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二人共用一个身体已经快一个月了。
经过一个月的磨合,房东和房客都感觉虽有磕磕碰碰,但总体还算融洽。
霍敬予还在秦小号【等他睡着了就去大街上跳脱衣舞】的“威逼”下,勉强收回了当初那句“也不怎么样的部分”,承认进到他身体里的这部分秦燕州思想积极,活泼开朗,阳光向上,是个理想信念坚定的时代好青年。
而好青年坚定的理想信念就是绝不认命,他一定要找机会元神归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个混蛋用着他的身体,顶着他的脸,花着他的钱,还天天在他的婚房里对他的“老婆”——也就是现在困在霍敬予身体里的他本人——为所欲为!
【啊……受不了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畜剧情啊!】
浴室的门开了。
秦燕州走出浴室时,只在腰间松垮地围了条浴巾,露出精壮的上身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霍敬予’,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戏谑和占有欲的笑容:“醒了?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
说完径自走到衣柜前挑选衣服,慢条斯理地说:“今天给你放个假,不用‘伺候’我了,好好休息。”
语气仿佛在下一道大赦天下的恩赐。
霍敬予听完没什么反应,反倒把秦燕州自己的意识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但这具身体因昨晚被过度“使用”现在让他连站起来都费劲。
换上一身骚包的暗红色丝绒衬衫和黑色长裤,秦燕州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大有要去招蜂引蝶的架势。
婚姻生活太无聊了,还是纵情声色的生活适合他。
临走前,秦燕州回头瞥了‘霍敬予’一眼,目光在他睡衣领口处停留了一瞬,笑得意味深长:“遮严实点,我的‘杰作’只能我看。”
说完,便吹着口哨,心情极佳地离开了卧室。
“我杰作你妈!”秦小号抓起枕头就往已经关上的房门上砸,却因为用力过猛,牵扯到酸痛的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狼狈地跌回床上。
“嘶……王八蛋……”他揉着腰,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在床上瘫了半晌,他终于认命地爬起来,挪进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霍敬予的、苍白却清秀的脸,以及脖子上那些暧昧未消的红痕,秦燕州的意识感到一阵极致的屈辱和难以言喻的别扭。
他自己给自己种草莓?这他妈说出去谁信?!
用热水冲了澡,等身体的不适感稍微缓解了些他打开了属于霍敬予的衣柜,里面整齐地挂满了各种高档服饰,大多是风格低调、剪裁考究的西装、衬衫和羊绒衫。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挑选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羊绒衫和一条黑色的羊毛长裤。高领能完美遮住所有痕迹,而柔软的材质也能让身体舒服点。
当他穿戴整齐,站在穿衣镜前时,微微愣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身形清瘦,面容被金丝眼镜衬托得有些疏离,高领衫裹住了脖颈,更添几分禁欲和冷感,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和脆弱,反而显得专业又勾人。
“啧,我老婆就是好看。”
听到夸奖,一直处于离线状态的霍敬予上线了:“早啊。”
因为没有旁人在场,两人便开启了比较轻松的对话模式。
“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昨天你跑的这个快,我都让他欺负死了,霍敬予,我可不会像你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会放任他对你的身体做任何事!”
“做呗,反正是你承受不是我承受。而且昨天晚上真不是我跑的快,是你看的书太基础了,我跟着你看的都困了,可我总不能信誓旦旦的叫你不能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结果是我自己当你成才路上的绊脚石吧,所以干脆下线去睡觉了。”
等霍敬予梳洗完毕下楼吃饭时,秦燕州早就跑出去鬼混了。
家里的保姆看霍敬予下来了便道:“霍先生,今天的早饭是少爷特别吩咐的,做的有些清淡,如果不合口味,我们还可以再重新给您做一份。”
霍敬予朝保姆笑笑:“不用麻烦,清淡很好。”
吃完饭霍敬予坐上自己的专车前往公司,在车上承受疼痛的秦小号问司机:“你这车就不能弄个软呼点的椅垫吗,屁股坐上去硬的要死。”
“不好意思霍总,我一会就去换坐垫。”说完司机侧头望了霍敬予一眼,满脑子都是疑惑:霍总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从来不会用这么强势的语调说话,更不会说这么……不太斯文的话。
“不用换,这样挺好的。”霍敬予又说。
司机懵了:“啊?”
【不行予哥,我要换垫垫,我要换软一点的垫垫,我屁股疼。】
【那不符合我的风格。】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装逼了行吗,还你的风格,你俩不能一个比一个还不做人啊!苍天啊,自己不疼,老婆不爱,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
“阿辉,我又想了想,还是换一套吧,要灰色系,不要条纹,不要花哨。”霍敬予终于受不了秦小号唐僧念经似的叨叨了。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适合做生意,秦燕州不懂商业,但他脑子绝不白给,加上从小的耳濡目染,他对商业的敏感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虽常常不明就理,但不妨碍他在霍敬予的指导下一点就透。
“予哥,我的书都看差不多了,你能不能给我点实战资料?”秦小号刚走稳当就迫不及待要奔跑了。
“行,中午我休息的时候,你把我办公桌抽屉里的资料拿来看看,那是现在正在推进的并购项目,我也听听你的意见。”
“你一个大总裁,休息哪还用等中午啊,你现在就休息休息呗。”
“也好,我想点事情,你先看吧。”
得到身体的绝对控制权,秦小号马上拉开抽屉,将那一抽屉资料抽出来跃跃欲试的仔细查看:媳妇儿一会可是要听他的意见呢!
可是看着看着,秦小号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靠!霍敬予,你滚出来给老子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又怎么了?”
秦小号龇牙咧嘴地指着那一小沓文件:“你看,你自己看!”
霍敬予撇了一眼:完,当时看后忘销毁了。
可是让秦小号逮到理了,说话的气焰甚是嚣张:“这是什么,你说,这是什么!”
“简历。”
“谁的简历?”
“你和其他5个男人的简历。”
“我还以为是我家选择的你,结果弄半天,是你在那给自己选妃呢啊!还他妈的是从半年前就开始选了!”
霍敬予推了推眼镜没有否认:“嗯。”
秦小号气的直噘噘:“解释!”
“我知道我一定是要被家族牺牲出去联姻的,所以我就早早下手,选了几个我认为还不错的。”
秦小号的脑子特别会抓重点:“你认为我不错。”
“嗯,不错。”
“哪不错?”
“长的不错。”
秦小号明知这事不对,但他还是很难不骄傲一下:“算你有眼光。”
霍敬予笑笑:“嗯。”
“那你最后选我,那个,也是因为我长的最好?”
霍敬予点头:“嗯,你拥有盛世美颜。”
“我就说,你七爷我这颜值,到哪都是顶尖的,不可能输给别人。”
“嗯,那请问颜值胜出者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行,没有了,虽然你心机深重,但看在你眼神还不错的面子上,那什么……我原谅你了。”
熊孩子也太好哄了,被人抓包的霍敬予表现的特别真诚:“嗯,谢谢小叔叔。”
但霍敬予刚消停没一会,就听那熊孩子又炸庙了:“霍敬予,你他妈的!这又是什么!”
霍敬予看完摆在他面前的纸,既不愧疚也不心虚:“评分表。”
秦小号扶着额头,表情难看的像要吃屎:“秦家家族资金实力加1分,秦燕州四肢发达加1分,秦燕州头脑简单加1分,靠,原来你他妈只爱我人傻钱多!”
霍敬予认真的想了想:“除了人傻钱多,确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你的盛世美颜。”
秦小号仰天长叹,他好恨啊:“霍敬予……你这只狡猾的狐狸藏的好深啊!”
因为这个小插曲,下班回家的一路上秦燕州闷闷不乐,对已经更换好的小垫子都没多看一眼。
霍敬予到家的时候,秦燕州破天荒地已经回来了,正歪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
听到动静,他抬眼瞥了霍敬予一下,目光在他一丝不苟的穿着上停留片刻,有些生硬地开口:“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你那破公司一天怎么这么多事……那个,吃晚饭了吗?”
还得是自己了解自己,霍敬予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小号的雷达就滴滴作响。
【咦?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还主动搭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接着秦小号敏锐地捕捉到秦燕州靴帮上有一点泥渍,空气中还飘着一缕极淡的、甜腻的女士香水味。
马场、莉莉、鬼混。
这三个关键词在秦小号脑海里瞬间炸开。
见霍敬予没回应,秦燕州像是为了弥补什么,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看你挺累的,早上说了,今晚不用你伺候,一会就早点休息吧。”说完他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这番“体贴”很到位。
“谢谢叔……”霍敬予刚想顺势而为,扮演乖顺,将这难得和平的夜晚维持下去,就听秦小号咆哮一声【谢他个大头鬼!】
然后秦小号冲破一切障碍,直接操控声带,对着自己那张盛世美颜脸,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巴掌,扇完还恶狠狠地来了个:“贱人,我呸!”
秦燕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懵了,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扇了个嘴巴子时,游戏手柄直接被他猛摔在地:“霍敬予,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得】见此情景,霍敬予果断选择了后台运行,主意识悄无声息地退居二线,将身体操控权完全交给了此刻怒意翻腾、战斗力爆表的秦小号。
你们秦燕州的事,你们秦燕州继续自己解决。
失去了霍敬予的压制,秦燕州的意识彻底主宰了霍敬予的躯体,他站直身体,双臂环胸,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对着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的秦燕州上来就是一梭子直穿靶心的子弹:“在外面陪小情人纵马奔腾一天,累坏了吧?难为您还惦记着回家演戏。怎么,是莉莉没伺候好您,还是您已经虚得只能回家充样子了?”
秦燕州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霍敬予!你他妈跟踪我?!”
“跟踪?”‘霍敬予’嗤笑一声,极尽鄙夷地上下扫视他,“您这身上又是泥点子又是野花香,招摇过市得像只开屏的孔雀,还用得着跟踪?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您秦七少婚后依旧浪得飞起,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吗?”
“你!”秦燕州被怼得气血上涌,尤其是“虚”这个字,精准地踩了他的雷区,“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老子乐意去哪就去哪!”
“谁乐意管你那点破事?”‘霍敬予’反唇相讥,“只是提醒提醒小叔叔您,偷吃记得擦嘴,别带着一身骚味回来污染空气,还假惺惺地装体贴,恶心谁呢?”
“我装体贴?”秦燕州气笑了,一步上前,逼近霍敬予,“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真以为领了证就能管着我了?”
“管你?我可没那闲工夫。”‘霍敬予’毫不退缩,仰头瞪着他,语气尖刻,“我只是提醒我的小叔叔,肾虚了就好好补补,别一边在外面浪断了腿,一边回家还想着逞强,在外面跟小情儿鬼混一天,腿都软了吧?骚劲儿用完了,回来充什么大尾巴狼?让你上你他妈都没力气起立了吧!”
“我肾虚?!”秦燕州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一把揪住霍敬予的衣领,眼神骇人,“霍敬予,你他妈找死!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虚不虚!”
“不想看,太他妈恶心了。”‘霍敬予’嘴上依旧不饶人,但身体已经被秦燕州强硬地拽向卧室。
最后那句话,简直是精准地踩在秦燕州的爆点上跳舞:“我不行?”秦燕州将人摔在床上,扯开领带,笑容变得危险而充满侵略性,“好!很好!老子今天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两个“秦燕州”之间一场激烈又幼稚的对抗。
秦小号嘴上骂骂咧咧,从人身攻击到魔法诅咒,词汇贫乏但情感充沛。
秦燕州则用实际行动进行“反驳”,力度之大,仿佛真要证明什么。
最终,物理上的绝对优势碾压了嘴炮。
一切平息后,秦燕州志得意满,酣然入睡。
秦小号则瘫成一团,意识模糊,浑身像是散了架,连思考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但在陷入昏睡的前一秒,他残留的意识里还是模糊地掠过最后一个念头,并不受控制地逸出唇边:
“……靠……”
“不亏是我秦燕州的身体……真他妈的……”
“……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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