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也的爱情小船,未扬帆,便起航。
我像一个手中没有航海图、也没有掌舵经验,却临场被安排掌舵的候补船员;
而江也则是那艘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掌握好航向的船。
那天在日料店里,我虽说是开玩笑,但话说出口的瞬间确实产生了让那位电子导师再帮我算一卦的冲动。
不,我想算两卦,甚至更多。
但也许,那天我能如愿以偿,和江也本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大概率是我的桃花煞正好那天发力罢了——
哪怕是一条狗从我身边路过,也会被下降头来多蹭我两下。
我这样说并不是无端猜测、妄自菲薄,而是有事实依据的。
那时,我在黑暗中掏出手机,屏幕按亮的瞬间,一条□□消息猛地闯入屏幕。
【麦嘉豪:梁梁,你最近还好吗?】
麦嘉豪——我那恋爱时长只有一天的初恋。
而这开场白,又让我想起前不久校内网的某个帖子:
「一曲《耿耿于怀》抱憾季军,建筑系阿豪:她听见就好」
沉寂几年的前任突然诈尸,深情款款暗示着“耿耿于怀”——
怎么看,都像是我的桃花煞终于修炼到能隔空咒人的境界。
我看着那条消息,走了神。
在手机的反光映照中,我感觉到江也的靠近,顿时警铃大作将手机一扣,忙不迭地抬眼瞧他。
电视剧中如有神助的狗血桥段忽然上演——我转头抬眼的瞬间,恰恰好好擦上了江也的嘴唇。
苍天在上,老天明鉴,我没有耍心机,也并不是故意。
我呼吸凝滞,整个人被定住般轻易不敢动,生怕那若有似无的一触下一秒就会变成振翅欲逃的蝴蝶。
鼻息交错间,我感觉到江也的睫毛在轻颤,也在轻挠我心。
短暂的停顿后,他掌心轻轻裹在我发烫的脸颊,顺从地接受了我的“暗示”——
将那个羽毛般的触碰加深,再加深。
霎时间我心跳如雷,振幅之大几乎引发他左胸腔里那颗同类的共振。
我只好手抵着他,将他当成这地球上唯一能让我对抗地心引力的支点,好稍稳身形。
当我终于能专注体会这个吻时,才发现原来嘴唇碰嘴唇是这样的感觉。
江也的唇像颗干燥的□□糖,仅仅是轻触、回弹,就让人欲罢不能。
我手指不自觉绞紧他胸前的衣服,却又只敢昧着良心轻推他,点到为止。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朝我后背游去之时,命运这个烂编剧,竟在十分钟内给我安排两场狗血戏码——
我腿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屏幕白光从布料缝隙渗出,连同不解风情的震动声一起,瞬间成为划破这旖旎气氛的罪魁祸首。
我懊悔地抓起手机,正想将这烫手山芋扔到一旁,却被一把抽走、摁灭。
下一秒,刚才暂离的唇重新覆了上来。
我的后脑勺被掌心固定,方才若即若离的触碰也变成了不容分说的碾磨和轻啃。
掌心的力道,唇齿的纠缠,甚至那点由生涩动作带来的轻微的痛感,所有的强势侵略无一不在驱赶着我的不安。
而他的另一只手仍捧着我的脸颊,拇指轻柔地来回摩挲着我的眉眼,这样的温柔又让我止不住地呼吸发颤,鼻子发酸。
眼下蔓延出的湿意被他游走的拇指察觉。他停下动作,和我额头相抵鼻尖相对。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怎么了?”
我好像也被下降头了,竟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你的吻技也太差了!”
江也动作一滞,稍稍后退拉开跟我的距离,似乎在看着我,然而没说话。
我手指不自觉揪了揪手里的布料,想侧过脸去避开他的目光,等一个败兴而归的收场。
结果猝不及防地,随着熟悉的鼻息再次靠近,我的下唇忽然被叼住,那人甚至略带不满地往外扯。
我掩耳盗铃般紧闭眼睛,可预想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来——
他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啄上来。
他先是轻啄一下:
“不比梁老师。”
说完,再次凑近来再啄一下,复又继续:
“经验丰富。”
以此往复:
“还请老师……”
就像在用一颗糖吊着着我,又总也不让我抢到,以此惩罚我。
我才不坐以待毙。
我干脆豁出去地一把勾住他脖子,将他的后半句话堵在喉咙里。
这家店的线路烂得不行,难舍难分之下,一个又一个回合过去,店里都仍是一片漆黑。
我那渴望更进一步亲密接触的贪念好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
就在我明明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却也只想由着性子继续下去的时候,江也忽然往后稍稍一退和我分开。
我有些不满,朝他委屈噘嘴。
可惜黑暗里他看不见:“晚了,要不先回去?”
我只好任由他牵回车里。
就在江也启动车子,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我的手机再一次震了起来。
只见亮起的屏幕上,“麦嘉豪”三个字尤为醒目。
我下意识偏头看江也一眼。
他却会错意,朝我点点头,拉开车门跨了出去,动作礼貌、绅士,却突然而迅速——
我几乎第一时间伸出手去,也没能碰到他的一点衣角。
我只好咬着唇接起电话。
“梁梁,我突然发觉好像很久没见你了,最近没来这边上课吗?”
我抬头想看车外的江也,却只能看见倚在柱子上的半截侧影。
“嗯,不去了。”
视线中的江也换了个动作,两手插袋,闲闲散散地站着。
“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嗯?”我晃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清楚了来意,喉咙又被不知什么哽住,沉默几秒才开口:“不用啦,我放弃了。”
“嗯,你能开心就好。”
我小声应完,电话两头重又陷入沉默。就在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时,对方先我一步打破安静。
“我一直在等你的,梁羽。”
“麦嘉豪,我……”
对方却急着打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等我的,你不用理我,只要哪天你想起我来了,我都在。晚安,梁羽。”
没等我再次开口,听筒中瞬间被一阵没有感情的嘟嘟声填满。
我呆看了几秒被挂断电话的屏幕,挠了挠头,只好放下手机。
我轻手轻脚拉开车门,猫出车外去找江也。
开门声、关门声都不轻,可他一点也没有转头看我的意思。
我绕到柱子旁抬起头,只能看见近在眼前冷漠的喉结和下颌线。
我又绕到他身前,厚着脸皮贴上去,低头环住他的腰。
这是我第一次和江也面对面拥抱,心里却被忐忑和不安塞满。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他抵在我头顶的下巴和虚虚环在身后的手,我一颗悬浮的心才落回地面。
安静的空气助长了我的冲动,我抬头看着他。
“明天还放假,今晚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可以吗?”
“可以啊,你决定。”
江也依然是很绅士,绅士地听我说,绅士地尊重着我的决定。
刚才那些绵长的亲密仿佛是只能顺着黑暗延伸的藤蔓,灯光一亮,便迅速缩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原本的满心甜蜜和雀跃被折叠起来,于是又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好像也不知道可以去哪。”
“要去我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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