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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暗中迁徙

我知道硬碰硬没有胜算。理智告诉我,应该撤退。为了一点食物受伤,不划算。

我慢慢后退了一步,用身体推着软糖,示意他离开。

但软糖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或者是对食物的渴望压倒了对危险的感知。他趁着我和独眼对峙的间隙,突然飞快地伸出爪子,从碗里扒拉了一小块沾满鱼汤的米饭,想塞进嘴里。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独眼。

“找死!”他怒吼一声,庞大的身体猛地扑了过来,目标直指软糖!

速度快得惊人!

我几乎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我猛地将软糖完全撞开,自己则迎上了独眼的扑击!

砰!

沉重的身体撞在一起。利爪划过我的前肢,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我试图咬向他的脖子,却被他灵活地躲开,反而被他沉重的爪子拍在肩膀上,踉跄了一下。

独眼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他一击得手,逼退我之后,立刻转向吓傻了的软糖,一爪子狠狠挠了过去!

“喵呜——!”软糖发出凄厉的惨叫,被那股力道掀翻在地,他柔软的后背上,瞬间出现了几道清晰的血痕!

鲜血的味道,混合着软糖痛苦的叫声,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理智那根弦,砰然断裂。

我看到红色。

不是夕阳的颜色,不是鲜血的颜色,是某种更深沉、更暴戾的东西,从眼底最深处翻涌上来,淹没了一切权衡、恐惧和冷静。

以往打架,只为生存,只为驱赶。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碰了他。

他伤害了他。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疯狂旋转的念头:撕碎他!让他付出代价!

“不准碰他!!!”

我发出一声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癫狂的嘶吼,再一次扑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防守,不再是试探,而是纯粹的、不要命的攻击!

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撞向独眼,爪子疯狂地抓挠,牙齿精准地寻找着他的薄弱处。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战斗力,一时间竟被我的疯狂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试图用体重压制我,但我异常灵活,躲开他的扑压,反而趁机一口咬向他的脸颊!目标是那几根嚣张的、抖动的胡须!

“嗷——!”独眼痛吼一声,猛地甩头。

我感到牙齿间传来细微的断裂感。几根粗硬的胡须被我硬生生咬断!

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肩膀刚刚被拍到的地方剧痛无比,可能是旧伤复发。但我感觉不到。疼痛被一种滚烫的、名为“愤怒”的情绪彻底覆盖。

我继续攻击,嘶吼着,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每一次扑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独眼被我这种打法震慑住了。他或许可以打败我,但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为了一口剩饭,不值得。他一边抵挡着我的攻击,一边开始后退,独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疯子!”他骂了一句,最终,在我又一次试图扑向他受伤的脸颊时,他猛地转身,跃上旁边的矮墙,迅速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战斗结束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毛发炸立,喘着粗气,肩膀和前肢火辣辣地疼,嘴里还残留着胡须的断茬和血腥味。胸腔剧烈起伏,那股疯狂的怒火还在四肢百骸流窜,一时无法平息。

直到,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呜咽声传来。

我猛地转头。

软糖还趴在地上,试着想站起来,但背上的伤口让他每一次动作都疼得抽搐。那几道血痕在他橘白相间的毛发上显得格外刺眼。

所有的暴戾和愤怒,像退潮一样迅速消散,被一种尖锐的、冰冷的恐惧所取代。

我几步冲到他身边,低下头,急切地嗅闻着他的伤口。血腥味浓重,伤口不浅。

“软糖……”我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吼而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抬起头,蓝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是因为疼痛,更多的是后怕和……看着我。

他看着我流血的前肢和肩膀,看着我依旧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伸出小小的、带着细微擦伤的爪子,轻轻碰了碰我肩膀上正在渗血的伤口。

他的触碰很轻,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我心脏一缩。

那一刻,我从他湿润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倒映出的、我自己此刻的模样——毛发凌乱,沾满灰尘和血迹,眼神凶狠未褪,嘴角还带着伤。

以及,那伤口是为谁而留。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眼睛里的倒影,而是伸出舌头,开始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舔舐他背上的伤口。猫的唾液有清洁和安抚的作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软糖安静地趴着,不再呜咽,只是身体因为舔舐的刺痛而偶尔轻颤一下。他把脑袋搁在交叠的前爪上,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发出呼噜声,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在弥漫着血腥味和残羹冷炙气味的角落里,互相舔舐着伤口。阳光照下来,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但有些东西,在这场血腥的冲突之后,彻底改变了。那道界限分明的“我”和“他”,被血混合着,模糊了边缘。

独眼的威胁刚刚平息,更大的、来自人类的阴影便笼罩了下来。

城市似乎无法容忍我们这些游离在规则之外的流浪者。穿着统一制服、被称为“城管”的人类开始了不定期的清理。

他们带着巨大的网兜、铁笼子和一种冷漠的神情,所到之处,流浪的猫狗惊惶四散,一旦被抓住,命运便难以预料。

我们对这种危险有着天生的警觉。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其他流浪动物惊恐的逃窜,以及那些沉重的、散发着不祥气味的工具,都在疯狂地敲响警钟。

我和软糖尽可能地隐藏自己,躲在更深的废墟里,更隐蔽的管道中,昼伏夜出,行动更加谨慎。

但危险总是不期而至。

那天,我们为了躲避一场突如其来的冷雨,慌不择路地躲进了一辆停在巷口的、敞着后门的废弃快递车里。

车厢里堆着一些空的纸箱,散发着胶带和灰尘的味道。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临时避难所。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厢顶上,外面天色昏暗。我们挤在纸箱的缝隙里,互相靠着取暖,舔舐着被雨水打湿的毛发。

疲惫和车厢里相对封闭的环境让我们放松了警惕。软糖甚至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我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时,车厢后门突然被猛地关上!

咣当!一声巨响,伴随着铁栓滑落的刺耳声音,瞬间将我们与外界隔绝!

黑暗降临!

“喵!”软糖被瞬间惊醒,惊恐地叫了起来。

我也浑身毛炸立,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不好!中计了!

紧接着,引擎轰鸣声响起,车厢开始剧烈地震动、颠簸起来。我们被带走了!

“阿烬!阿烬!”软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在黑暗中慌乱地扑腾,撞到周围的纸箱,“怎么了?我们在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狭窄的车厢。未知的方向,封闭的空间,人类的目的……一切都指向最坏的可能。

我能感觉到软糖在剧烈地发抖,他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浓郁得让我窒息。

“别怕!”我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慌,在颠簸和黑暗中摸索着,靠近他,用身体将他紧紧圈进怀里,把他不安分的爪子和脑袋都按在自己胸前,“趴下!别动!”

我的声音尽可能保持镇定,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车厢颠簸得厉害,我们像两颗豆子,在有限的空间里被抛来甩去。

我努力用四肢撑住身体,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将软糖牢牢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大部分的撞击和颠簸。

纸箱棱角撞在我的肋骨上,很痛。但我顾不上了。

软糖在我怀里缩成一团,抖得像个风中的叶子。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我的毛发上。

“阿烬……我们会不会死?”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充满了绝望。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我强装的镇定。

死?被抛弃在雪地里的时候没死,和独眼打架的时候没死,难道要死在这冰冷的、移动的铁笼子里?和软糖一起?

不。

绝不。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更深沉的、超越恐惧的本能。

我低下头,找到他冰凉的小耳朵,用力地、近乎凶狠地咬了一下(但没有用力),然后用一种我自己都未曾想过的、极其坚定的声音说:

“有我在,不会。”

说完,我竟然主动地、尝试着发出了一种声音。一种我几乎已经遗忘的、属于幼猫时期的、表示安抚和安全的呼噜声。

起初有些滞涩,有些断断续续,但很快,它变得流畅而低沉,从我震动的胸腔里发出,透过紧密相贴的身体,传递给他。

咕噜噜……咕噜噜……

这声音在轰鸣的引擎和颠簸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但却像一颗投入汹涌波涛中的定锚石。

我感到怀里的小身体,颤抖的幅度慢慢减小了。他更紧地往我怀里缩了缩,小爪子紧紧地抓住了我胸前的毛发,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嗯……”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应了一下。

黑暗中,只剩下引擎的嘶吼、车厢的颠簸,以及我持续发出的、或许更多是为了安慰我自己的呼噜声。

那份在绝境中做出的承诺,成了我们在这片未知的、移动的黑暗里,唯一的锚点。

迁徙的路,比想象中更长,也更崎岖。

废弃快递车将我们丢弃在城郊的高速路口。这里的风带着野草和汽油混合的陌生味道,呼啸而过的车辆速度更快,声音更刺耳,像钢铁巨兽般轰鸣着碾过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们必须回去。回到相对熟悉的城区,那里至少有错综复杂的巷弄可以藏身,有我们知道规律的垃圾桶和偶尔心软的人类。但归途漫漫,需要穿越许多陌生的地带。

其中一段路,需要横越几条并排的铁轨。铁轨锈迹斑斑,枕木下的碎石尖锐硌脚。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沉闷的金属腥气。

我对这种地方有种本能的忌惮。那两条冰冷的、延伸至远方的铁线,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规则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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