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外的走廊已经有人听到争吵声围拢过来，方沅怕事情闹大，出声提醒，“咳——”
程佳时看到好友出现，终于冷静一点，只是眼睛还在狠狠瞪着应霜。
应霜面无表情地扫视过两人的脸，径直离开了排练室。
“你去哪！等会儿还要上台走位呢！”程佳时傻眼。
人早已不见踪影。
程佳时气得捶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方沅走近，将带来的水递给他，“怎么回事？”
原来程佳时老板秉持着塞一个不亏，塞两个稳赚的念头，将应霜也安排了进来，晚会总导演见他们一个公司，又是一个原男团舞担，一个歌手，刚好凑一个唱跳舞台。
分part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程佳时作为主舞，要承担一部分副歌和和声，应霜作为主唱，也要承担一部分舞蹈。
结果今天正式开始舞蹈部分的排练后，应霜一直在走神，完全不在状态。
程佳时这么热爱跳舞的人，哪看得下去这样的态度，编舞老师有事走开后立马和应霜爆发了争吵。
“歌手是歌手，男团是男团，哪能这么凑的，以为凑单呢！”程佳时愤愤。
“别气了。”方沅递纸巾给他擦汗，“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在跳舞上这么有天赋的，怎么能强求别人一开始练就能跳好呢。”
精准拿捏，程佳时就吃这套，嘴角噘起，“我又不是要他跳得像我一样好，那也不能划水吧。”
“就不能他唱歌你跳舞？”
程佳时皱眉，“……那我不成伴舞的了？”
也是。
“当我没说。”
这时有工作人员询问排练室的使用情况，“排练室不够，有一组艺人的节目出了点问题需要调整，急着用场地，只要半个小时就行。”
估计是找了一圈找到个不红的才敢进来问。
不过这也是常事了，应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半个小时也不长，程佳时便让了出来。
两人从彩排区往外走，程佳时打开微博，几分钟后忽然说：“诶，穆辰那个传闻中的前男友出来澄清了。”
方沅不关心这些，懒声回了句，“是么？”
“说只是普通朋友，不是恋人关系，穆辰大学期间很关照他。”程佳时点进热搜刷了刷，“但瓜主还在爆两个人的合照，接吻照都出来了。”
这哪是澄清，应该是穆辰团队看热度要下去了，又添了一把柴。
看来对赌协议把穆辰逼得很紧。
见方沅不感兴趣，程佳时也就不再聊这个。
他今天光顾着彩排，粒米未进，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和方沅出了演艺中心觅食。
演绎中心外是一片空旷的广场，中央是巨大的雕塑和喷泉，由于里面在彩排，这也被封锁起来，禁止与晚会无关的人员进出。
可也不是空无一人，比如就有个小男孩趴在水池旁边玩水。
池子不深，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仍旧危险，小男孩玩得越来越入迷，半个身子探入池子内，眼看着就要掉进去。
“小心！”
在小孩要栽进去的前一秒，方沅疾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小男孩眼睛瞪大，表情有些无措。
程佳时也被吓了一跳，落后一步追上来，“你个小屁孩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广场不对外开放，也就没有设置安保，要不是方沅和程佳时路过，说不定就酿成悲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佳时太凶，小男孩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哭起来不像别的小孩一样大喊大叫，只是无声地抽泣着。
程佳时手忙脚乱，“怎么哭了，哎呀对不起，哥哥太凶了。”
方沅将小孩放到地上，蹲下身问：“你家大人呢？怎么丢你一个人在这？”
小男孩一个劲哭，就是不说话。
就在两个人毫无办法之际，有人从远处跑过来。
小男孩好像看到了救星，踉跄着扑进来人的怀中。
让人想不到的是，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应霜。
方沅和程佳时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程佳时摸了摸鼻头，“这是、是你家小孩啊？”
应霜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没有欺负他！”程佳时炸毛。
方沅解释，“他玩水，差点掉进水池里，是我们拉了他一把。”
闻言，应霜的表情和缓一些，用纸巾帮小男孩擦干眼泪，开始用手语问小男孩问题。
小男孩熟练地用手语回答他，还指了指方沅。
方沅瞬间明白过来，内心五味杂陈，程佳时也收起了不忿的表情，皱着脸，看得出震惊和无措。
应霜看小男孩的讲述完过程，表情严肃地又做了一段手语，小男孩应该是被教育了，盯着脚尖不敢抬头。
“你是不是骂他了？”程佳时看不得这可怜样，“诶呀，你别骂他，小孩都是很贪玩的。”
方沅附和，“这也没出什么事。”
应霜牵着小男孩转身，拍了一下他的肩，小男孩便仰着头对方沅和程佳时做了几个手势。
程佳时：“什么意思？”
“他说谢谢我们。”方沅帮着翻译。
应霜惊讶，“你会手语？”
“之前拍戏的时候练过一点简单的。”
程佳时立马说：“你帮我们告诉他不用谢。”
很快，小男孩又开始撒欢，不过这次是在应霜的视线范围内。
应霜看向方沅，说：“谢谢你救了他，我叫应霜。”
“我知道。”方沅自我介绍，“我叫方沅。”
一旁的程佳时犹豫着问：“这是你的孩子啊？”
方沅：“……”
问问题能不能动脑。
果然，应霜看程佳时的眼神像在看傻子，“不是，他是孤儿。”
“那……”
“我今早带他去医院复诊，来不及送他回福利院，就带过来了。”
方沅听完了然，“所以你彩排走神是因为他？”
“不方便把他带进彩排区，我让工作人员帮忙看一下，没想到自己乱跑出来了。”
程佳时没想到有这层原因，一下子也没那么生他彩排分心的气了，“你是在参加慈善活动么？怎么会认识福利院的孩子。”
又喃喃自语，“不过公司有慈善活动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应霜平淡地说，“我也是在那个福利院长大的。”
程佳时僵直在原地。
没人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还是方沅打破平静，“先去吃饭吧，现在是午饭时间，小孩应该也饿了。”
方沅以为应霜这么高冷的性格，会拒绝和他们一起同台吃饭，没想到应霜只是花了两秒钟思考，答应了他的提议。
演艺中心内设有餐厅，餐厅内的包间都被其他艺人占用，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便直接在大厅点了些吃的。
小男孩虽然看着调皮，但很听应霜的话，吃东西的时候就乖乖坐在应霜身边自己吃饭。
方沅问：“你没有助理么？怎么不让助理带小朋友？”
程佳时也好奇。
两个人同一个公司，平时却没有什么往来，程佳时只知道应霜出道以来极少回公司，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不是在赶行程就是在作曲。
应霜：“彩排用不上助理。”
程佳时恶声恶气，“有助理你彩排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担心走神了，这么简单的舞都练不会。”
应霜：“先把你的歌练会再说吧。”
方沅无语，怎么又来，这才友好相处多久。
“这首歌很难好吧，还有你写的那和声，简直不是人唱的。”程佳时抱怨。
“我和你说过我没有跳舞经验。”应霜回击，“编舞老师说把舞改简单一点，你不也大包大揽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你原谅一下他吧。”方沅和稀泥，“他就是个舞痴，要不是因为你，说不定还会求编舞老师把舞改难点。”
说着还把程佳时拍戏时翻墙逃跑去练舞，结果砸自己头上，一个扭了脖子，一个崴了脚，最后成了朋友的事抖搂给他听。
听完，应霜看程佳时的眼光多了一丝看傻子时的怜悯。
程佳时怒而拍桌，“我不要面子的吗？”
应霜居然被逗得笑了声，不过很淡，要不认真观察还真观察不出来。
方沅目光掠过他的脸。
这人还挺有意思。
别人若是释放敌意，他就冷若寒冰，别人要是退一步，他也立马退上一步。
程佳时别别扭扭，“反正，你哪里不会可以让我教你，只要你态度好点就行。”
应霜很奇怪，“我哪里态度不好？”
“你就……”程佳时模仿他的冷脸，“每天这个表情，哪里态度好了！”
“哦。”应霜低头继续吃饭，“不是针对你。”
这倒是，对谁都是这么张臭脸。
方沅问了下他们接下来的安排，程佳时说：“待会要上舞台练走位。”
语罢，有点为难地看向小夏。
小夏就是应霜带来的聋哑小男孩。
晚会的工作人员这么忙，肯定没办法分心照顾他，不然小夏也不会乱跑找不着。
还是不要给别人找额外的活了。
“我看着他吧。”方沅说，“反正探班也没事干，你们专心彩排就行。”
毕竟他会点手语，能简单沟通。
应霜思考两秒，用手语和小夏沟通后，同意了方沅的建议，“谢谢。”
“不用。”
接下来三人的聊天氛围融洽很多，直到有一道黑影投落在他们这张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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