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五对他再熟悉不过,自恋如果能当饭吃的话,那傅言碧自己就能养活一条食物链。
英五咳了咳:“何出此言?”
傅言碧早就等着他问了:“你不知道,他总是偷偷看我……”
英五:“……”这能说明啥?猎人还一动不动看猎物呢,“他说不定是想吃了你。”
傅言碧往后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
他的粉丝总是说“eat不到这个傅言碧怎么办”来表达对他的喜欢。
所以eat=喜欢。
在脑子里完成转换后,傅言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其实也可以。”
英五忽然缩回了裸露在羽毛外的爪子,瞪圆了眼睛看他。
我去,狠孔雀,死了都要爱!
牡丹英五母胎单身了快五年,完全无法理解爱情对一只鸟的影响居然可以这么大!。
“你要不仔细想想,他是在什么情景下才会盯着你呢?”
傅言碧丝毫没有感受到英五正在颤抖的双翼,他放慢语调,
“他一见我就脸红,有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尤其是他一看见我和老师在一起,就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将我和老师拆开!”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看穿了他的小99。”
傅言碧笃定总结道:“他在吃我的醋。”
英五忽然被打动了,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英五没谈过恋爱,只是跟着公园里来来往往的情侣砸砸学舌,自然也明白,卿雪封这个行为,确实是吃醋了。
——
“我说你是醋精转世吧?行了别喝了!”白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马德拉,一边威胁一边哄,“不能再喝了,你明天还得直播呢。再说了那马闻兰和傅言碧只是进了同一家餐厅吃饭而已,这里又不是酒店,他俩又没做什么,你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昏暗的车座里,手机屏幕亮起。20:14了。
从马闻兰和傅言碧进餐厅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小时十八分钟四十六秒。
他们居然还没出来!
卿雪封伸手抢酒抢不过,他就死死扣着车上的毛毯,流苏已经被他扣成蓬蒿。
那股压抑在心口的酸气和酒精碰撞,在他胸口酝酿,酝酿……
卿封撇了撇嘴:“今天是我生日。明明还送我花了,约我来这里吃饭,结果还要拉上第三个人。他什么意思?”
白姐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或许你们男的都这样,送礼物的是这个,约会的又是另一个。你要实在不爽也没辙,毕竟你连表白都不敢。”
卿封忽然瞪着她,自言自语。
“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你瞪我干什么?酒给你,给你行了吧,喝完洗洗睡,昂。”
一股辛辣过吼,卿封闭嘴了,也想明白了。长久寂静后,他倏然起身,抱着花打开车门,他让白姐不要跟过来,随后风也似的进了餐厅,朝电梯口走去。
“先生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我们这里没有预约不能随便闯进来的。”
卿雪封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夹起花里那张卡纸,递给拦住他的服务员,还未开口,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呼喊。
“卿哥,这里!”
卿封抬头。
傅言碧就站在那,笑得很不值钱。
卿封先是有些懵,论“你鼓起勇气要去拆散暗恋的人和情敌,结果半路遇上情敌贴脸怎么办?”,他突然有些怂了,下意识就想逃离。
结果下一秒傅言碧就已经跑到跟前来,亲亲热热跟服务员解释:“这是我的朋友,我预订了四楼的房间。”
服务员看了他俩一眼,随后挤出一个了然的笑:“好的。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卿封攥紧怀里的花,挣脱他的手,冷笑:“这里没熟人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这样。”
装的一副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傅言碧并没有多想,只是余光一直盯着那束花,以及压在包装上,那逐渐泛白的指骨。他不知道卿封现在有多生气,只觉得对方应该是很喜欢这束花。
傅言碧满意极了。
“你很喜欢这束花吗?”
卿封本不想炫耀的,既然他问了,那便只好告诉他。于是卿封倒吸一口气,好似要将花香全部纳入鼻腔,接着抬起下巴,挑眉道:
“当然了。”
“喜欢的人送我的礼物,什么样都是好的。”
“尤其是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最喜欢的孔雀羽,我会好好保留的。”他特意在后几个字上加重音。
温和的灯光投射在卿雪封的鼻头,投下优越的鼻影,裸露在外的皮肤微微透着一层淡粉色,他整张脸都笼罩在一层梦幻的泡泡里,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多了份乖张的气质。
跟他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傅言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卿封一身孔雀羽,在舞台上开屏,特别美。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大,以至于傅言碧就这么一见钟情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会对卿封的一举一动动心不已。
傅言碧是绿孔雀家族最后一支延续。
绿孔雀本来就稀有。
成精的更是个中翘楚。
傅言碧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同类了。直到他在电视上看见,舞蹈团的主舞卿雪封,被誉为真孔雀降世。
求偶期来临的时候,他进入了剧院,遇见了卿封。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卿风。
喜欢的人……
最喜欢的孔雀羽……
卿封的话还绕在他脑海,傅言碧的心几乎快要跳出来。
他没想到卿封会这么直接。
“叮——”直到电梯门打开,傅言碧才昏昏沉沉眯起眼,一米九的身形稍微矮下去,蹭了蹭那束花,期艾道:
“你喜欢就好。”
卿封酒量还行,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三杯下肚,这会儿整个人像是被熏熟了一般。他不想在傅言碧眼前出丑,于是努力站稳,结果事与愿违,他就这么跌倒了傅言碧的怀里,好一会儿,他受不了手下那股温热的触感,赶紧推开对方。
“别碰。”
“你老实告诉我,这里是不是还有我们认识的人?”
手被甩开,傅言碧喉结快速滚动,他刚想说“是,你怎么知道?”,又突然想起来老师走之前特意嘱托“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这”,于是两个呼吸后,傅言碧果断摇头。
“没有,老师不在这。”
撒谎……
卿雪封鼻腔里透出来一声冷哼,目光逡巡流连,最后甩开傅言碧自己出电梯门。
傅言碧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诶诶卿哥,这是别人的房间,我订的房间在那。”
“你放开我……放开呕!”
吐了后胃里舒服多了,脑子也愈发清醒,卿封低埋着头,呆愣望着自己的脚尖,一股热红窜到耳根。方才醉酒鼓起的勇气也在这个关口荡然无存,唯剩下一肚子尴尬。
“对不起。”
“不好意思,能帮我扶一下吗?”
服务员赶紧放下手中的托盘,刚小跑过来,发现这话并不是傅言碧说的。
这时,407号包间的门被推开了,马闻兰擦了擦身上的汤水,托住身上女人的腰身,不让她坠下去,“服务员,能帮我扶一下吗?”
男人大汗淋漓,那副墨镜还坠在鼻梁上,要落不落,正好露出上半双眼。
这一喊,卿封猛地抬起头,傅言碧也闻声抬眸。
六目相对。
五分钟后,餐厅门口。
马闻兰将女人塞进后排座位,直起身解开扣子,扶着车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转过身,看着傅卿两人站的笔直。
“今天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的。”傅言碧还想说些什么,瞥见身侧的卿封一脸黑线,就闭嘴了。
从四楼下来,一直到把人送进车里,卿封的脑子都是麻的。甚至有些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强撑着,不在老师面前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冷风刮在脸上,他只盼能把他身上的酒气通通吹走。
“闻兰………过来。”
一声腻乎的呼喊从车厢后传来,马闻兰应声俯下身子,隔着一扇门,轻拂女人的泪。动作娴熟得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做好这些,马闻兰轻柔将女人塞进后座,系好安全带,捋好刘海盖上外套。
卿雪封还有哪里不明白?
他又不是没见过真夫妻。
卿雪封刚进剧院的时候,就听闻马闻兰英年早婚,刚离不久。那时候马闻兰一心扑在工作上,对这位前妻更是闭口不谈。所以卿雪封对前师娘知之甚少。
卿封杵在原地,死死捁着那束花,一动不动。一股酸涩势如破竹,从耳蜗深处炸开,落在他耳廓成了一片红肿。
“老师……”
“嗯?还有什么事吗?”马闻兰已经关了车门。
卿封心里一阵古怪,试探道:“今天是我生日。”
风声格外大。
好一会儿,马闻兰像是想起来什么,咳嗽两下,遂即挠了挠头,“哦对,你瞧我这记性,忙忘记了,你的礼物我改天带给你,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言碧你师兄好像喝醉了,你帮我把他送回去吧!”
车尾气卷起尘土一路飞扬。
卿封仿佛化身路灯杆子立定,右眼皮狂跳。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卿封觉得白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怂蛋!没勇气出柜也没魄力告白,现在甚至喜欢的立场都没了——因为老师一定是直男。
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卿封蹲在地上,泪水啪嗒啪嗒滴在皮鞋。
忽然。他想到什么,猝然抬头看着傅言碧。
那一秒,带有餐厅地址的花,一起出现在餐厅门口的两人,笑脸相迎的傅言碧,一切都串起来了!
半晌,卿封僵硬站起身,唇角惨白,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这花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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