夫人,俺便杀了你!聂青岚给了大当家一个眼神,大当家感觉到了这个眼神,气势弱了些,窦姝也是看见这个情形不禁笑了出来。
窦姝坐在聂青岚的榻前,伸出纤纤玉手,将指尖轻轻搭在聂青岚腕间的寸关尺上。她微微蹙眉,似乎在感受着聂青岚的脉象。屋内异常安静,只有药炉里的药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偶尔冒出几个小泡泡。阳光透过窗棂,洒下几缕碎金,正好落在聂青岚那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上。
聂青岚斜倚在铺着青灰色褥子的榻上,身体显得有些虚弱。她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素白的绢帕被冷汗浸湿了大半,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
窦姝见状,另一只手迅速掏出自己准备好的针,她捻起三根银针,在烛火上燎过,银毫针尖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大当家飞快跑来抓住窦姝的手腕质问她:你这是干什么!窦姝用力挣脱:你干什么!放开我,这是针灸!聂青岚抓住大当家的手:阿逢,我无事的,且让姑娘施针吧。大当家警告窦姝:你要是治不好夫人我跟你没完,你将夫人治好我就放了你。窦姝没理他,又继续着自己的事。
“放松些。”窦姝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温柔而又舒缓。她的手腕轻轻一转,银针如闪电般迅速地刺入了聂青岚虎口的合谷穴。
聂青岚的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那声音仿佛是从她身体深处挤出来的一般。随着银针的刺入,她原本紧蹙的眉峰渐渐舒展了开来。
窦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聂青岚身上,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素色襦裙的袖口已经沾上了一些药汁。她全神贯注地调整着针尾的角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
过了一会儿,聂青岚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窦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取过案上的瓷药碗,用汤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然后将勺子凑近聂青岚的唇边,一点一点地喂进她的口中。
药香混合着聂青岚发间的冷梅香,在这暮春的空气中缓缓散开,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聂青岚慢慢地睁开眼睛,那原本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显得有些朦胧。她眨了眨眼,仿佛还没有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眼中的痛楚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她微微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窦姝,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多谢姑娘。”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带着一丝真诚和感激。
大当家原本一直紧绷着脸,显得有些严肃和冷漠。但当他看到聂青岚醒来,并且还能说话时,他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嘴硬地说道:“哼,先看看能不能彻底治好再说。”
窦姝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把大当家的话放在心上。她轻声回答道:“夫人脉象已稳,只要按时服药,静心调养,不出半月便能大好。”
聂青岚听了窦姝的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感激地看着窦姝,说道:“姑娘医术高明,若真能痊愈,我定记姑娘这份恩情。”
大当家见状,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行吧,看在你治好夫人的份上,就放你走。”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有些生硬,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窦姝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如此便好。”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能够顺利离开这里,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大当家信守承诺,准备放窦姝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和呼喊。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有大批的官兵正在朝这里赶来。
刘璟怒气布满全身,他的弓箭手已埋伏好,必须要自己的王妃安然无恙的回来。如果有人动了自己的王妃,他定会让那人砍成肉泥。
聂青岚坐在床榻,手里摩挲着粗布衣角,夕阳微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土墙上,也很好看。窦姝挨着她坐下,为她捋了捋碎发。
"姝妹,"聂青岚忽然开口:我在嫁与夫君之前是有过夫君的,我为前夫君生下一女,婆母觉得我断了他家的后,就将我休弃,先前我总怕,带个女儿,也不会有人要我,这辈子难再有人真心待我。她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指节,那上面还留着早年做针线活的茧子,"头回跟大当家提这事,我心都揪着,话在舌尖滚了三圈才敢说。"
窦姝的针顿了顿:"你现在的夫君怎么说?"
“先前我被休弃的时候,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了谷底。然而,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他想要娶我。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阻碍和困难。但他却坚定地说,他愿意等待,无论需要多长时间。
我告诉他,我需要三年的时间来平复内心的创伤和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且一直默默等待着我。
这三年里,他始终如一地关心着我和我的女儿。他不仅经常来看望我们,还总是说我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每当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暖流。
聂青岚突然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在笑容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明显。她轻轻地伸手拢了拢鬓角,似乎想要掩盖住岁月留下的痕迹。
“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聂青岚继续说道,“觉得自己这辈子总算有了盼头。”
窦姝听着聂青岚的讲述,心中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她把针线筐往旁边推了推,然后紧紧握住聂青岚的手,安慰道:“那是你命好,遇着个良人。”
聂青岚反手拍了拍窦姝的手背,感慨地说:“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如今孩子见了他就喊爹,比跟我还亲呢。”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窗外,望着那沉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如同羽毛一般:“有时候我半夜醒了,听见他给孩子掖被角,心里就暖烘烘的。”
刚说完,大当家便闯了进来:青岚!你快走,这女人的夫君带了官兵来救她了。
窦姝听见这话有些害怕,她知道刘璟生气是什么样的。
刘璟却已经准备好猛攻大本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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