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啾---,突然的紧急集合哨子声音,打断了林凡们的休息和训练时光。
这次比往日早了足足半个时辰,啸声扎得人耳膜发疼,大家迅速行动,忙而不乱,连树梢的露珠都震得簌簌往下掉,当然林凡还是有点激动,紧张和迅速的跟着老兵穿梭,做好紧急集合准备。
“全体都有!带齐装备,紧急集合!”老王头的吼声从操场那头撞过来,往日里还带着点糙劲儿的嗓门,此刻更加糙了,连挂在他肩上的汉阳造枪托,都跟着声音晃了晃。
林凡的心脏 “咚咚咚”的伴随着他快速行动。手指还攥着没啃完的窝头,糠麸子卡在牙缝里,却瞬间没了半分饿意 —— 因为,就等这一天!但确实紧张,像藤蔓缠上喉咙,可底下又藏着股按捺不住的热乎气,烧得他指尖都发颤。
队伍整队快得像按了发条。战士们套绑腿、检查弹匣的动作,比训练时快了一倍,连呼吸都透着急促。林凡站在队尾,看着前面战友们专注的侧脸,感受着战前的紧张,内心的滚烫一阵一阵儿。
连长往队伍前一站下达任务:“山下小王庄,七个鬼子带一个班伪军,抢粮抓夫,老乡刚跑上山报信!支队命令我们一排,半个时辰内拿下,护好老百姓,一个敌人都别放跑!,明白么?”
“是!” 吼声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
王清河手指点着队伍:“一班左翼绕后,摸掉村口的哨;二班堵死村西的沟,别让伪军钻空子;三班跟我正面冲!林凡!”
“到!” 今天带你见血,跟在我左后方,眼睛看清楚,耳朵听仔细,没我命令,不准掏枪,更不准往前冲!”
“记住,活着才能杀鬼子 —— 这是命令!”
“是!” 林凡把枪攥得更紧。
队伍像一群豹子,顺着山梁往下冲。林凡盯着前面王清河的背影,踩着对方的脚印跑,训练时练过的 “三步一换气”,此刻全成了本能。
小王庄就在山脚下,茅草屋的顶子冒着黑烟,晒谷场的粮囤被掀翻,金黄的谷子撒了一地,一片狼藉。林凡跟着队伍趴在村外的树林里,透过树叶的缝隙,正好看见一个挎着军刀的日军,正用枪托砸一个老汉的后背 —— 老汉抱着一个布口袋,被砸得跪在地上,嘴角淌着血。旁边一个穿灰布军装的伪军,正扯着一个妇女的胳膊,妇女不断挣扎。
“操!” 林凡低骂了一声,手里的步枪保险 “咔嗒” 一声拉开。
“别动!” 王清河的声音压得极低,一只手按在林凡的肩膀上,“等一班的信号 —— 沉住气!”
嘭,一声闷响 —— 是一班信号!
王清河立刻举枪:“三班,给老子瞄准鬼子打,别管伪军!”
“打!”
嘭,第一声枪响子弹正好打在那个日军后脑勺上。哼都没哼,直挺挺地倒地,“解气” 。
“哒哒哒” 的步枪声、“砰砰” 的老套筒声,混在一起,震得树叶哗哗掉。林凡看见身边的老赵,趴在地上,瞄准、扣扳机,动作行云流水 —— 一个正要举枪的日军,被老赵一枪打穿了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村民们尖叫着躲藏,伪军们慌了神,左右顾盼想逃命,有的扔了枪就想往村西跑,刚跑两步,就被二班的人拦了回来,吓得跪在地上喊 “饶命”。剩下的几个日军,躲在粮囤后面,举着三八式步枪反击,子弹 “啾啾” 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一团木屑。
真实的子弹声,比训练时的空包弹可怕一百倍。林凡趴在土坎后面,看着对面一个日军举枪瞄准老赵,枪口的火焰亮得刺眼,他甚至能看见子弹飞过来的轨迹,带着灼热的气浪。
“老赵!” 林凡想喊,那日军的枪响了!
林凡的心脏都停了 —— 他看见老赵猛地往旁边一滚,子弹打在刚才老赵趴着的地方,溅起一片土。老赵一个半跪起身射击,“啪” 的一声,子弹回敬鬼子,打在日军的肩膀上,日军惨叫着倒在地上,手里的枪掉了,老赵一个补枪,击毙。
“愣着干啥?你妈,开枪啊!” 老赵回头吼了一声。
林凡这才反应过来,他把枪架在土坎上,瞄准一个想捡枪的日军。
就在这时,他看见另一个受伤的日军,突然从怀里摸出一颗手榴弹,拉了弦!
“手榴弹!” 王清河的吼声刚落,那日军就把手榴弹往晒谷场扔过来 —— 那里还躲着两个没来得及跑的村民,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孩。
林凡的脑子 “嗡” 的一声,什么命令都忘了。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调转枪口扣动了扳机!
“啪!”
子弹没打在日军身上,却打在了手榴弹上 —— “轰”手榴弹空堡,日军当场炸死。
那日军估计没想到,那么点背,但这就是他的命。
战斗再继续。
“冲啊!” 老王头举着手,率先起身冲锋,战士们像猛虎一样跟着冲。伪军们早就吓破了胆,纷纷跪在地上,把枪举过头顶,嘴里喊着 “投降”。
林凡跑老赵后面,“跟紧队伍!” 老赵边跑边喊,“刚才打得好 —— 关键一枪,你救了人!”
林凡跟着老赵往前冲,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呛得他咳嗽。
战斗没持续多久,七个鬼子全被打死,伪军全投降了,缴获了五支三八式步枪,还有两箱子弹。战士们开始清理战场,有的帮村民收拾粮囤,有的把缴获的枪扛起来,脸上带着打胜仗的笑。
林凡看着那些鬼子尸体,虽然憎恨,但确实有点恶心,独自走到村边的一棵烧焦的槐树下,干呕起来。
“第一次都这样。” 王清河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水壶,壶身坑坑洼洼,不知带磕碰了多少,上还刻着一个 “抗” 字,“我比你还惨,吐了半个时辰,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林凡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了恶心。“你刚才那枪,救了两个村民。” 王清河蹲下来,指着晒谷场的方向,“那个老太太,孩子是她捡的孤儿 —— 你要是没开枪,她们俩就没了。”
林凡顺着王清河指的方向看过去,老太太正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朝这边挥手。孩子已经不哭了,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大概是村民给的。
王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记住,我们开枪,就是杀鬼子,护着咱们的家。” 他指缴获的三八式,“这枪,以后你用。下次多杀几个,瞄准了就打 ——就是干他。”
林凡走过去,捡起那支三八式。有点凉,却很沉。他试着拉动枪栓,动作虽然生涩,却已经有点“专业”。风里的硝烟味渐渐散了,远处传来村民的笑声,混在一起,竟不觉得刺耳了。
胃里的恶心也没完全消。可林凡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见过了血,知道了子弹要往哪里打,知道了自己握着枪,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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