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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卷三

“所以,主圣是想为卜雀报仇?”……

卜雀死后,钱虎从某处得知这是一场误判,卜雀冤死,钱虎与卜雀交好,誓要报仇。他闹到神坛之上,却不见到杀卜雀之人。他不甘心,辗转众神,不久前从花神那里套到情报,最后设下这个局。为的就是引出那个人,为卜雀报仇雪恨。

就算卜雀到死,他也没有说过一句憎恨钱虎的话。

周围寒意渐起……冷烟簌簌。

虽然布局仓促,十之**那个人都会来。

……

蚀灾区外,林承影匆忙赶到,他看见安琪和堂吉斯两人,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幸好没……”

“小维呢?她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堂吉斯把事情经过讲个大概。正好讲完,从灾区内吹来一阵寒凛凛的风。再进去时,里面一副冰天雪地,到处是雾水凝结的冰刺。

林承影跑进去不久,便把维从里面带出来。维的身体温度很低,可能是中度失温,林承影拿来自己的衣服裹住维,就近烧起火堆。他让安琪他们先烤些吃的,自己来的时候考虑周全,带了物资,虽然不多但够顶一阵字。

他想起不久前进去找维,正遇见伊斯塔尔大人抱着维出来。

林承影接过维,问伊斯塔尔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时候走得匆忙,只听见维迷迷糊糊念叨起自己好像看见 Esytar了。他豁然顿悟, Esytar就是伊斯塔尔!

很快,趁维还没有清醒。伊斯塔尔已经处理好善后工作。他满身鲜血,却没有一处伤口。恐怕里面经历了一场恶战,而胜利的人是他。他是个可怕而又神秘的人,总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早些年间,伊斯塔尔离开琥珀的消息人尽皆知,却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因。七十二高层闭口不谈的事,恐怕也仅此一件。

他冷漠地看向林承影,并告诉他,维出于自我保护,制造了这个巨大的冰巢。他指向被他捣毁的冰雪洞天说:“林指导,你有一个可塑之才。”

他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仰观,刚跨进楼阁大门。

秦素衣就在二楼跟他抱怨:“我是文化教师,不是美术老师!”在此之前,因为秦先生是神州人,于是伊斯塔尔以教理米提学习关于神州的知识为由让秦素衣批假过来。原本目的是为了让她帮忙处理公务,却没曾想理米提对水墨画非常感兴趣,办公务不成,放倒花了很长时间置办笔墨纸砚。

伊斯塔尔仰头一笑:“麻烦秦先生了。而且最近也得麻烦秦先生帮我带带理米提,我要回琥珀处理点麻烦事,很快的,不超过半个月。”

再后,七十二高层就收到了伊斯塔尔将要回总部的消息,说是要给他洗尘接风。弄了多少歌舞酒席,最后一并回绝。其中,有眼力见的贪官去刻意讨好他,结果不过比其他同一类人更快坐牢罢了。

他一回来,琥珀贪污**、纪律散漫的风气肉眼可见的减少。着重强调战略部的积分制,弊端显而易见。就像有人连着三年不漏一天的在中午本该午睡的时间放音响,而且他身份有些重量,即便别人怨声道载,也跳不出一个人正面指责。即便有这样的英雄,多半也无济于事,如蜉蝣撼树一般。三年后的某一天,他忽然察觉不应该这个时间放,于是就说:“我应该把时间改一下,这样扰民了。”可他已经放了三年,三年时间竟才良心发现。这未免太荒唐了。

就像伊斯塔尔这次回来。积分制也不容易撼动。那么多年,明明是如此缺陷的制度,带给一些人丰厚的利益的同时,大部分人却在火热中度过。一些人会阻止,一些人也反对。但什么话到最后,都是领导说的算。

他回到总部前两天,带着七十二高层就干一件事——开会。寄过去的密案无事,不代表琥珀就风平浪静。七十二高层的人不全是好心请他回来,稍稍动动脑子就应该知道,密案里不搁置重要的事情,就无法得到及时的处理,一拖再拖,也就达到了那些用心之人的目的。他们进行一次又一次必定胜利的赌博,而他们恰恰没有预料到的事,就是伊斯塔尔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他能亲手帮居心叵测的下属戴上镣铐,也能把对于一个部门来说的核心人物送进牢房。

有时候,做事不需要给人太留情面。不然别人会误以为你这人真好说话一样。

“伊什,得多亏你!我刑侦部后年的业绩都干完了!”说话的人是战略部第一分队的大队长,名字叫方述,也是这个战略部的最高级总管,七十二高层之一。

“与其有时间放松闲聊,不如帮我把文件批了。”伊斯塔尔自从回来就没合眼,但这不妨碍他桌子上堆成山的文件夹继续增加高度。

“我想什么时候批假。”方述对伊斯塔尔说。“我勤勤恳恳少说三百年了,功劳苦劳都有,中途没放过一次假。”这不怪他,即使他可以给自己批小假条,但因为事务繁忙,这种便利权力他是一次也没用到。

“好啊,”方述又惊又喜,直到伊斯塔尔说,“再干几年等你后继有人了,我就给你放世纪假。只不过你那么年轻,呵,多少不合适。”

“噫!您老说的对,我太年轻了。没您命长。要死也该去死了,最好在战场上鞠躬尽卒,来个死而后已、舍身取命,我这辈子就光荣了!”

“把这个寄出去。”伊斯塔尔将一封装好的信递过来。信封表面写的是“ Esytar”的名字。

方述打算多问几句。

“不要多问,寄出去……”

不超一天,这封就寄到了维的租房。倒不是维自己发现。林承影不放心,让她在屋里休养几天,偶然看见了信。这几天他都来看望维,除开他,还有几个不熟的朋友来看望过。维和他们上次见面似乎是分职业之前。

林承影从外面取来的不止有信,还有一束新鲜的花。以为是一封慰问信,直到看见笔名写着 Esytar才发觉事不简单。出于个人素养,他还是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带给维。

“他说什么了?”

“希望周末的时候见上一面——他好像回琥珀了!”

林承影感觉不太妙。“我…替你去看看?”

“算了吧!”她又说,“你平时够忙了,这些事不用你来费神劳心。我自己去。”她又补充一句:“不需要陪同!”

林承影走后,她在柜子里翻找装信封的盒子。

“奇怪,应该在这儿什么地方才对……”

她找到装来信的盒子。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只盒子了。里面放着自己给 Esytar的回信,眼下有个送给他的机会,就只能那么白白浪费了。

三年多时间没有见面, Esytar依然带着他的面具,可能来源于他对面具的执着吧。维想。

他们约在离总部不远的大厦见面。那里正好有家餐厅。 Esytar在人群里的辨识度很高,毕竟顶一头白发的人现在看来屈指可数。他比维见到过的任何自称绅士的人更有风度,举止言谈也更艺术。他坐在有一盆绿植装饰的茶桌旁,他翻动手里沙沙作响的报纸,用一行行阅读打发着无聊等待的时间。世界好似与他无关,偶尔见到一两句写的出奇的话,便弯起嘴角微微一笑。温雅柔和,风流倜傥。

他见到维的第一面,便自然温婉地笑着说:“倘若思绪总在话语之前,我想没有一句能够表达我见到小姐你时的喜悦!”

他穿的白色的长袍,就像时间已经贪婪地把他定格在三年前一样。

“我送你的花收到了吗?希望它还没来得及枯萎,让你看看它的美貌——不及现在的你半分。”他用斯斯文文的话来夸赞维的美丽,但从语气里听不出矫揉造作,反而令他充满魅力和神秘。特别是看见他的假面时,总无法揣测他是怎样的神情。

“当然……”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sytar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的心正在怦怦跳动。她的脑子里想不出一句可以用上的话。“抱歉,我有点紧张。”维怯懦的面露一个尴尬的笑容。

“没关系,请座吧。” Esytar又自信温柔地笑了一下说,“在收到关于你的第一份消息时,我常常想为什么…你会执着于寻找我。我既不明白也不能推出理由,油然而发一种好奇——对于你。应该是称呼你「维」,嗯?”

“嗯…其实,可能是怀有一种感恩吧。我以前没有奋斗的目标,草草想过去,或许是把寻找你定作目标了吧。”维说。她其实不太懂自己想说什么,语言也不流畅。

他晃动手里的茶杯,慢慢点头,仿佛经过深思熟虑:“那么维既然找到我,对于达成这份目标,是喜悦,激动,还是空虚,又或者无所感觉呢?

“这个你不需要回答我,告诉你自己就好了。”

他放下茶杯继续说:“点餐吧,菜单在这。”他招来服务员,服务员一一拿笔记下菜名。简单询问过后便去叫后厨准备。 Esytar左望右看,但又不过分明显。他泰然自若地说:“维,你不觉得远处有眼睛正在盯着我们么?”

嗯?谁……

“罢了。”总归是来看热闹的。“我记得在西方……有一种见面礼。”他看维一惊一乍的反应,浅便浅微笑地说:“你能把手递给我么?”

“啊…”维不是很乐意,她至少知道人和人之间的交际是一个漫长的形式过程, Esytar不像那么轻浮的人。

“不会浪费很多时间。这是一种礼节,在西方常见的礼节而已。”

维把手伸过来, Esytar的右手挽住维的手背,捧着纤细的手起身。他躬下身准备亲吻。这是吻手礼?

现在维已经很想把手抽回来了。这里是餐厅,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人。这个动作非常明显,即便这里也很正式,但难免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Esytar躬下身一半,他忽然起身了。对着旁边一个隐秘的角落慢条斯理地说:“林指导,你不打算出来制止一下?”

林指导……

维抽回手。他怎么跟过来了!“承影哥!”维心里顿时冒起一团火苗。明明之前强调不许他来。

“嗯——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称呼林指导。”

林承影被戳穿,只好走来这儿, Esytar向他主动打招呼道:“真够巧合,居然在这里又遇见了。有幸,有幸!”

服务员等在一旁准备上菜。

“真是抱歉,我似乎对待维有些轻浮了。作为赔偿…我去买单吧。” Esytar从座上起来,“啊对了,以防维不知道,吻手礼其实只能对已婚女士表示尊敬,而且不需要真的吻手。我单纯只不过想看看承影哥的反应,是吧?”他的嘴角略微上扬,而后看向林承影,随后便离开了。

维扶着额头,她现在不想看见林承影这个人,恨不得让他立马消失。 Esytar按道理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这个烂摊子又该怎么处理,反正交际一向不是她擅长的东西。反正这次见面泡汤。她偷瞄一眼林承影的神情,他却异常反态的表现出沉稳镇静的样子,像若无其事一般。

服务员把菜一一端上来,并嘱咐说:“那位先生让我带话——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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