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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卷四

很难不怀疑,维自己写的回信是不是被林承影发现并藏起来。不过似乎他并不反对维和 Esytar的来往。回去的路上,林承影仍然尽职尽责把维送到家门。

“再见。”林承影说。

“再见。”维回答。她关上门,从百叶窗悄悄看向楼梯角落,看见林承影离开的背影。他也不开心,维从没见过他这样,好像因为什么而变得越来越沉默。一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能让其沉默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就好像换了一个世界。

隔天,维去上林指导的课。课堂里新添几位同学。她恍然大悟,承影哥毕竟是指导员,就像学院的老师,他们已经带过好多届学生一样,承影哥终将告别他们,去教更多的学生。他的精力只有那么多,是一缸能用竭的水,而非一片无垠的海洋。从他们身上,能睹见曾今的影子。

维想过向林承影到歉的事了。就这样,既然想到了,就即刻行动起来。她瞧见无人的空档,便鼓足勇气找他,看见他,先前准备的话统统被一股脑扔开了。她着实想不到说什么好。

便呢喃了句:“对不起。”

林承影像以往那样面带笑容,毫无压力地回:“没关系。”

仿佛刹那间,之前的种种不愉快自此烟销云散,通通得到和解。这是一个老师对于学生逃课的宽容,也是一位前辈对晚辈的照顾。林承影趁着维这次“回心转意”,向她说明关于异常委派中她自己无意识制造冰巢的事。也就是说,维绝醒了异能,日后可以不用依靠纯物理的方式进行作战。他还语重心长地劝说维申请更好的指导员,毕竟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条件和优势,帮不了维。林承影最终只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普通人。当他从伊斯塔尔口中得到消息时。

“林指导有一个可塑之材。”

他内心是多么激动和欢喜啊。他能由衷地替维感到高兴。兴奋之余,便什么也不剩下了。等到冷静过后,他终于想起自己。他日日愁,却无法坦然地告诉维。他转念一想,自己总归要离开他们。林承影起初担任指导员,就已经做好了计划——带一到两届学生,之后女友出差回来,他就能舒舒服服组建一个像样的家庭。对,就是这样!

瞧!而今,他却不能如那时对自己的许诺一般,两袖清风,来时走时一个样,他放不下这三个孩子,已经将他们视作自己的骨肉,怎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他事先帮维联系到新的指导员,只要维点个头,明天就能报道。他足够自信自己作出的判断:小维是一个明智的人,她一定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更好前途的道路。

“我不愿意。”

林承影惊讶之余,差点热泪盈框。他默不作声,继续听维地说:“我永远是林指导的学生!我也不会…拥有第二次好运找到一个跟你一样好的指导员了。因为仅仅遇见承影哥……就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幸运!”她沉着冷静地像个大人。抬头看过去,她的眼角分明被泪水浸湿。

林承影从桌上抽来几张干净的纸巾要递给她。无意之间却碰到桌沿装满水的白瓷杯。它终于顺从地倒下去,向地面最先投来一条水舌的拥抱。仅是刹那,几声清脆的像针掉落般微小的声响,又像呲呲啦啦生长的声音,原先的水舌凝结成冰,尖端舔舐地面,顶部托起一只半斜半倒立着的白瓷杯。

林承影面露惊诧,而后连忙俯下身握住杯臂拧断中间的冰,他愣愣地看向维,最后道了句谢谢。维犹豫地点头,虽然明显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几乎是下意识达到。她还不能控制这种莫名能力的使用。特别是在发动之后,她还会产生莫名的疲劳和空虚感。甚至力不以心,心烦意乱。

维匆匆忙忙告别了他,回到居所便倏地发烧。好在第二天就好转到没有一点痕迹。林承影发消息通知她上午的课不用来报道,并提前要求她下午四点左右到训练场地。今天上午和下午的前一段时间都是林承影的理论课。下午四点后他就没课可上了……

等到训练场,难得见林指导是迟来的一个。他过来,旁边还有另外的人。毫无疑问是新指导员,他比林承影更年轻,两个人并排而立,他能高出半个头。维见到新指导员,即便他再好,在维看来也是哪哪都不满意,他比承影哥差远了。她早说了,自己不换指导。她一直肯定承影哥一定会接纳自己的要求。但现在,她感到了委屈和不愉快。

“小维,看!我把隔壁的唐导请过来啦!好巧不巧。每周只有今天这段时间不重堂。凭我跟唐导的关系,现在,你既便不换指导员也能学习异能方面的知识了!”他一如既往的热情。

一旁的唐导万分无奈:“林指导,拉我来当免费教科书也只有你说的如此光明正大。”

还好……

维想。原来错怪他了。维站在原地,礼貌性地问候唐导。只见他打量维两眼,便说:“你现在能使用相关能力吗?”

“不知道,我不能很好控制。”

“你一般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发动能力,不用急于回答,思考之后再给我答案。能力通常会牵涉到使用者当时的**、情感类的东西。你好好想想当时的自己的处境。”

维在心里想:“处境……异常委派的那次,我因看见卜雀的悲惨经历而感到痛苦…那个时候我特别想要从记忆里挣脱出来,与之伴随的还有恐惧……昨天杯子掉下来的时候,我可能过于惊吓了,难道是一些负面的情感?可如果当着承影哥的面说出来,不太好吧?”

她对唐导说:“我想先试一试,我好像找到方法了。”

唐导微微皱眉,想:“不会真是个天才吧?按理说单靠两句话就能点透的人,十个人里面最多一个。”

“嗯,”他指前方的红色靶心,“使用能力用你认为最简单的方式命中它。”

维点过头,而后站在靶心十米开外的地方。屏息凝神,集中精力。

现在,回想一些难过的能引起任何负面情绪的事情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不出意料就会成功。她撑开掌心向前伸对准标靶。很快,她突然想到最后遇见的多米诺的时候,那副场景足够印象深刻,让她至今记忆犹新,短暂的“簌簌”声后,一块坚实的冰棱已将标靶扬得七零八落。木质碎片大多摔在附近,一少部分迸得很远。可偏偏突如其来一阵疲劳感让她不得不蹲下身喘息片刻,她的面容被苍白和憔悴迅速占据,或许短时间内很难再站起身了。痛苦无端的潮水似的涌进来。

林承影到她旁边急急忙忙地说:“怎么样…还好吗?实在不行我们不学了!”

维迷迷糊糊的摇头。

“亏空。”唐导略作思考后说,“要是把能力者比作一口大缸,那么能力便是蓄贮其中的水。对于一个初觉醒者来说,造物如果达到一次性制造出一定规模的程度,没有不面临亏空的情况。而且初次使用能力就要发大规模造物的不在少数。保守些,两个月内不使用能力。”

他接着对林承影作告别:“两个月后,再请我当免费教科书吧。”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娓娓道来,而后不留片刻地离开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维才稍稍恢复些体力。她郁郁寡欢地默声哭泣。从她呢喃不清的颤抖的声音中可以听到:“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没有价值?没有意义了?”她的脑海把她曾经的孤独和痛苦像幻灯片一样一帧帧找出来重见天日,再一帧帧播放。她不得不面对这些使用能力而带来的负作用,她的情绪低落,也不缺乏跌荡。林承影抱住她,拍背和安慰。他大概只想得到这么做。他看出小维的情绪,现在是一座高大的堤坝,蓄满水又因何种原因出现裂纹,迟早会崩塌释放出来,可这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维一直以来的这样的性子,也是林承影最为担心的。

“小维,你有想说的么?承影哥想听你说句话。

维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愿说。

“那好,我来说吧。”林承影哼了一声,“我总有点事要问你的,只是一直以来,太忙也没时间了。如果小维愿意回答的话,点头或着摇头?嗯?”

维慢慢点了下头。

他散漫的自说自话道:“今天天气挺好,前些日子还着人寒,现在暖和了。我认识一个花匠,上次去他的花圃,一眼望到尽头,没有一朵是不开的。

“直到我撞见一株养在天窗下的花卉。原来并不是所有花都开着,这盆花顶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美丽的花骨朵,看上去含苞待放。可花匠苦恼极了,因为它保持这副姿态已经好几日。于是我对花匠提议:‘既然它自己要开不开,不如帮它打开花瓣好啦?’但是花匠告诉我:‘它迟早绽放,当它真正得以开心快乐的时候。’

“其实是我胡乱编的,我不认识琥珀的花匠。但至少…我身边有这样的花儿。还有好几盆呢:安琪、堂吉斯还有小维。我不求你们绽放的样子,但希望你们一直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如果,要是你再愿意多听我念叨两句。我想知道,并了解存在的那些让小维感到痛苦的事。

“不用说出来,点头或摇头就好了。我不能了解或者得不到解答,我睡不着觉的。”

后面,林承影靠拉一些家常的话题,陪维在场子里待到晚七点,最后把她送到家。他一边下楼梯,一边回忆不久之前…他偶然问起维,上次絮派时的经历。

维把卜雀的事大致简述了一下,并将后面承影哥救自己出脱离困境的事,讲的几句中,她印象里没有真正救她的人。那时她的思维混乱,记忆也成了可以骗人的东西,林承影没有指出错误,与其改变一个情绪不稳的人的固有印象相较于任何行为,它的风险无疑更高,于是他决心等到维状态恢复或着心灵变得更加坚韧的时候再告诉她真相。告诉她,真正救她的人是伊斯塔尔,「七十二高层」的人。

但他好像没有些个机会。

时间在繁忙的进程里,践踏繁忙的影,穿过繁忙的脚步和繁忙时欢声笑语,悲痛愤怒。

一个月后,他在手记里这样写,小维忽然变得非常开朗,她终于敞开心扉做一个快乐阳光的人了。可管械库的家伙告诫我这不是好事、因为大喜...不出意料就有大悲了。

林承影的训练课让维去唐导的班报道,做一个走班的学生。又过一个月,维已经对能力应用自如。甚至到后来,唐导在十三队的学生还愿意带她做实战。他们和林承影混得像兄弟一样熟络,有唐导在旁边才肯收敛,据他们说,唐导和林指导从小到大的好基友,一般外人不可能请到唐导当私教。几年之前有个科学家世家背景的天才,都没请动他呢。哦,那个天才现在还任队长,他们全当乐子讲,不当她外人。甚至给她讲队里某某些人的糗事,以及队里给人取的绰号,比如,他们私下都叫唐导“小唐唐”。违合但不缺乏幽默。不过他们从不讲唐导和林指导当他们的面讲的话,有时候也刻意岔开这方面的话题。他们知道,自己是十三队的执行者,总不能把外队的人当成自己亲兄弟看。

一年多时间,维已经冷静沉着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了。然而世界好像再度与她无关了。她扎着干练的高马尾,戴露出手腕的短手套,因为克利乌托用着费手。她好像没有一件多余的衣服,只能看见她穿琥珀执行者的黑制服和高领靴。她总是冷冷淡淡一个人待在什么地方,如果有事情,总要短信的方式才能找到她。她严肃,不谙世事,她的眼神里带着失落和忧郁,就好像充实心灵的躯壳,好像只有当面对那些可怖的怪物的时候她的神情才会变得坚毅。

若要问个究尽,旁人是绝口不谈的。很多人都知道:琥珀,人们不能总用悲伤的白练勒住希望的脖子。这让这座地下城有像被蟒蛇纠缠一样的窒息感,在黑暗的地下,不立有一块逝者的墓碑。死的人,虽不至于死不瞑目,但他们去到哪,也无从知晓了。

于是有这样一句流传的话:越先进的文明,越高等的生命,一旦到某种程度,就不知道情感何物了。

一年多后的今天,Egyter写了一封约维见面的信,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寄来一封,但是从没有再寄过邀约。这一次他不容易回来, 维是没有心情去的,不过她依然按时去了——在原来的那家餐厅。 Esytar晚些才赶到,不过他提前包下了餐厅。

他慢悠悠但脚步里带着些许期待的从厅玻璃门快进来。笑容可掬地说:

“一年前的匆忙告别,让我到今对小姐与你的邂后依然热情和期待。” Esytar浅浅微笑,假面挡住了他的神情,连同微笑也捉摸不定,温柔却又略显神秘。

维顾及不到,六神无主地应了一声“嗯”。委派的指令消磨了她的时间。她心里想着委派——在疲劳奔波中,白皙的脸紧绷,落下浅浅两轮黑眼圈。缄口不言,让原本就沉默的人变得更加无精打采,郁郁不振。当然有其中缘由。 Esytar不会无缘无故的回来,他明明写封信就够了……

“还请节衰吧。” Esytar说,“生命里的每一颗星星都注定落下。或许我的直言令你更加悲伤,但我仍需告诉你:还有很长的路…尽管波折,可它仍向前伸;尽管漫长,但我们一样要走开雾霾的路口,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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