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
天刚蒙蒙亮，起床号声响起来。林凡迅速爬起，麻利的穿衣，铺被，拿装备出操，习惯而又自然。可浑身骨头缝里的酸痛还是让他动作显得不那么迅速的打着绑腿，尽管，这不是铺着草垫的宿舍，是漏风的茅草棚，身上穿的不是挺括的作训服，是磨得发毛的灰布军装；胳膊上那道鞭伤还在隐隐作痛，一扯动就火辣辣的，但不影响他的习惯，唯一让他回忆的就是军校的懒惰的的出操模样。
“新来的！发啥呆？五分钟后集合！” 旁边的老赵头一边缠绑腿，一边用烟袋锅子敲了敲林凡的草鞋。这老赵三十多岁，脸黑得跟炭似的，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蚊子，是班里最老的兵，也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兵。
“哎！好！” 林凡手忙脚乱爬起来，学着别人的模样迅速打好绑腿，整理“床铺”，把干草卷成捆，往墙角一塞，再蹬上草鞋 —— 鞋底子硬得跟铁板似的，硌得脚心生疼。等他跌跌撞撞跑出去，空地上早站了几排人，老王头不在是昨天笑嘻嘻模样，开始有了班长“威严”，他背着手站在头前，眼神扫过来，没说话，就用下巴指了指队伍末尾的空当。林凡会意，迅速跑到队尾站的笔直。
山风跟冰碴子似的往领口里灌，林凡缩了缩脖子，却不抖 —— 身边的战士们都跟扎了根似的站着，身上的热气裹着汗味，透着股子沉劲儿。没人交头接耳，连咳嗽都捂着嘴，跟要上战场似的。
“都听好！” 王清河的嗓门不高，却能盖过风声，“早操练突刺、爬战术！鬼子不跟咱讲规矩，平时多吃苦，打仗才能少流血！开始！”“两人一组！练！”
话音刚落，两个老兵扛着木枪出列，面对面一站。“杀！” 一声喊得震天响，左边的兵弓步往前冲，木枪直戳对方胸口，胳膊上的青筋都崩起来 —— 那架势哪儿是练招，跟真要捅死鬼子似的。林凡心里一紧：这跟军校里练的不一样！军校里讲究姿势标准，规范统一，一起打动作，这儿倒好，直接开干，动作全是野路子，却透着股子能要命的狠劲。
王清河看了看林凡，一挥手，一个圆脸小伙凑过来，递过一杆木枪：“俺叫李二牛，班长让俺带你。拿着，沉，我和你对练”
林凡接过来，胳膊立马往下沉 —— 这木枪比军校的训练枪沉一倍，枪杆磨得溜光，还沾着汗碱。他学着老兵的样摆好架势，往前一刺，由于身体有伤，这体格子确实是不强壮，胳膊却软得跟面条似的，枪尖晃悠着没个准头。
“不对！不对！” 李二牛急得直跺脚，伸手按住他的腰：“往下坐！腿要稳！力从脚底下上来！你这软绵绵的，连鬼子的皮都戳不破！” 他又扳过林凡的胳膊，“枪要贴紧身子！想着前面就是杀你爹娘的鬼子！杀啊！”
最后一声 “杀” 喊得林凡耳朵嗡了一下，瞬间激灵，而后跟着李二牛忍着胳膊伤口的疼，一遍遍地刺 —— 木枪撞在李二牛的护具上，发出 “砰砰” 的响。没一会儿，汗就把内衣湿透了，顺着脊梁往下淌，胳膊酸得抬都抬不起来，手掌被枪杆磨得火辣辣的。
再看别人，木枪戳得 “呼呼” 响，“杀”声震天；老赵头都快四十了，刺起来照样虎虎生风。就他，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要么枪歪了，要么脚软了，引得几个新兵偷偷瞅他 —— 那眼神没恶意，可林凡的脸还是烧得慌。
突刺练完，又练战术匍匐。地上全是碎石子、枯树枝，林凡往地上一趴，石子立马硌得胸口发疼，但忍住了。“低点儿！再低点儿！想让鬼子当靶子打？” 王清河的吼声在后面响起来。林凡赶紧把身子往下压，下巴快贴着地了，枯枝刮得脸生疼，膝盖和手肘磨得火辣辣的，跟要掉层皮似的。
“快！往前爬！” 王清河的脚在他身边过，不过没踢，林凡心想，这老王头还是有爱心的。林凡咬紧牙，用胳膊肘撑着往前挪，每动一下，磨破的地方就疼。他看着前面战士们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不能掉队，不能让他们看不起。
等哨声响起，林凡直接瘫在地上，跟散了架似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喉咙呼呼喘大气，这他妈才是个早操，跟军校的早操生活比，豁，那简直是美丽的生活，心里还没嘀咕完。老赵头走过来，递过一个粗瓷碗：“喝口水，凉的，解解渴。”
林凡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下去，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流，爽。“赵叔，俺咋这么凶，迅猛的很啊……” 他边看着自己磨破的手掌，边说。
老赵头蹲下来，掏出烟袋锅子，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 舍不得点。“俺刚来的时候，比你还熊，爬的还没你标准，。” “俺以前是种地的，第一次摸枪，手抖得跟筛糠似的，爬战术还把裤子磨破了，露着腚呢！”
林凡愣了，没忍住笑出声。
“都这么过来的。” 老赵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谁天生就会打仗？都是被鬼子逼出来的。光有报仇的心不行，还得有报仇的本事。不然，就是去送死，还得连累弟兄们。”
这话跟锤子似的敲在林凡心上，这是随时准备战斗的部队，没有花里胡哨，就是想着敌人练，对着敌人练，发着横的练。想起刚才李二牛喊的 “杀鬼子”，他突然又觉得有劲了。哨声又响了，战士们都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拿起木枪就往训练场走。
林凡也撑着胳膊站起来，虽然腿还在抖，却把木枪握得更紧了。他走到李二牛身边，深吸一口气：“二牛，再陪俺练会儿。”
这次，他没再想着姿势对不对，只想着把□□得更狠、更准。“杀！” 一声喊出来，虽然没那么响，却透着股子韧劲儿。木枪戳出去，终于不再晃悠 ——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苦还多着呢，可他不怕了。
因为他要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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