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怀表“从天而降”本来就很蹊跷,船长又说是他们偷走的,为什么要这样栽赃他们?难道他们也在这故事线中有一席之地?
这遭瘟的系统,偏偏这一次不给记忆,真是够可恶的!
叶南初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抵在一件冰凉的东西上,不敢转头,余光一瞥,原来是一个半人高的花坛,心中一动,借着披风的遮挡把怀表藏了进去。
陈老爷那边,听了船长的话,脸上闪过惊讶,立刻掩藏住了,看了一眼叶南初沈程川方向,装模作样地对船长喊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曹先生曹太太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今天来者都是贵宾,你失职便失职,居然还敢冤枉了贵客!”
船长咬着牙说道:“老爷,这样大的事,我怎么敢肆意胡说,我一点也不会认错,就是他们,我头上这伤,也是他们打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叶沈交换一下目光,互相都觉得彼此表情一言难尽,人都傻了,心里想道这老头不会是受伤太重真疯了吧,可是看他说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条理清晰甚至不忘恭眉顺眼的样子,又不像,那怎么青天白日的,还开始碰瓷他们了。
叶南初拉着沈程川往前走几步,远离了花坛。沈程川瞥了一眼,明白了叶南初的意思,沉了沉声音,正色说道:“陈老爷,您就放任手下的人红口白牙诬陷我们吗?这位船长,一点证据也没有,一上来便指手画脚说我们偷了东西,我们被冤枉了受点委屈倒没关系,毕竟我相信以陈老爷的英明一定能查明真相还我们清白。只是一点,传出去,让别人说陈家冤枉好人,空信妄言,也是不好听。”
陈老爷像是被戳中什么痛处一般,脸色微变,转头看向船长,正要发作,不料叶南初这话同时也激怒了船长,他也顾不上许多,连陈老爷的脸色都没顾上去查看,指着叶沈,冰雹落下一般噼里啪啦说道:“你要证据是吧,枪和怀表一定还在你们身上,你们敢不敢让我们的人搜身。”
叶南初冷笑一声:“你怕是发了臆症,在这里说些胡话,我们行得端坐得正自然不怕搜身,只是一点,如果没搜到怎么说。”
“如果证实二位真是清白的,”陈老爷说道,一锤定音,“那我代替船长向你们道歉,陈家也会给你们合理的补偿,我们从不会做栽赃陷害冤枉好人的事,你们放心。”
“补偿就不必了,让这位船长亲自给我们道歉就行了。”
陈老爷唤出了一男一女两位仆从,男的搜沈程川,女的搜叶南初,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怀表已经被叶南初藏进花坛里,而手枪,他们见都没见过,更是不可能在他们身上找出来。
船长脸色几变,大骂道:“一定是你们把东西藏起来了……”
“够了!”陈老爷声音空前严厉,“还嫌闹得不够吗,让人看笑话。”
船长不再言语了。
“实在是抱歉啊,两位……”陈老爷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两名侍从打扮的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手里拿着两件船员制服:“老爷,这是在舞台旁边的墙角找到的,似乎是被人匆忙扔在那的。”
“对!就是这个!”船长突然激动,“就是这两件衣服,这就是证据,他们两个,就是穿着这件衣服混进来,打伤了我,上面一定还有血迹。”
“这算什么证据,”沈程川说道,“你如何能证明这两件衣服是我们穿过的,就凭这两件说不清楚的衣服,就要定我们的罪?”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演戏给我们看呢,”叶南初冰冷地笑着说道,“真也是太过麻烦你们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东西,真是好大一场热闹。”
陈老爷看也不看那两件制服,一把推开,笑着对叶南初沈程川说道:“实在抱歉曹先生曹太太,是我对手下监管不力了,他也是关心则乱,毕竟那块怀表,实不相瞒,是墨聿母亲的遗物,光这份意义就已经很贵重了,他也是着急了,冤枉了二位,实在抱歉。好在现在也查明了真相。”
“当真查明了吗,陈老爷,你可得确认好,别过一会又来找到我们,又说东西在我们手上。”叶南初挑眉说道。
“绝不会了,你们放心。”陈老爷郑重说道。
叶沈装作如无其事一般,转身走出人群,听见陈老爷在身后安慰众人的声音也没回头,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楼梯前,上去几步确认没人看见后飞奔上楼了,冲到二楼才躲在拐角的墙边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尴尬地抠墙纸。
“那船长,他为什么会咬死了是我们啊?”叶南初实在想不通,“咱们和他也就一面之缘吧,咱们想去做好事去帮他,就算他要找人推卸责任,也不至于非得一把抓住我们吧。”
“那两件衣服会不会真是凶手的,你记不记得我们看到的那两个穿制度的人……”沈程川有些不确定地喃喃说道。
叶南初下意识想骂道胡说八道什么,那不是用来栽赃我们的吗。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起了他们在行李仓门口看见的往甲板方向一闪而过的两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那时候在门口看见的那两个人其实是凶手……噢!我明白了,有可能船长刚被那两个真正的凶手打伤脑袋,又没看见他们的脸,意识正模糊的时候我们出现了,所以他真以为我们是凶手!”叶南初说道。
说完她就皱起眉头,心想这船上这么复杂的吗,先别说杀死陈墨聿的真正凶手究竟是不是她舅舅了,她总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从怀表到受伤的船长,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安排支使着他们,而他们一无所知。
叶南初不禁打了个寒战。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继续向前找线索,停下来害怕是没有意义的。
刚经历那么一出,现在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从这个楼梯走下去,对他们两个来说实在有点压力,于是转身沿着走廊往里走,看看有没有其他路下到大厅去。
前面是个直愣愣的转角,叶南初靠着里走,刚要直接拐过去,被视野好些的沈程川一把拉回来,险些撞到墙边那个巨大的青花瓷瓶。
叶南初刚要出声询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赫然看见刀疤男那伙人中的两个,刀疤男不在其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出虎穴又入狼坑,怎么在这么又和他们狭路相逢了,他们怎么还没被抓起来,以及另外两个人去哪了……
那两人警惕而又焦灼地守在门口,不时四处张望,叶南初和沈程川只得躲在拐角处,悄悄探头出去看一眼,又马上躲回来,心道离十点越来越近,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刚要转身悄悄离开,忽然身旁一身巨响。
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石子,精准直接地打在了他们身旁那个青花瓷瓶上,一瞬间,瓷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他们还没来得及去看石子是从哪个方向飞过来的,就见那两个被声响吸引了,转过一步,一看见他们,惊叫一声,又追了过来。
叶沈对视一眼,再一次拔腿就跑。
慌忙中也不辨方向了,直到看见小客厅前那副万马奔腾图才发觉又走上老路,一咬牙,又拐弯拐到那一排房间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顺手按了一下210的门把手,叶南初连忙感谢天感谢地,和沈程川一起都进去,照旧把门关上。
他们靠在门口,听着脚步声近了又远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借着微弱的光他们开始打量这个房间,这才发现,之所以210在最边上,是因为这只是一个杂货间,四面对着扫帚拖把一类的清洁用具,抹布搭在窗口的铁栏杆上,还有一些用夹子夹在起来,清一色的紫,看上去阴沉沉的,正中摆着一个大货架,放着各种杂物,打眼一看就瞧见一叠整整齐齐的桌布,几瓶清洁剂和杀虫剂,大大小小的盒子,一堆杯子,还有东倒西歪放着的相框……靠着门这边有一张长桌,一只腿断了一小截,底下垫着一本书,纸张边缘已经翘起来了,发黄泛脆,桌上没有别的东西,单只一个煤油灯,放在边角,澄黄色的玻璃壳泛着幽幽微光。
叶南初靠在桌子上,双手撑在桌沿,不住地摇头:“这一天天的……”抬头一看却见沈程川很是认真地盯着门锁。
“怎么了?”叶南初见他表情十分严肃,站直了,问道。
“这个锁好像锁不上。”沈程川上手摆弄了两下,依旧是摇摇头。
叶南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下意识上前去检查了一下门锁,发现确实这样,是锁芯坏了,只能勉强合上门,要反锁却不行。
“锁不上就锁不上呗,咱们又不是要躲到天荒地老,那俩人要是找过来,咱们从里面把门抵着……”
话没说完,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这扇门反锁不了,那么他们第一次尝试开这扇门的时候,房间里是有人的……
这事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浑身发毛。
“真见鬼了……”叶南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胸中憋着一口气,支吾半天吐不出来,好半天才咬着牙接着说道,“这船上到底多少人啊?”
他们正在这两个头赛四个大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声传来,像是两个人跑来。
不会是那两人找回来了吧?
叶南初紧张地握住门把手,沈程川也靠在门边把门抵住。
脚步声停在门口,叶南初和沈程川连大气都不敢喘,死死盯着门下缝隙里投进来的影子,可是门外的人却再没多的动作了,过了一会,就不声不响离开。
就在他们困惑之时,又两人的脚步传来,是急匆匆跑过来的,又猛地刹住脚,显然是遇见了刚才在门口停留的两人,他们的脚步声也停了。
听声音他们四人隔得有些距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判断出大约是剑拔弩张着的,因为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挪动脚步靠近一些,就那样对峙着。
突然,听不出是谁先动作的,总之他们四人追逐起来,是先来的那两人追着后来的两人,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后,就是一片寂静。
叶南初小心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什么也没有,相当平静。
她心头涌出十分恐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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