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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卷一

舞台后场,基本撤离所有人员。可怜的维尔泽特被遗忘,仍然缩在角落里。多米诺轻声喊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他走过去紧紧搂住维尔泽特,像久别重逢。只见一双失神的眼睛,像黯淡无光的星星,也像没有红焰燃烧的即将熄烬的煴火。那是自己认定的朋友啊。

“对不起维尔泽特。”

“我没想把你扯进来。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是个好朋友。还记得吗,我在之前问过你的,影子的颜色,五颜六色。五颜六色的影子——各式各样的人,形形色色的身份。在阿伦这样的地方,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坚持活着真不容易,但我们仍然要活着。为此有些人就要死去…你太善良,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失去你这样的朋友,所以就让我以一个朋友的印象在你的脑海里停歇,而不是一个坏蛋来令你憎恶。我已经这样了,不想再连累你了。”多米诺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单单给维尔泽特下了一道命令。

“走吧,离开这儿,然后忘记我现在说的话,模糊我要求你唱歌的记忆,加深我们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喂鸽子也行,在桥上看日落也行,第一次遇见也行,总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记得它。”维尔泽特僵硬地起身离开,像被提线丝吊起来行动。她走了。

多米诺抹一把脸,看向斯瓦杨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你很有自知之明。”

“有时候,我自私过头了。但请相信我,最自私的多米诺现在就站在您眼前。”多米诺哂笑。“您有没有想过,这场戏到底出自何人手笔,而这场戏到最后服务于何人,何人是受益者?呀,反正——这场戏已经要拉开终幕。即便我向您透露也无妨。讲真,我等不及向别人介绍这份壮举,以及这份深刻于每一位契约者所追求之事。”

斯瓦杨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没懂他讲了什么。

多米诺接着说:“我说过,我信仰米特拉。无数个日月之前,米特拉被裁决之镰斩杀——台上那两具侍者渐冷的残躯相传是裁决神的替身。可替身死了,裁决神还在啊。”

“所以……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斯瓦杨微微皱起眉头。

“关系可太大了!神明我无法刺探,甚至无法触及。可有人告诉我,杀死斯瓦杨——也就是尊敬的您,同样可以视为报仇!”

“你…你疯了!”斯瓦杨愤怒地扑过来勒住他的脖子,“这就是你不让我好过的理由?你说的裁决神我闻所未闻,我就是我,我只是普通的斯瓦杨·布纳!”

“您难道还在逃避?”多米诺讽刺狂笑不止。随后阴下脸说:“学做人,您要知道多留几个后手。”多米诺眼睛发出微微的蓝光,随后手便松开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魔鬼文件”,一张老旧的羊皮纸,里面夹着上次与斯瓦杨签订的契约。多米诺企图用契约控制斯瓦杨。

“我践行我的义务,您承担您的责任。斯瓦杨大人,您承担责任的时候到了。”

“啧…我没必要履行这种霸王责任!米特拉到底好不到哪去,死了活该!”魔鬼文件被他暴力夺过去,在他手里撕碎,奇怪的是怎么撕碎最终都恢复如初。恼羞成怒之下,斯瓦杨刷起衣袖挥拳,一拳接着一拳打上去。多米诺毫无还手之力,又或者说他故意不反抗。打到多米诺满口鲜血,头昏眼花,金星直冒,一时间从多米诺口袋里掉出个黑色的耳饰似的东西,他一眼看出是琥珀的临时通讯装置。

“琥珀……”

多米诺呵呵缓过来干咳两声:“琥珀…您从来没有怀疑过吗?琥珀的人。”

大科员……

在这个迂腐悲哀的国家,更应播撒希望的种子。就黑国王与白王后这个题材,牵涉王室贵族不说,讲的还是民众起义、国家崩坏,免不了被小人指告。到时候,格林家那些人怎么想,王室的那些人如何揣测,风雨无常。于是乎,要在人物身份上“大刀阔斧”改正,要换掉国王和王后,还要赋予反抗者一个神圣的使命,让一切在情理之中。(本段出于:本卷第四章)

“剧本是您的,可故事,是大科员撰写的。”

“其实无论这场演出成功与否,您都要输。如果打比方说您前面是大科员,那您后面就是Esytar, Esytar,那位白头发的琥珀成员。我只知道他叫Esytar,他比大科员可还要厉害多了。您演出成功,大科员一定对您赞赏有加,但那位Esytar就不一定。心情好可能不计较,心情不好您就得失去点什么,因为经我手的故事,其实据说是他曾经经历的,我不保证,反正我收到的指令上这样写有出入。当然,似乎在最终验收成果的时候情况预料之外的视为折中。这恰恰更坏了,就结果而言,您前后得罪个遍。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幸运?”

“你为什么要加入琥珀?琥珀不是不信神、敌对神的吗?”

“可琥珀不阻挠成员信仰神明,就这一点,琥珀比阿伦人性多了。我曾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薇薇安神明究竟带给了人们什么,反正我不曾接受过她的恩赐。我还想,斯瓦杨大人您活了那么多年,至少从格林家建起时就在,对于格林家您什么都考虑到,可偏偏对您自己一点考虑也没有。”

“算了,多米诺我说多了也是对牛弹琴。”恍然间魔鬼文件又回到多米诺手里,“来吧,有趣的终幕!开始了!”

“契约必定执行,那么斯瓦杨大人,您的下一项执行任务是——刺杀维尔泽特!”

斯瓦杨只觉得有什么蒙蔽住眼睛,再一睁眼,所有东西都像被红纱笼罩。自己则像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只剩下无尽的杀戮,只有杀戮能让自己感到兴奋。他出大楼,外面接应的人死在他的长剑底下。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他们的生命。到处是鲜血和支离的残骸。格林痛哭流涕到当场晕厥。斯瓦杨见状兴许知道自己不对劲,疯疯癫癫跑出去。

走在无人的街道中央,灰蒙蒙一片的尘埃里,被风吹起又漂泊落下的报纸。魔鬼文件令他痛苦不堪,脑子里频繁地念起:“杀死维尔泽特!”对,只要找到她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也不需要杀死更多人,还要找多米诺清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死去。维尔泽特在哪儿?豁然间,鲜红色的眼睛透过一只乌鸦的瞳孔看见她了……教堂附近。

再之后的事就显然易见。薇薇安的雕像被削去带左眼的半个头颅,这里就像一个战场,不见硝火,但见锋芒。如果不是因为一点点幸运,维尔泽特估计死一万次也不够。她太弱了,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连逃命也做不到。斯瓦杨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悬挂半空,就这样在痛苦和挣扎中死去。也是因为这一点幸运。大科员在如此精准的时间赶过来。维尔泽特被扔到一边,她努力想爬起来。视野里只有她的一只左手,大科员缓缓悠悠绕过她到前方,而后她的视野越来越窄,直至眯成一条缝,最后到漆黑一片。

所以,再次起身并且安然无恙的“维尔泽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维尔泽特了。

“好久不见,希塔。”一个空灵的女声直穿心扉。维尔泽特撑起摇摇晃晃的身躯,眼睛溢满金色的光芒。

大科员尽情夸赞着这一番场景。

“还没到值得庆祝的时候。”“维尔泽特”说,“希塔,距离我们上次见面的时间不算太远。叙旧这种事同寒暄无异,眼前有更要紧的事情处理。”她一抬手,斯瓦杨脚下的影子伸出几只黑手疾快抓住他。啪啦。黑手夺过长剑刺穿斯瓦杨的身躯。在胜过精神痛苦的实感痛苦中,他才稍稍清醒理智。呕出大口鲜血。

大科员可太爱看这种乐子了,“原来神也会流血的,对吧?”

“维尔泽特”回他:“他不是神了。神已死,不复生。”她放下手,影子也变得安静沉寂。斯瓦杨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希塔…还是大科员?”

“怎么样都行,名字无所谓称为。我想对于你们,名字可有可无吧?亚丝拉琪。”

“但在成为亚丝拉琪之前,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叫亚维尔泽特的人。”她似乎留恋回想起曾经。

希塔大科员摊手苦笑:“您问错人了,我从不考虑那么多。而且现在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不愿重蹈覆辙,就不应该去惦记过去。”

“受益匪浅,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在未来的每一天,希望你也对得起你说的这句话。”亚丝拉琪转过身,“我好好陪这个小姑娘成长,是希望她日后能按照我的意愿完成我将死的夙愿。”

大科员说:“怎么,我规划的这个小试牛刀的局您该早有预料。”

“的确是预料之中。你特地扮成[米特拉],设小把戏拉拢那个吟游诗人,把魔鬼文件交给他。之后又让他为格林家工作,接机接触斯瓦杨,促使二人的联系。算好时间提出访阿伦的要求。后来让多米诺与这个小姑娘成为朋友。透过格林家的暗线一步步布置这个局。让多米诺控制斯瓦杨杀这个小姑娘——为的只是引出我……无聊至极的局,大费周章而且毫无新意。”

大科员连忙笑脸迎合:“是,是是是!”

亚丝拉琪查探斯瓦杨的生命体征后,也不打算救他这副苟延残喘的身体了。于是对希塔说:“后事交由你处理,我不便插手。对于她,你能不照顾就不要插手,迟早有一天那个人会发现你干的好事,但我宁愿时间更晚一些。”亚丝拉琪一闭眼,连人昏昏沉沉倒在地上。

……

“你是一个罪人,吾这样形容很正确吧?”一个清稚的男声从黑暗里传过来。

接着一束冰冷的白光打在维尔泽特身上。她揉开眼睛定睛一看,周围远处黑漆漆充斥混沌,而自己处在一架巨大的天秤的一端。

天秤开始倾斜,自己是下降的那一方。再一看。天秤旁多了一个飘浮着拿镰刀披黑斗篷的神情肃穆的年轻人。白色鬓发隐隐约约见着双赤血色的眼睛。

天秤继续倾斜。他手里也有一架天秤。上面一端是羽毛,而另一端放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维尔泽特害怕起来,她心口痛,她觉得那是自己的心脏。人没了心脏会面临死亡,她妄想要拿回它。于是撑起躯干,虚弱到不能说一句话:

还给我……

维尔泽特伸出手来,够不到遥远距离所指的光了。她还是拼命的不自量力的去触及天秤。望着他冷冰冰的双眼,仿佛深渊降临,要亲自把她推入地狱的岩浆。

不,不可以,还给我。她想声嘶力竭喊出来。

天秤开始回升,而天秤的另一端,站着一个白衣白发的人。维尔泽特看不清对面什么状况,看不清那个人的眼睛,也看不到他的脸了。

忽地传来一阵空荡荡的庄重威严的喧话:“吾宣判你……”

“无罪。”

罪人无罪,是最自私的审判……

维尔泽特好像能开口说话了,急急燥燥地喊:“把心还给我!”

一起身,竟发现刚刚是个梦罢了。而自己跳动的心仍在温暖的胸腔里勃发。维尔泽特浑身没劲,不知道躺了多久,骨头好像要生锈了。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推门而入。知是自己醒了便连忙通知格林。好一会儿,格林小姐庄严进来,然后命令所有人退下。等人都走完,她趴在床头开始哭泣。维尔泽特问她怎么了。格林才把这几天的事交代出来。

她说斯瓦杨先生明明还有的救,可偏偏大科员仗着自己的身份,不予许任何人救他。自己替斯瓦杨先生说话,到头来被父亲关禁闭。最后,斯瓦杨先生被绞刑,扔进阿伦河了!格林小姐连斯瓦杨先生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维尔泽特不禁默哀。

自己是不是罪魁祸首。因为自己,斯瓦杨才……

“但这不重要了。”格林投来坚毅的眼神,她的内心在此刻像是有一道铜墙铁壁保护,厚厚的墙外看不见内心的弱小,“维尔泽特,既然你醒了,也赶快离开吧。斯瓦杨的仇恨我一定会报。”

“格林小姐,其实我……”维尔泽特的说话声越来越小。

“即便现在不可以,未来的我一定要践行诺言。斯瓦杨先生对我们都很温柔,终有一天,我要让大科员偿还——维尔泽特。”

格林突然又念到她的名字,令她心头一颤。没错,维尔泽特内心里她自己也是凶手啊。格林会不会连同她一起报复?

“你要的报酬,”格林侧过身从包里取出一袋金币,“我没什么别的东西可给你,知道你不是奢求财富的人。”

“格林小姐报酬我不要了!”

“你一定拿着,”格林把袋子硬推到她手里,“这是你应该的,也是我代人表示的歉意。”

“可…可!”

“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格林小姐擦干泪痕,快步带上房门离开房间。维尔泽特握住手里的钱袋。天是黄昏的颜色。早点走吧,不要等到明天。

风呼呼从草坡下面吹上来。吹起维尔泽特的衣角。

“我要离开了,离开这儿。去一个适合我待的地方,它不是阿伦,在一个连我自己都无从知晓的角落藏起来等我寻找。或许没有这样的地方,但我得努力证明自己找过它,至少不能让自己后悔了。为我的不辞而别深感抱歉。希望未来,我们还能再见。”

……

/

斯瓦杨处刑的那一天。

“真的说走就走啊?不来看看?”大科员笑嘻嘻地对马车上的Esytar说。

“不了,理米提不喜欢血腥的红色。” Esytar拉上布帘,指挥车夫离开。

理米提乖乖坐那儿,看看Esytar。又俯下身拾起一枝用白纱抱裹的洋桔梗花,上面落满灰尘,泥泞的黄土色盖不住花的生机。那是一枝盛丽绽放的花。

马车的颠簸中,理米提稚嫩的孩子声问道:“我们去哪儿?”

“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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