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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卷第十二章

时维垂拱四年·季春初二鸣鸠拂其羽。

晨光熹微,洒落在神都洛阳最为显赫的怀仁坊。此坊紧邻皇城与中央官署,将作监亦在左近,坊内高墙深院鳞次栉比,皆是高官显贵之宅邸。街道以青石板精心铺就,整洁异常,清晨时分已有武侯巡逻而过,气氛肃静而威严。坊间亦有小规模店铺,供应着精洁的食材、名贵药材与文房四宝,悄然服务于坊内居民,绝无市井喧嚣。

其中一座宅邸,乌头门气象森严,规制显赫,正是工部侍郎李昀的府邸。宅院多进式布局,中轴对称,堂构恢宏,虽严格遵守「三品已上,堂舍不得过五间九架」之制,但其用料之精良、施工之考究,细节处如悬鱼、惹草等装饰之精巧,无不透露出主人兼任将作监少监所独有的格调与眼光。

此刻,两道人影熟稔地绕过正门,从一侧角门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府内。正是李泽与李枢两兄弟。

李泽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里面散发着刚出炉的胡饼香气,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略显跳脱的笑容,正和早起洒扫的老仆打招呼:「张伯,早啊!今儿这院子扫得可真亮堂!」

「哎呦,是泽郎君、枢郎君回来了?这一大早的,这是?」老仆笑呵呵回应。

「嘿嘿,听说永和坊新开了家炙羊肉胡饼摊子,味儿正!赶早去给咱郎君买来尝尝鲜!」李泽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说得煞有介事。

正说着,管家李忠从前院轿厅那边转过来,见到两人,微微蹙眉:「你俩小子,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出去了?郎君平日虽不拘着你们,也该有点规矩。」

李泽立刻赔笑,凑上前压低声音:「忠叔,真是去买早点了!您闻闻,香不香?顺便……也活动活动筋骨嘛。」他挤眉弄眼,暗示意味十足。

李忠哪能不懂,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挥挥手:「行了行了,快去吧,郎君怕是已在书房了。规矩些,小心别撞见夫人!」

「得令!」李泽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拉上一直沉默寡言、仿佛置身事外的李枢,熟门熟路地穿过庭院,直奔李昀的书房所在院落。

书房位于主院东厢,与李昀的寝居相邻,窗外便是一处小巧精致的练武场,摆放着石锁、箭靶等物。院内植有几株苍翠松柏,气氛静谧而肃穆。

两人在书房外整了整衣衫,李泽深吸一口气,收起嬉皮笑脸,轻轻叩门。

「进。」房内传来李昀清冷平稳的声音。

两人推门而入,又迅速关上。书房内,李昀早已端坐于公案之后。他身着玄青色常服,并未穿戴官袍,更显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手中那柄光泽温润的铜尺在指间灵巧地翻转摩挲,仿佛是他思考时的独特印记。案上铺着一张绘制精密的弩机改良图,线条繁杂却一丝不苟,显露出主人对格物之学的深厚兴趣与严谨。

「郎君,永和坊炙羊肉胡饼,听说味特好!」李泽抢先开口,将手里的油纸包捧上,脸上带着完成任务般的讨好笑容。

李昀抬起眼,目光在他俩身上扫过。李泽发髻稍乱,劲装下摆沾着些许夜露与尘土;李枢则依旧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衣衫相对整齐,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与警惕。他鼻尖微动,除了胡饼的香气,还有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

他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永和坊在城东,往返近一个时辰。你二人脚程倒是快得很,莫非是学了缩地成寸的法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李泽脸一红,讪笑道:「嘿嘿,这不是……想着郎君您可能饿了嘛……就跑得快了些……」他挠挠头,赶紧转移话题,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另一个用油纸包裹得更严实的小块,「那个……郎君,您吩咐的正事办妥了!从那儿……刮下来一点东西。」

李昀放下铜尺,神色恢复严肃。他接过李泽递来的油纸包,并未立刻打开,而是先看向李枢:「现场如何?」

李枢言简意赅,声音低沉平稳:「无异状。守卫,明暗哨,十二人。水准,一般。」

李昀抬起眼等着他对「一般」评价的由来。

李泽抢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点懊恼,语速快得像倒豆子:「您猜怎么着?我俩刚从那大理寺的停尸房里溜出来!好家伙,守得跟铁桶似的,差点就栽了!多亏了我机智过人,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李枢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补充了四个字:「他踩瓦了。」声音低沉毫无波澜。

李泽一噎,脸瞬间垮了下来,扭头瞪了弟弟一眼:「喂!黑炭头!那能怪我吗?那房顶瓦片松的!再说最后不是我引开那俩傻大个注意力的吗?」

「嗯。」李枢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承认,但脸上分明写着「那是你应该做的」。

「东西呢?」李昀问的是他从赵主事书房现场带回的粉末样本,对这对活宝的日常拌戏早已习以为常,不想多说。

李枢默不作声,从怀中取出另一个更小、包裹得极其严谨的油纸包,恭敬递上。他的动作稳定精准,与李泽那略带显摆和毛躁的献宝姿态形成鲜明对比。

李昀将两个油纸包并排放在案上那精美的弩机图旁,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并列。他继续问道:「赵主事遗物,可曾查验?」

李泽抢答:「查了查了!衣服口袋、书房暗格虽然没几个也没啥好东西、枕头底下都摸遍了!除了些散碎银子和老旧的私章,没啥特别的了。哦对了,他右手死死攥着,费了好大劲才掰开,里面就捏着这个——」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边缘被烧得卷曲、焦黑的布料,只有指甲盖大小,「看样子像是从什么布料上扯下来的?」

李昀接过那小块碎布料,对着窗外透入的光线仔细查看。质地坚韧,似有什么图案。他沉吟片刻,将碎片也置于案上。

「郎君,」李泽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脸上带着后怕与兴奋交织的复杂神情,「那老头……到底怎么死的?也太邪门了!浑身上下就那儿焦了,别的地儿好好的!莫非真是……撞邪了?或者惹了啥诅咒?」他说着,自己先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仿佛担心从那停尸房带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昀淡淡瞥了他一眼,指尖划过那冰冷的铜尺:「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诡事,十之**,不过人心鬼蜮。」他拿起李枢带回的现场粉末包,「李泽,你刮取的伤处碎屑,我自会查验。李枢带回的样本,你二人即刻秘密送往『格物院』,令他们动用一切手段,分析其成分,与军器监、将作监存档的所有火药、猛火油、乃至已知的所有可燃矿物粉末进行比对。但有丝毫异常,不惜任何代价,立即回报。」

「是!」两人面色一肃,齐声应道。

「此外,」李昀的手指在光滑的案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目光变得深邃,「李泽,动用你在市井间的所有眼线,暗中查访赵明诚近一月的行踪轨迹,与何人接触过,有无异常举动、言论。最重要一点,设法查明他生前最后几日,经手调阅的是哪一类、尤其是涉及西域或前朝旧案的矿冶档案。切记,春风化雨,不可惊蛇。」

「明白!包在我身上!保证连他每天去茅房几次都给您查出来!」李泽一拍胸脯,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洛阳万事通」的混不吝自信。

「李枢,」李昀看向沉默如石的弟弟,「你负责调查一下碎布片的线索,同时盯紧大理寺和刑部的调查进展。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或者……想查出什么,又想掩盖什么。必要时,」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一分,「可以『帮』他们一把,让他们的视线,避开不该看的方向。」

李枢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刀锋,锐利冰冷,一切尽在不言中。

「去吧。」李昀挥了挥手。

两人再次行礼,退出书房,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是李枢嘴上念着「怎么不听话,这种踩了瓦片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用和郎君说了」还是传入李昀耳中。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李昀一人。斑驳的晨光透过窗格,安静地流淌在案上,那张精心绘制的弩机图被冷落在一旁,彻底失去了吸引力。

他的目光聚焦在那三样来自死亡现场的证据上:来自书房的未知粉末、来自尸身的焦黑碎屑,以及那小块烧焦的布料。

他首先小心地打开李枢带回的现场粉末包。粉末呈灰白色,质地细腻,凑近细闻,并无特殊气味。他取了一点置于白瓷碟中,滴上一滴清水,粉末迅速溶解,溶液澄清,无明显反应。又取了一点,靠近烛火炙烤,粉末并未燃烧,亦未变色,仿佛只是寻常尘土。

接着,他极其谨慎地打开了李泽带回的那包从伤口刮取的焦黑碎屑。这东西颜色深黑近墨,质地酥脆,稍一用力便可能碎成齑粉,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焦糊与某种奇异甜腥的气味,与昨日他在赵宅书房闻到的如出一辙,令人隐隐作呕。他眉头紧锁,用银镊子夹起微不可察的一小粒,同样进行观察和水溶、火试,结果依旧令人失望——毫无异常。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两个看似「无害」的油纸包。

常规手段检测不出异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这意味着,凶手使用的,很可能是一种超过大理寺和刑部认知范围的手段,在神都发生这样的事本身就是大事。

一个冰冷的结论在他心中逐渐清晰、坚硬:赵明诚之死,绝非简单的仇杀或劫财。这是一次经过精心策划的、冷酷无比的处决。其背后必然牵扯到更深的力量。而那诡异而恐怖的死法,就是凶手刻意留下的、充满傲慢与挑衅的签名,是对所有试图探查者的警告。

他重新握紧那柄铜尺,冰凉的触感让他更清醒。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这第一道裹挟着不知道什么的惊雷,已然精准地劈落在了神都洛阳的心脏地带。

他必须在这惊雷引爆更大的风暴、吞噬更多无辜之前,洞悉其源,斩断其根。

李昀拿起笔迅速写下一行字,起身在书架的暗格中拿出一个短铜管卷起纸条放入封好。来到窗口拿手中铜尺在墙上镶嵌的黑釉铜板敲击两长一短,一息功夫窗口闪出一人叫的「大人」恭敬肃然。

「即可呈上。」李昀将铜管递上,转身走出书房当值去了。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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