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代夫的白沙碧海,澄澈得如同上帝遗落的宝石。
而于霍敬予而言,这片天堂景致,却像个四面镀金的牢笼。
新婚蜜月,秦燕州包下了一整座私人岛屿的顶级水上别墅,奢华至极,也不堪至极。
七天,仿佛没有尽头。
霍敬予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拆解了又组装、反反复复无限使用的玩偶,每一寸肌肤都烙下了属于秦燕州的印记和气息。
秦燕州不知疲倦,仿佛一头永不餍足的野兽,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吞吃入腹,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着对他绝对的所有权。
从卧室直面印度洋的落地窗前,到露天浴室的无边泳池边;从私属栈桥的月光下,到出海游艇的飞桥甲板上……秦燕州肆意挥霍着他的精力,变着花样地索取,从不顾及霍敬予是否承受得住。
霍敬予的抗拒和推拒,只会瞬间引爆他更强烈的征服欲。
“摆出这副死鱼样子给谁看?我没让你快乐吗?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这个?”秦燕州总是这样,用轻蔑的语言将霍敬予的尊严反复碾碎,再践踏进泥土里。
霍敬予多数时候是沉默的,苍白的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将所有的屈辱和疼痛死死咽回肚子里,只在最难以承受的时刻从喉咙深处泄出几声破碎的、被撞散的呜咽。
而这,反而更取悦了秦燕州,让他变本加厉。
转折发生在一顿晚餐时。
海底餐厅的玻璃穹顶外是瑰丽的珊瑚和游弋的鱼群,一位欧洲艺术家被霍敬予身上那种混合着东方韵味、疏离与脆弱的气质吸引,礼貌地前来搭讪,并赞赏了他出众的外貌,忐忑地询问是否可以给他一个联系方式。
霍敬予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旁边的秦燕州就猛地摔了酒杯:“滚开,少他妈勾引我老婆,当我死的啊!”
吼完秦燕州一把揪过霍敬予的手腕,将他拉至身后,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那艺术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蛮的暴怒惊住,耸耸肩,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霍敬予,然后摇着头遗憾地离开。
艺术家走了,秦燕州的怒火却无法平息,他铁青着脸,胸膛剧烈起伏,朝着脸色煞白的霍敬予继续吼:“手机拿来!”
霍敬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护住了口袋。
“我让你拿来!”秦燕州几乎是在咆哮,粗暴地抓住他,强行从他裤子口袋里抢过手机,看也不看,手臂猛地一挥,那小小的金属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穿过餐厅开放的廊道围栏,“噗通”一声,远远地落进了墨蓝色的印度洋里。
周围的目光聚拢过来,惊讶的、看热闹的、鄙夷的……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霍敬予身上。
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霍敬予抬起头,泪水毫无征兆地疯狂滚落,不是因为手机,而是因为这毫无尊严的日日夜夜,因为这被当成所有物般随意羞辱、毫无自由的绝望。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崩溃的哭腔,第一次不管不顾地喊出了全名:“秦燕州!你混蛋!”
“你再说一遍?”秦燕州眯起眼,危险地逼近,像盯着猎物的豹子。
“我说你混蛋!”霍敬予豁出去了,眼泪流得更凶,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这蜜月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他哭得浑身发颤,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跑,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秦燕州立在原地,面对四周窃窃私语的视线,脸色甚为难看。
秦燕州没同意提前结束蜜月,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秦七少蜜月期间被老婆甩脸子提前结束?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最终,霍敬予也没能走成,保镖“客气”地将他请回了水上别墅。
自此,两人陷入了冷战。
别墅里,空气都的凝固的。
霍敬予彻底沉默,将自己锁在次卧,避而不见。
秦燕州憋闷无比,看着霍敬予那副油盐不进、苍白脆弱却又异常倔强的样子,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正好,他得知几个狐朋狗友也在马尔代夫别的岛上玩,一个电话过去,当晚就包了艘快艇,直接杀去了主岛最顶级的夜店“Oceandeep深渊”。
夜店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暧昧迷幻。VIP卡座里酒气熏天,一群纨绔子弟和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嬉笑玩闹。
秦燕州几杯烈酒下肚,开始大倒苦水,把这两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极尽所能地数落霍敬予。
“你们是没看见,一个老男人,娇气得要命,碰几下就哭哭唧唧,扫兴至极!”
“心眼还多!敢当着外人的面给我甩脸子!”
“真他妈晦气!娶了个祖宗回来!”
朋友们哄笑着,附和着,起哄着……
“州哥,说得这么带劲,把嫂子叫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就是啊,什么样的天仙能把我们州哥折腾成这样?”
“叫来叫来!正好让嫂子看看州哥在外面有多受欢迎,治治他那小性子!”
“对对对,叫来!看他还能不能傲得起来!”
酒意上头,又被气氛架着,虚荣心和报复欲疯狂滋长,秦燕州觉得不叫人来确实丢面,而且……他内心深处某种阴暗的念头蠢蠢欲动——他就是要把霍敬予那点时不时便支楞起来的傲骨打碎,让他认清楚现实!
他掏出手机,无视了时间已是深夜,直接拨通了霍敬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霍敬予带着浓重睡意的、沙哑柔软又警惕的声音:“……喂?”
“睡什么睡!”秦燕州语气恶劣,背景音是震耳的音乐和喧闹,“你男人没回去,谁准你睡觉的?给你半小时,滚来‘Oceandeep深渊’VIP1,司机在码头等你!快点!”
不等那边回应,他直接挂了电话,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期待和快意。
近四十分钟后,卡座的入口一阵骚动,霍敬予站在那儿,显然是从床上被强行叫起,只匆匆套了件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头发微乱,脸上还带着似醒非醒的苍白和懵懂。
他与这夜店光怪陆离、群魔乱舞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了狼群的小白兔。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玩味。
秦燕州满意的笑笑,大概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那种不必言说的优越感:旁人对他的“小白兔”再怎么垂涎欲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只有他可以绝对占有,肆意玩弄。
秦燕州靠在沙发最中央,左臂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网红脸女孩,醉眼朦胧地勾起嘴角,伸出右手,像召唤宠物那样勾了勾手指。
“过来。”
霍敬予抿紧毫无血色的唇,鞋底踩在粘腻的地板上,一步步走过去。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烟酒味、香水味和荷尔蒙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头晕目眩。
他走到奢华的玻璃茶几前停下,看着秦燕州,眼神里带着一丝最后的、微弱的祈求,希望他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留最后一分颜面。
秦燕州却只是嗤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空着的右腿:“愣着干嘛?坐啊。”
起哄声、口哨声瞬间变大,几乎要掀翻屋顶。
霍敬予脸色惨白如纸,手指冰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将他置于和那些陪酒女郎同等的位置,一种极致的、公开的轻蔑和侮辱。
他看着秦燕州,对方眼里只有醉醺醺的戏谑、报复得逞的快意和不容反抗的强势。
周围尽是哄笑声,每一声都像毒针一样刺向霍敬予,他知道,如果不坐,今晚回去等待他的将是更可怕的狂风暴雨,甚至可能无法收场。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和麻木。
他缓缓地、僵硬地,侧身坐到了秦燕州的右腿上。
秦燕州满意地大笑,手臂用力揽住他纤细的腰肢,将一杯斟得满满的烈酒塞到他手里:“来,给老子喝了!”
霍敬予手指颤抖得厉害,杯中的酒液晃出不少。他试图小口抿一下,却被秦燕州粗暴地捏住下巴,强行将整杯酒灌了进去。
辛辣的液体猛烈灼烧着喉咙,呛得霍敬予剧烈咳嗽,瞬间涌出的眼泪和来不及咽下的酒液混在一起,狼狈地顺着下巴、脖颈流下,迅速沾湿了单薄的衬衫前襟,变得几乎透明,隐约勾勒出底下的轮廓。
他的金丝眼镜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视野变得模糊不清。苍白的脸因剧烈的咳嗽和酒精刺激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被酒液润泽的嘴唇红得艳丽,在迷离炫目的灯光下,竟呈现出一种被暴力摧残后的、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诱人堕落。
秦燕州看着怀里的人,呼吸猛地一窒,一股极其强烈的燥热和占有欲猛地从小腹窜起,比最烈的酒还要凶猛。他忽然觉得包间里的一切都索然无味,只剩下怀里这具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推开腿上的女伴,揽紧霍敬予的腰,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起,声音沙哑:“不玩了,走了!”
不顾朋友们的错愕、挽留和心照不宣的哄笑,他抱着霍敬予离开夜店,塞进等候在外的车里,一路疾驰返回他们所在的私人别墅。
车在别墅前停下,秦燕州拽着霍敬予下车,粗暴地踢开门,一路将他拖拽进主卧套房。
窗外,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闷雷滚滚,一场热带暴雨即将来临。
“好好看着!”秦燕州喘息着,将霍敬予狠狠按在那面巨大的、占据整面墙的落地镜前,冰凉的水晶玻璃激得霍敬予一颤。
秦燕州从背后死死禁锢住他,强迫他抬起头,面对镜子里那个惊慌失措、泪痕交错、衣衫狼藉的身影:“看清楚!你是谁的人!好好感受老子带给你的——快乐!”
霍敬予绝望地闭上眼,不愿看镜中即将发生的、更加不堪的画面,身体因为恐惧、耻辱和之前的酒精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秦燕州的动作粗暴而充满掠夺性,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要将他连皮带骨彻底撕碎、吞噬。
疼痛和灭顶的屈辱终于淹没了霍敬予,他再也无法维持沉默,发出高亢而破碎的哭求:“放开我……求你……秦燕州……求你……”
就在这时——
“轰——!!!!!”
一道几乎能震碎灵魂的惊雷骤然炸响,仿佛就在屋顶劈开!同时,一道惨白得近乎诡异的、巨大的闪电撕裂了浓黑的夜幕,精准无比地劈落在别墅不远处的海面上!
炫目的死白光芒瞬间穿透落地窗,毫无遮挡地、狂暴地照亮了整个卧室,也清清楚楚地照亮了镜子里那两具紧密纠缠、却充斥着强迫、痛苦与绝望的身影——一个如同暴虐的征服者,一个如同献祭的牺牲品。
强大的电流似乎通过潮湿的空气、通过冰冷的镜面、通过某种无法理解的诡异途径被瞬间引导而至!秦燕州只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贯穿全身,极致的生理快感与极致的灵魂痛苦同时爆炸到顶点,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闷哼,意识瞬间被抛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在他身前,被他死死禁锢在镜前的霍敬予,那声绝望的求饶戛然而止,身体猛地绷紧弓起,像是被高压电流瞬间穿过,随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玩偶,眼睛骤然失神,彻底软了下去。
室内,巨大的穿衣镜沉默地映照着一切,镜面上似乎残留着那瞬间过载的惨白电光。
窗外,暴雨终于倾盆而下,狠狠地抽打玻璃窗,而狂风似要吹开另一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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